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

文/热牛奶和想象力

1

飞机降落在了这座陌生城市的机场，我盯着窗外努力想要回忆一些什么，却变得愈加模糊，脑子里面好像有一个无底洞，里面笼罩着雾霭。

耳机里面正好这个时候播放着罗大佑的《恋曲1990》，罗大佑在歌里面这样写道：“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

对于年轻的你，最开始的印象发生在飞机之上。我一直有很严重的恐飞，但是那一次我们去的地方太远，那时看高铁价格又是那么贵，当时的我们实在囊中羞涩。

于是我硬着头皮去跟你坐飞机，但是我执意要和你坐两班不一样的航班，甚至我在出发之前还乌鸦嘴地说，如果千万万分之一飞机落下来了，我们另外一个也要活下去好好爱好好生活。

你看着我傻笑个不停，那种只有小孩子才有的纯净笑容，不带有一丝污染，可是与之对比明显的是我“不合时宜的紧张”。

当时我们认识才只有三个月，但是我就已经认定我要寻找的那个人就是你了，以现在年轻人的眼光来看当时的坚定真的让人难以置信。但可能人生就是如此，虚无缥缈的浮萍爱意，要比油盐酱醋茶更加激奋人心。对于自己还没完全把控的东西，我们总是捏的更紧。

飞机起飞，紧张的我盯着窗外的天空，在云层的高处，失去了任何时间概念。但是那天我克服了很大程度的恐惧，我好似拥有了一种英雄主义的勇气，因为我可以依托飞机和概率来保护你...好似全天下只有我可以。

2

后来你下了飞机之后，我们坐上了一辆疯狂的时间列车，我们都不知道如何刹车。看着你日益增长的皱纹，我无可不回味你年轻时候的容颜。

你愈加变得唠叨，我也曾在夜晚看到旁边睡得这个女人不再美艳如花。但是我们依旧相濡以沫，如果这个世界只能带一个人去孤岛，我想我还是会选择你，而不会选择父母，也不会选择孩子。

因为只有你是我最慎重的选择，而且这个选择看起来无比正确。

你总是很容易被人骗，心软，我觉得我就已经足够心软，可是你比我看来更加容易被人骗，你内心总是有怜悯，你总是会照顾别人。

你是这个世界可以治愈我的悲痛的人，你可以给人带来无比的开心。

钱钟书在《围城》里面说不管你跟谁结婚，结婚之后，你总会发现你娶得不是原来的人，而是换了另外一个。

我认识好多的女人，她们总是在开始让我觉得高潮，让我喜欢她们。但是你不一样，你真的有让我久处不厌的能力。

你有让我有欣逢知己的感觉。

她们就像我走在这条街上，可是所有有趣的好像都在另外一条街。

而你就是另外一条街。

3

再后来，一直想要去阻止时间变快，我想了好多好多的办法，最有效的就是旅行，空间的移动总是有效的，加深印象和多一些深刻记忆可以转换为时间变慢。

这强过整天呆在办公室苦哈哈，于是我毅然辞职，还顺利做上了自由作家，可是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郁郁不得志，每天对于我来讲都毫无光泽，甚至有一段时间，我都不敢清醒，拼命睡觉以及吸烟、喝酒，怎么糟糕怎么来。

那段时间，看着眼前的荆棘，我甚至都难以糊口，但是还是拼命给你许诺，以了我的慰藉，我不得不承认在后来我缠住你，已经从爱变成了骗。

以我那个时候的能力，除了你我找不到更好的对象。你对于我来说，开始变为一个最佳选择，非常时期的唯一选择。

也就是说如果哪位肤白貌美的女人看上了我，我一定甩了你。

以至于我坚定花心是每一个男人的本性，没有那么做的男人，只是因为没能力而已。这在很长一段时间都维持在我的价值观之中。

有段时间，我对你简直就是讨厌透了。觉得你太无聊了，我们的频道始终调不到一起去。

我记得有一次，我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我抽出了时间要和她幽会，我甚至已经制定了无数周密的计划，让你相信我依然是你印象之中的好男人，绝对不会让你给发现。

但实际上，我还是没有选择如此做，只是因为我无法接受我在背后被人说成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人，完全无法接受。

也就是在我们谈出轨谈欲望的时候，区别在于你是否要放大那个欲望那个失控感。

我要确定我对自己有控制感。

这也是我所理解的一种体面。

4

当然，就算你认真问我。

我也真的不能拍着胸口对你说和你在一起的每天都是享受的，很多时候我都是出自于自己的责任感。

而我真的是一个很较真的人，对于你喜欢的那个明星，我都很不喜欢，但是大程度都是嫉妒。

你说在最开始我的动作以及情感表达都显得很是笨拙，我想我的确没有办法口若悬河。我完全不优秀，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值得你仰慕。你说都是因为我的笨拙或者说真诚，才会嫁给我的。

只是后来的我依旧笨拙，只是从习惯变为了扮演，我觉得厌烦，我就会一个人出去旅行，然后在临时和你憋出一段感人告别语。

我相信如此拙劣，你早就看了出来。

5

对于新生命，我一直很是悲观。但是一成不变的生活，总是需要有新的人出现。

我还是会装作跟你讨论未来生男孩还是女孩，我记得老妈跟我说过，她希望多一些小孩。但是我一直对于女孩有极强的恐惧，我也和你探讨过，为什么父亲都喜欢女儿，这他妈难道不是明显的操控欲吗？

男孩总是和父亲逆着来，一直都是有这样的基因存在，而我却希望他是一个男孩，我的原因还真的不是那样。而是我很怕女儿长得不够漂亮，虽然我对我们两个的基因基本有信心，但是还是怕她遗传到了我的单眼皮，还是怕她遗传到了你的塌鼻子。

我怕她长得不够漂亮，我深知这个世界对长得不漂亮的女孩深深的恶意，以至于她们要用很厚的化妆品和美颜滤镜来遮挡自己或者张扬的性格来壮胆。

那天我坐在门口，等着。想着如果是一个男孩，应该好办很多了。带着他去打篮球，去采风都可以。他怎么样都可以。

全然没有关心你。

6

你对我说，我们下了飞机后会咋样，我坐在飞机上写字。

你问我，你傻笑啥呢？

我说我要把这个文档给删除掉。

月球背面小说家顾岁小小说《朝花夕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