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吃瓜 || “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有一位伟大的女人”?
人们爱说,“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有个伟大的女人”。 然而,我们的历史往往偏重书写“男人的传奇” 除却泛泛的“贤妻良母”,我们再难铭记“伟大女人”独特的个性、处事的方式,再难铭记她们的成就和荣誉。 本篇以赌王何鸿燊、霍英东、郑裕彤三人的原配夫人为例,讲述黎婉华、吕燕妮和周翠英三位女士的故事。 鲜明又有区分度地,给“背后的女人”归归类。
1、活跃、强势的黎婉华 赌王原配 黎婉华属于“直接出面经商、直接与棺..猿打交道”的类型。 葡澳社会视之为女企业家,授予她功..绩勋章和大guan佐勋章,授予回归前的最高女性爵位及荣誉。 回归后,内地亦因她长年繁荣城市经济、维护土生葡人稳定,特派代表出席她的葬礼。





【长袖善舞、社交范围广泛,是黎婉华做生意最突出的特点】 五十年代,赌王何鸿燊被澳门当地势力驱逐,黎婉华甫一踏足香港的房地产行业,便开始吸取他们在澳门的教训、广泛结交当地商贾,维系较为稳定的环境。 六十年代初,黎婉华与霍英东夫人、余北海夫人等人结成“太太团”;六十年代中期,伴随何鸿燊、郑裕彤成为同一居住区的邻居,黎婉华与周翠英又成为不时互相登门的密友。这两段结交,分别铺垫了【1962年,何鸿燊、霍英东联手投赌牌】和【七十年代,何鸿燊、郑裕彤联手海外投资】



至八十年代初,女大佬林凤娥“过档”何鸿燊,再至九十年代,林凤娥斡旋摆平呆弯黑社会对何鸿燊的追杀。两件事皆源于黎婉华、林凤娥多年以来的互相拉拢。 当时林凤娥之子周锦辉,便发出感慨,认为两名老太太“交朋友的眼光长远”。

正基于这种“目光长远”,黎婉华既深谙人脉关系的重要性,又明白“现用现交”式的“纯利用人际关系”聊胜于无。故而,她所铺垫的人脉,往往呈现草蛇灰线般的厚积薄发。 纵观何鸿燊人生的几次“创业转型”,不管办纺织洋行还是涉猎房地产,不管投赌牌还是打破当地势力的交通封锁,不管落成葡京酒店还是海外投资、斡旋黑帮……每每他需要帮助时,能提供力量的“贵人”总会早已活跃在黎婉华的社交范围内,及时有效地向他们施以援手。


而黎婉华结交之人,亦下及黑帮干将、名伶演员,上达澳督、欧洲棺..猿,无所不至。 历史学家普遍认为她的人脉、她对各方利益的调停,对赌王何鸿燊投续赌牌、创业开张,发挥不可磨灭的作用。
自中年至年迈,黎婉华总是选择工作、出访欧洲和参与社会活动。“不言退休”成为她的晚年风格。








然而对于金钱、对于围绕何鸿燊“争宠”,素来争强好胜的黎婉华,一反常态,呈现更显纯粹的奉献状态。 比如,1962年,她拿出五万的私房钱,给何鸿燊投赌牌“备用加持”,许多纪传人大惑不解。针对五十年代末何鸿燊私生活的混乱,有的版本干脆借其口点明“我若拿钱和别的女人跑了,你连看病的钱都没有了”。 比如,八十至九十年代,何鸿燊遭遇呆弯黑帮追杀,其诸多侧室得到部分财产、携带年幼子女避祸;而面对危险,黎婉华选择留守、选择结交林凤娥摆平此事。 比如,她曾大方地分享生意人脉、松山旧宅给十姑娘何婉琪;暮年也曾转赠或低价转售房产,给梁安琪、蓝琼缨等姨太太。


纵观黎婉华有记载的人生,她似乎缺乏某种“谋图私利”的意识,这种思维方式也构成了笔者个人最欣赏亦最不欣赏她的性格特征。 何鸿燊曾以黎婉华西语名 Clementina Angela leitao 娟赠大厦、教学楼,以此教导学生“Clementina代表很纯、很美好,希望后人传承这种精神”。 作为参与灰色垄..断、结交黑社会的女资本家,无论怎样客观评述,黎婉华的私徳都很难与“纯洁美好”挂钩。赌王之所以会形成类似的主观印象,恐怕黎婉华待他“图人不图钱”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何鸿燊接收林燕妮采访时,表示“我的Clementina生命力极强,医生说她活不过五年,如今她outlives doctors”。在性格和生活习性上,黎婉华一直展现的都是强势、耿直和生机勃勃。 老佣人评价说,黎婉华年轻时非常喜欢旅游;老杂志专题记录黎婉华骑自行车厉害,连着下石阶也不会摔跤、喜欢粤剧又擅唱平喉;根据老照片和女儿们口述,黎婉华从小是爱踢足球,在巴黎时,她又擅长骑马、会特意带小女儿何超雄去郊区骑行。 越到晚年,黎婉华越爱好下棋和打麻将,无论对手是何鸿燊还是老闺蜜,都执意“要打赢”。



