寻羊汤馆记

寻羊汤馆记 辛丑九月廿四，鉴与同事唐自资中出差归，经天府机场高速，适逢周五限行，唐曰：途有老号羊肉汤馆，味甚美，前事常与客聚此。屡说与鉴同往。有曰：三言其事，不夺其真。历入冬来，羊汤补身。鉴常节晚食，终为唐言所动，改航下兴隆往之。 及馆处略览，未见羊汤馆，驻车左右相顾，唐甚是茫然，鉴笑曰：远道寻来，子玩笑大矣。羊味不闻，北风足喂。此处新区郊远，夜店如星，车疏人绝。恰有紫云阁店主倒水门前，问而知旧馆已迁两年，新址在汤家院子，遂百度驱车而往。新址趋近市区，聊慰奔途。亦幸今世之便，虽有开车之困，而无颠簸之劳，导航即搜即达。 一路依旧昏灯暗道，心荒弥远。灯火处必有人聚，星光里总是奔途。路转，忽见“神仙气功鱼”霓虹招牌，知与人不远，亦近羊汤新馆。鉴笑曰：纵无羊汤，亦有神仙去处。唐悻言：必不负此行。又行百米，“汤家院子”赫然入目，是处彩灯环绕，店内明如白昼，车啸处已闻人喧，过道边横幅高悬，曰：东山老号汤羊肉。嗟乎！迢迢远道，终见灵山。 两人入店，夫妻相迎，唐兴见旧主，尽释愁容，谓寻路之事，老板亦有所感，寄人之所，终不如家，吾自汤姓，旧业新花。是以羊肉羊杂各一斤煨汤，又以青椒、红椒、蒜末、盐须、豆腐乳等配羊汤为蘸料。羊汤白浓，略见肉杂浮出，不闻腥膻。唐惭寻馆之劳，以盐须垫底，代盛羊汤入碗。无添其他，略微搅动，端碗近鼻，有盐须奶香，喝一小口，味浓甚，鲜与过往。须臾，未及羊汤煮沸，相与举筷捞食，辛辣蒜香裹肉入口，咀嚼间顿感热气从头顶冒出，疲乏消减。唐笑语：若何？鉴曰：牛皮可以。 所谓酒香不畏深巷，远食只要味真。不及一刻，全身透暖，烁如朝见。屈子有言：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所善之美，又何拒千里而往。唐需驾车而无饮，鉴则曰：汤以足醉，何须酒。两人碰碗相敬，且笑且饮，左右餐客相继离去，云雾缭绕间已过半辰。末了，肉已捞尽，汤亦见底，细算时两人已各饮六碗，故言：一碗品鲜，二碗知美，三碗觉醇，四碗甚眷，五碗慕恋，六碗已醉。 食娱既了，归家之时。鉴后记叙此事，有诗曰： 东山老号自汤皈，一口羊汤沁心扉。 有汤何须酒来醉，六碗下肚幸幸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