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情，所以年轻

今天 他们是“老夫老妻”，因为他们的确老了。尽管大部分人都染了发，但是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沧桑，步履也显得滞重；可他们的确是“新夫新妻”，因为他们正幸福地手挽手走向婚姻的殿堂。怎么称呼他们呢？这些已不年轻的新郎新娘…… 今天下午我去复兴公园散步，意外地当了一回集体婚礼的“看客”。嗨，这是电视台将要在重阳节播放的“九九关爱，黄金婚典”，我有幸不但“先睹为快”，说不定还混到镜头里“秀”了一把呢。婚典是市老年工作委员会主办的，来头不小，新人一共15对，年龄小的五十多，大的近八十，大部分还是六七十。婚典在大草坪举行，舞台始终沐浴在秋日温暖的阳光中，人的脸和心都是暖烘烘的。婚礼由“油嘴滑舌”的叶惠贤主持，证婚人是配音演员乔榛和丁建华（老叶称他俩是“语言艺术家”，也没错），乔榛当年和我同在市少年宫小伙伴艺术团，与我同岁，和病魔斗争了许久，终于又重返舞台。吃了那么多苦，还风度翩翩——佩服佩服！他俩朗诵了苏联施企巴乔夫的《爱情要懂得珍惜》和艾青的《关于爱情》。这两首诗我都熟悉，尤其是第一首，少年时能背诵，这会儿，还能诌几句：“爱情不是在明月下漫步，也不是在长板凳上叹息……”。新人们的“孙辈”以带着稚气的“儿童芭蕾”，拉开了婚礼的序幕，歌唱家献上了祝福的颂歌，可是最精彩、最吸引眼球、最让我心旌摇荡的是对对新人的“大合舞”。乐手挤眉弄眼、扭胯抖肩，吹奏着一首首新疆乐曲《达坂城的姑娘》、《青春舞曲》、《假如你要嫁人》，旋律是越来越疯狂，新人们就在“乱蹬乱踢”；动作不专业，能赶上节奏就万万大吉了，我还真担心他们会摔倒。我猜，台上有一大半人恐怕是第一次登台，更别说是跳舞了！可是只见偌大的台上，黑企鹅与白天鹅“交颈相拥”，四目相对，不停旋转旋转……有一位新娘竟然用力吻了新郎的脸颊，新郎先是一愣，继而甜蜜地笑了。这个即兴动作是神来之笔，肯定不是导演刻意的安排。我们“看白戏”的，都叫起好来！新娘是不是忘记了这场面可是要向千百万观众播送的呀！不，她是“刻意”的，她可是要向全世界的人“晒”一“晒”自己此时此刻的幸福呀！她这一辈子怕是还没有像今天这样张扬过呢！我想，全世界都会祝福她，祝福他们的！……红地毯、花瓣雨、切蛋糕、交臂酒，子孙辈婚礼享受到的仪程，他们一个都没有拉下。我知道老年人再婚最大的阻力往往来自子女的干涉，这造成了多少银发牛郎与白发织女的悲剧，我很想听听他们坐在观礼席上的小辈的想法。有一位“女儿”，上台说了几句，她说，我结婚的时候，妈妈祝我幸福；今天，妈妈结婚，我也祝爸爸妈妈幸福，永远幸福！这么普通的一句话充满着对含辛茹苦抚养他们长大的父母的理解、包容和同样是无私的爱，我情不自禁地动容了。我想，我们的年轻人如果都能像这位“女儿”那样，夕阳一定会更灿烂，生活一定会更美好…… 婚礼结束，新人们乘坐敞蓬车缓行淮海路。我看着他们互相搀扶、互相照应地上车，从天窗里站出来。已经有人在“埋怨”配偶了：看你在台上累的，不能跳得慢点……我不小心听到了这“私房话”，可是我笑不出。我想，瞧，不已经成了“老夫老妻”吗？这是一个多么吉祥的开端哪。 车队缓缓开行，消失在一片灿烂的光影之中。我觉得，他们正朝着朝阳进发，他们的明天、后天，乃至将来的每一天，都会无限美好；他们的每一天都会比黄金更珍贵……祝愿他们的幸福之旅长些，再长些，祝愿他们年轻，更年轻。因为有爱情，所以会年轻。 因为爱情，所以年轻。 （2007.10.14） 附录诗两首： 爱情要懂得珍惜 （苏联）施企巴乔夫 爱情要懂得珍惜 随着岁月加倍珍惜 爱情不是在明月下散步 也不是在长凳上叹息 什么都会有啊：有泥泞，也有风雪 因为要一辈子共同生活 爱情正像一首优美的歌儿 但它却不容易谱写 关于爱情 艾青 这个世界， 什么都古老， 只有爱情， 却永远年轻； 这个世界， 充满了诡谲， 只有爱情， 却永远天真； 只要有爱情， 鱼在水中游， 鸟在天上飞， 黑夜也透明； 失去了爱情， 断了弦的琴， 没有油的灯， 夏天也寒冷。 祝愿当年的新郎新娘依旧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