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之末

10月的最后一天。

昨天吃了晚饭看了《人间世》第一集，讲关于疾病，关于救治。里面说起一个难以医治的患者，说24岁还太年轻。我想起我的年纪，那么我也还太年轻。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体验。很多东西都会突然降临，谁又能预先知道，好运气和坏运气哪一个先来。

今天上午体检，医生告诉我，我嗓子里靠近胰腺还是什么的地方长了一个结节。我问，正常人没有?她说，对，正常人没有，你自己知道就行了，看起来是良性的。然而，我知道这个以后，咽口水就开始觉得嗓子不舒服。

下午去公司写论文。因为是周末，食堂只有几个窗口开着。我在C栋下面的大排档扫码点了锡纸泡面，坐着等，等了很久。某一个时候，我发现在我对面，和我隔着一张桌子，坐了一个男孩。他穿着黑色的上衣，留着很干净的头发，看着手机。很安静，很笃定。我有点诧异，很久没有碰到这样的人了。在我的旁边坐着一对情侣，他们在商量吃什么。或许大概我和他身上都有孤独的气味，我觉得他感觉到了我的存在。我不想想多。泡面还没来，我起身催了一次。又过了一段时间，服务员端着炒饭放到了我的位置。我说，这不是我点的。我拿出手机，调出点餐的信息，说我点的是泡面。但这是C1这个位置点的，还有谁点?服务员正在纳闷，对面的那个男孩过来，说，我刚刚在这个位置扫码点餐，之后去买了一瓶可乐……现在我坐那个位置。他指指我对面隔了一张桌子的位置。你在这个位置点的，那你就坐这。服务员对男孩说。男孩看看我。我端起服务员刚刚放在面前的小菜，说，那我换去那边坐。我坐到了那对情侣的另一边。情侣在我和男孩之间。不多时，我的泡面也到了。我摘下眼镜埋头吃面，期间抬头抽纸，斜着目光留意到男孩还在。我快吃完的时候，男孩已经吃完了，他直着身体坐着，可能在消食。吃完后，我起身离开，在还餐盘的地方扔擦嘴的纸，侧身的时候看见男孩走在我身后。从C栋B1到B栋B1，走到B栋B1的出口时，透过一扇穿衣镜，我看到男孩还在我身后。我希望，男孩可以一直跟着我走。然而，出了B栋，我鬼使神差地上了去地面的楼梯，男孩不在了。

只是一顿饭的事，然而总希望在这顿饭之外，会发生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