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未知也要生活
“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亲爱的豆友,2022年,请对颓废说再见吧。 “已知的边界已经如此浩瀚,以至于我觉得脆弱的人类社会还没能认识到所有就已经毁灭了。讨论地外生命、乃至于地外文明有意义吗?” 这是一个关于意义的探讨,是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思索过的。我常常抱有虚无主义的态度,尤其是面对自己的生活,也许是无力实现某种目标、遭到某种误解?还来不及做许多事情,就已经失去机会。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人的社会是脆弱的,一场瘟疫也许就能让我们引以为傲的文明彻底毁灭。我们可能会夸赞有的人的思想是不朽的,但这终究是某种程度的价值评判,不具有客观性。 生活是荒谬的。加缪在《不忠的女人》一章中写道:“她有没有黑夜之外的、光天化日之下的爱呢?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马赛尔需要她,而她需要有这需要。她日日夜夜以此为生,尤其在夜里。每天夜里,因为他不愿孤独、不愿衰老、不愿死亡,显得好像很固执。而这是此类傻瓜惟一共同的神态:他们躲在理智的外衣下,直至某日如痴如狂,扑向一个女人的肉体,有时并无欲念,却要将孤独和黑夜的可怕藏到那处所。”她的生活依赖丈夫,没有灵魂;丈夫的生活充满孤独,在不甘中接受自然规律的支配。为什么,人类拥有自己的热情、爱恨、道德,却要面对冰冷的世界?善者难以长存,没有公平正义守护良知公序。 而且,唯物主义看起来是反对有神论与唯心论的,科学又赤裸揭露出来残酷的现实——人的身体也是物质的,甚至可以分解成微粒元素,生命就是物理的状态变化。 我们只能寻求对未知的猜测——是否存在一个星球能够建立更适宜生存的环境?是否有科学能够发达到让人们长生不老?如果我们自己都难以保全,是否有探寻宇宙与未知的合理性呢? 只有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我们需要确认,生活本身是有意义的,这样人类的活动才是有意义的,探寻其他生命就可以脱离无意义的思维陷阱,自然不必担心人类生命的有限性和社会的脆弱性。 首先,生命是有限的。每一次生理反应与身体机能的改变,都能让我产生不同的感知;时间的消逝伴随着记忆的衰退,我们必须在有限的时间中完成计划。如康德的义务论所述,人格的充分实现成为了目的,我们只需享受生活本身的乐趣,就是有意义、有道德的行为。我们担心老去,但我们忘记感恩我们竟然拥有这么多机会。一个利用有生之年探索未知、满足好奇的实践精神,不正属于意义存在的范畴中吗? 社会也可以看作如此,也许是宇宙时空下的沧海一粟,但其脆弱性、短暂性并不妨碍我们的自由意志,如果有探索的欲望,那对未知的好奇本就是社会存在的目的,无论有无什么发现。 我相信自然秩序带来了人的生存与发展条件,外部物质是一个中立的平台,而意义的存在与否常常取决于同自然的互动结果。况且,人类能够认识、评价自身的行为、情感,本就超越了物质单纯拥有的特性——既然有了伟大的精神,极端物质主义就不能否定生活的意义。 地外文明,外星生物,我们并不认识,也许是社会太过孤独,想寻找新鲜感;也许是人类太过无聊,想满足新奇的构想。归根结底,尚未发现的外星文明也是宇宙的某种存在。 人类需要探索宇宙吗?为什么我们会觉得外在宇宙生物、超自然生物有时候是难以接受的?我们并不是所有人都持有人类中心主义观点,也并不完全信奉超自然的神秘主义力量,科学以最低层次的可知论为基础导向,核心要义仍旧为人。我们对生活的摸索,就像人类社会对浩瀚宇宙的探索,都是微不足道的行为,即使结果不能充分认识或改变后者,但行动过程就是值得歌颂的自我实现。 即使世界终结,我们依旧拥有存在、探索的意义。遗存的精神只是人类伟大创造的附属品,因为生命从不是为了留下什么。 2021.12.8 创作于 武汉 2021.12.31 修订于 武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