2、低调、务实的吕燕妮 霍英东原配吕燕妮女士,于2020年去世,当时霍..启..刚写了一篇怀念祖母的文章。文章提及吕燕妮与霍老共同经历乱世,陪伴霍老开拓事业。 有一些读者及营销媒体,因此对吕燕妮的定位偏近“家庭妇女”;乍一看,吕燕妮女士的确不属于活跃人前、领奖受封式的“女强人”。然而,与其称之为“传统女性”,不如说————吕燕妮是许多旧式白手起家家庭的女主人的缩影。 她或她们,出身底层,奉献于“男主外、女主内”的旧家庭,却承担了“既当爹又当妈”的双重社会职责;既抚养子女,又经营打理生意,既为丈夫的创业“安定后方”,又吃苦耐劳地创造“第一桶金”。



1948年,霍英东出海打捞“海人草”。彼时身怀六甲的吕燕妮成为了家庭的“主心骨”。 在将近一年的时间内,吕燕妮既扶养照料几个幼弱子女,又跟随婆婆打点杂货铺生意、为霍英东及两地伙计提供经济支持。 此外,婆媳二人还开始学习、参与驳运生意。待霍英东归来之时,婆媳二人的营生已颇具规模,早期霍英东管理的“玉记船厂”亦为吕燕妮直辖。




霍英东于上个世纪五十至六十年代涉足房地产,曾与彭国珍等人,联合医生汤于翰投置地产。六十年代初,汤氏医生反悔弃权,霍英东、彭国珍等人陷入被动,一时极难找到合适的合股、合作对象。 此时吕燕妮再度支持霍英东承担风险,收购汤于翰放弃的股份,吕燕妮本人亦参股了这次“风险投资”。至1964年,该地价上涨,项目更名为“霍何财团”,赌王何鸿燊加投此项地产,成为六十年代霍英东与何鸿燊结盟加持之一。


中晚年以后,吕燕妮逐渐脱离了对外工作场合及社交场合,变得十分低调。甚至低调到,采访霍英东的纪传人,陆续得见二太太、三太太,都难与她有一面之缘,只得连连感叹罕见。 相应地,中年之后,吕燕妮的绝大部分照片,也都出现在家庭内部的聚餐、聚会场合。




如今许多营销号,讹传说吕燕妮牺牲自己的婚姻,在霍英东出轨其二太冯坚妮的问题上,主动让步,劝说婆婆霍母同意冯坚妮进门,条件就是要求日后分家占大头。 这种说法显然是毫无根据的颠倒黑白。 对于金钱,吕燕妮与其说是主动谋划、争取,不如说是待势而动的通透、务实。 五十年代初,是霍英东成为“资本家”的起点,也近霍英东与冯坚妮纠葛之始;五十年代末,霍英东与其三夫人林端淑结合、生儿育女;其间霍老屡屡流连风月烟花之地。 也同样在多事之秋的五十年代,吕燕妮实现了某种自身权益的保障—————1953年,霍英东创立霍兴业堂置业有限公司,吕燕妮与之合股、成为共同股东。



在朱玲玲相关报道中,我们也能看到,中晚年的吕燕妮乐意建立规则来管理财富————家中名贵珠宝被统一收集造册,儿媳女眷使用、归还都需要登记。 比及积极谋财、敛财的形象,吕燕妮更倾向是守成之人:她有现实的一面,懂得适度维护自己的合理权益;她也有传统妇女的局限性,维护的方式往往是顺势而为,在家庭范围内利用自己的优势,比如她“内家长”、“大太太”的身份,比如1953年时,唯有她多次生儿育女。 日常生活上,吕燕妮的表现也比较符合人们对豪门老太太的普遍印象————传统、守旧。 比如,孙辈交往女明星、女模特或者外籍人士,八卦旧报总不免提及吕燕妮反对。 比如,以霍启刚去年的悼念文章为例,她疼爱子孙的方式亦像寻常的老奶奶,守着孩子温书写字;亲手打点孙子的日常生活;舍不得孙子留学,总担心他吃苦,就偷偷塞零用钱。

