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声音哲学(渲染声音)
我发现在电影艺术中关于声音最浪漫的表达方式之一发生在那部1994年的关于一位银行家因为一起他没有犯下的双重谋杀罪而被押解到一处野蛮的美国监狱的电影《肖申克的救赎》中。那个核心角色,安德鲁·“安迪”·迪弗雷纳,一位有教养的男士,通过与由摩根·弗里曼扮演的一位名叫埃利斯·“瑞德”·瑞丁的黑人“无期徒刑犯”的一段友谊,从他在监狱环境下的可怕经历之余获得了一些补偿。他还经允许能够在狱犯图书馆工作并使图书馆日益壮大,同时利用他银行家的本领去为那位贪污腐化的典狱长及其手下的狱守们的个人财富洗钱。与几千本新书一起捐来的还有很多古典唱片和一台留声机。
一天下午,安迪将一名和善的狱守锁在厕所里,这样他便可以把留声机连上监狱的扩音系统并播放沃尔夫冈·阿玛多伊斯·莫扎特的《费加罗的婚礼》中完整的二重唱《微风轻拂》。古典歌剧中最美妙动听的二重唱之一响彻监狱式生活方式下的死寂的房间和院子,以突显该影片宣传海报上的那句箴言“恐惧会囚禁你。希望会释放你”。声音通过旋律与人声的和声使这部影片中的世界象征性地充溢着正直、爱、自由以及自我价值的诸多价值观。对于影片中的(剧情的)角色和在它之外的(非剧情的)观众来说,这种体验是空间性的。
编剧兼导演弗兰克·德拉邦特以来自瑞德的一段具有优美文学气质的独白增强了这处声音与电影艺术融合表达的诗意:
我对这天那两位意大利女士在演唱什么一无所知。事实上,我也不想知道。有些事归于沉默最好不过。我会想她们在歌唱一些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如此美妙的事物,并且会令你的心为之感到痛楚。我告诉你,那些歌声升腾到了在一个昏暗之地的任何人做梦都不敢想的高度和远度。它就像是某只漂亮的小鸟振翅飞进了我们黯无生机的小笼子,然后让那些砖墙消失得无影无踪。有那么一瞬间,在肖申克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自由。
(德拉邦特,199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