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116(周二)书摘:《徐梵澄传》;韩东《五万言》;《神游》
1、孙波《徐梵澄传》
鲁迅对他说:中国文化受佛教的影响实在太深了,这有赖于文化交流。以汉唐为先例,文化大量地从西域吸收,对这民族是有裨益的。这好比一个健康的人,是食物便可以吃,没有什么忌讳;及至衰弱的人,便这也怕吃,那也怕吃了。然而所谓文化交流,说起来也是一复杂之事。有时两地只隔一山一水,而语言,宗教,民情,风俗迥乎不同,可以做到老死不相往来。有时遥隔重山叠嶂,广川沙漠,学者却裹粮、负笈、担簦、履,来来往往,总之不辞跋涉苦辛,佛法终于传到中国了。起初与道家相合,后来相离,各自成为宗教,便势不两立。至于义理呢,是彼此皆具,亦皆甚深,其在民间起信,由于见鬼见神,即古之巫术,两教没有什么不同。季子说他看过《大乘起信论》,鲁迅说不如先看《百法明门论》,因为《大乘起信论》究竟是一部伪书。鲁迅说之伪书,并非否定该书的价值,而是另有深意所在。当年玄奘为什么要到天竺去取经呢?就是要彻底了解真谛所传《摄大乘论》的原义,而无著的《摄大乘论》,旨在取消《瑜伽师地论》那个本有的无漏种,说明一切皆从熏习而来。或许鲁迅受章太炎的影响,偏爱法相唯识学,而且特别赞赏玄奘。但是,鲁又不能同意章氏“以佛法救中国”的观点,他之所以推崇“普度众生”“唯识无境”的理想,出发点端在于他“立人”“改造国民性”的宏愿。他说中国国民性中的一个大弱点,便是“无持操”,无专一的信仰,蝇营狗苟,得过且过,要说“信”,中国人也有,那就是“迷信”,而少有“坚信”。这个“坚信”,就是“内有”,至于说到“外无”,非常人说之的识感或经验之“有”“无”,而是在佛眼里,一切皆平,或非“有”非“无”,玄奘讲“内有外无”,不过是一个方便的说法。玄奘赴天竺取经,来回十七年,中间千难万阻,生生死死,满载而归了,那么十七年的光阴抛在了后头,其中所有的艰辛、碍障也化为了“无”。这是什么意思呢?即“大志一立,百事皆顺”。“顺”乃“无”往而不前也。
2、韩东《五万言》
我们这代人开始时都是小痞子,后来经过一次分流,有人富了,有人依然很穷。那可是人生巨变,令人印象深刻,但思虑千万不要停留于此。下面将面临又一次分流,有人健康,能跑能动,而有人病卧在床……
做事的要点是,抓住主要线索,加以连接。没有必要到处去说、多方解释。那样既浪费精力,又有一种已经在做的错觉。
要认真,也要虚度,要专注,勿涣散。不要忽而轻浮,忽而在乎,忽而分心,忽而一根筋地非要成功不可。
修正行动,但不要自我谴责。
3、徐公子《神游》
风君子:“天地当然是有情的,否则怎么会有众生呢?只是天地忘记了,而众生在追求而已。草木是取天地而滋养众生的,化无情为有情。”
我虽然没有见过守正真人,但是他对于我,迄今为止只有恩没有怨。很多世人有一个坏习惯,那就是有人帮助过他多少次他记不住,但只要那人有一次帮他时没把事情做好,他反而会记恨。父母从小就教育我为人千万不能如此,所以我对守正只有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