从已有资料来回顾吕燕妮的一生,她保持了宽待他人、质朴踏实的品质,贫贱不移,富贵不改。 青年时期,吕燕妮、霍英东夫妇与霍母、小姑等人共同挤在贫民区居住,窘迫生活充斥排队提水、浆洗缝补、讨价还价,吕燕妮一直孝顺婆婆、厚待亲戚伙计。相应地,霍英东之母格外喜爱吕燕妮,从居家生活到家庭买卖,无不提携帮助她。 吕燕妮继承了霍母疼爱子媳的心肠,成为豪门阔太之后,仍以淳朴之心厚爱儿媳、孙媳。 比如,霍启刚在去年的文章中提及,吕燕妮担心郭晶晶思乡,特意准备她喜欢的食物,让她“感受在自己家的温暖”。 比如,在霍震霆、朱玲玲婚变后,吕燕妮仍与前儿媳维持着较为亲善的关系。



3、率先与守旧的碰撞,周翠英
在三位女士中,周翠英似乎最像传统意义上的“旺夫女性”,也最像现代意义上的“下嫁富家女”。 周翠英与郑裕彤指腹为婚。待二人出生成长,郑裕彤因为战乱等因素,被父亲安排去岳父的金铺做学徒。 “乘龙快婿”郑裕彤勤勉、有胆识。他很快获得岳父一家的赏识,最后继承了岳父家的黄金珠宝品牌———周大福。



郑裕彤以“鲨胆大亨”闻名,周大福为他后续投资地产、影视、赌场等诸多行业提供了第一桶金;而郑裕彤之所以能在“周大福”内部、在黄金珠宝行业得到诸多提拔升迁,除却他个人的努力和天资,无疑得益于周翠英带来的平台得益于“老板女婿”这一特殊身份。




作为给丈夫带来资金与资源的妻子,周翠英的性格兼容了“新”与“旧”的特点。 一方面,她也不拘泥于旧式夫人小姐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六十年代,也多次参与周大福的工作宣传;迁居浅水湾至暮年,周翠英和黎婉华的互相拉拢、登门牌局,也铺垫了郑裕彤及何鸿燊的诸多投资合作。 郑裕彤曾在采访中直言,称周翠英对自己的成就功不可没;称她既是生儿育女、为自己提供家庭温暖的传统女性,又是帮自己屡度难关、推动事业前进的巨大力量。



另一方面,中晚年以后的周翠英,也呈现出回避公开工作场合、保持低调的特点,在郑裕彤口述中,被外界定义为“传统女性”。 周翠英也不擅长“贵妇社交”中的才艺表演。为了混圈子,老之将至,才特意出资、专门学习,从而避免慈善场合中的窘态。 而公开场合里,出于时代或思维的局限,周翠英亦没有发挥周大福“太子女”的主动优势,反而比较保守地遵循了冠夫姓传统,以“郑周翠英”为出席名头。

站在历史的视角,我们不难得知,郑裕彤老先生的许多“干女儿”,本质是他的红颜知己、绯闻女友。可惜郑老在世时,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彪炳私徳,甚至信口雌黄“我不敢三妻四妾,否则她(周翠英)会阉割我”。 周翠英显然对丈夫常年的出轨早怀不满,更没兴趣去刻意维护“忠贞夫妻”的虚假形象。在晚年携手接受采访时,她索性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亲手揭掉了郑裕彤的画皮,佐证郑老所谓的“欲与老妻环游世界”,不过系推搪媒体之辞;佐证当时的郑裕彤终日陪伴女友,流连花丛、寻欢作乐。




可惜周翠英固然面对丈夫“心直口快”,也不甚贪慕外界艳羡的虚荣。面对子孙一辈的风流韵事,倒不免流露时代局限的“原配情节”。 郑裕彤与周翠英育有两子两女。郑裕彤去世之时,王颖妤尚为其子之“红颜知己”。王颖妤二子登上郑裕彤讣告、“认祖归宗”,成为彼时轰动一时的新闻;原本多方传闻,二子亦将送花圈至郑裕彤灵堂,却最终遭遇周翠英阻挡。 周翠英此番行事,亦侧见其性格中率直、顽固的一面,更加其对男人风流韵事的内在抵制、反感。


综上,是我们大概能收录的、关于三位女士的人生轨迹,我们也能从中一窥她们不同的性格。 由于历史局限,也由于以往报道、纪传者更侧重研究三位老先生,这些女性的故事未免存在空白,仅以此贴抛砖引玉,聊以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