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须惆怅怨芳时
最近看《命案十三宗》,尽管是警匪犯罪类的电视剧,但没有太多悬疑推理,主要还是围绕社会世俗人心变幻。加之开年倦怠,不喜太过专业学术的书,只好偷懒读读故事类的,大约看别人的故事太多,自己也不免顾影自怜起来。
2021年没有写年终总结,去年也没。想了想,似乎可以往“疫情”甩锅,毕竟“对外社交”与“出去游玩”的减少让我的生活单调的就剩下基础日常,实在不堪下笔,亦无甚总结。活着呗,毕竟活着也挺好。但其实也不是这回事儿,可能从前该说的该写的已经差不多,而自己也实在没什么长进,就剩下默数失落。
这时候我就分外羡慕祥林嫂,她还会说“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雪天是野兽在深山里没有食吃,会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她的阿毛开始还会博得大家的一把同情泪,而我的“哎,拔剑四顾心茫然,balabala...”回应的都是“谁不是呢?”。还没开始就已结束,甚至还会换来他人更沮丧的分享。得,我又开始劝他们了。倾诉欲的下降,源于听得太多,花费了太多精力倾听(毕竟劝导他人于我于他都无意义,听着就是支持了)。另外,听来听去故事都比我的曲折精彩,那就更不用讲了。所以闭嘴,对于不好不坏的生活,感悟与矫情的分界线我还不是很明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分明地感受到自己活力的下降。这很可怕,当没有好奇没有期待没有冲动没有波澜,似乎就失去了做“人”的权力。可矛盾的是,我并没有不坚定,只是多数都不知要坚定什么。年轻时的一句“随便”是希望他人的理解与共情,如今的一句“随便”是真的随便。“吃什么?”“随便。”“做什么?”“随便。”“在一起吗?”“随便。”“分开吧。”“随便。”
可吊诡的是,我又很烦虚无主义那一套,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一种另类的“精神小资”,以虚无证明高贵,以懦弱证明冷漠(由此可见,我也真的不懂虚无)。我还讨厌诗意浪漫,“趣味”比“必要”更文明?“牺牲”比“争取”更崇高?“失去”比“得到”更艺术?病态美学无病呻吟(由此可见,我也真的不懂诗意)。“空洞的做梦”、“切实的活着”——作为普通人都要选一条,归根究底我太过贪心,既不敢浪漫,又不屑做无聊的事,既要敷衍,又觉得不满意。如果生活是多一分经验就少一分幻想,以实际的快乐平衡实际的痛苦,我的尴尬在于,我的痛苦是一天到晚在那儿做事,全是我不爱做的,这样的痛苦也带不了多少快乐。
这便是我的年终总结——不愿唠叨的满篇唠叨。可我想了想,就算在不愿写周报都还得憋出几个字给领导看,对自己,我更应该给自己谋一条“做人”的出路。毕竟我的周报,领导看没看记没记住还是个问题,而我的年终总结,自己总还要老老实实读上一遍的。
首先,不变的主题:定心。贪婪也好,狭隘也罢,格局差距有天生条件限制,也有后天环境影响。前者不可求,后者还是可以争取争取改变改变的。但要学会辨别,总不能对任何外界变化都做“膝跳反应”。当时的自己累不累另说,不过后面的自己再回头去看肯定会觉得滑稽羞耻,我得少点儿给他添麻烦,不然到头来也是苦了自己。另外,守“心”之前也要“定”。先不管定什么了,生活哪有一步到位的,三十岁做不来二十岁的梦,着眼现在与短期的未来,“定”于“变”中生。
其次,执行。作为计算机专业的人,我真的是学遍了任何语言的“从入门到放弃”,以至于恨不得在简历里炫一下:熟练掌握多门语言编写输出“HelloWorld”。这在二十岁是个段子,三十岁就成了笑话。当然,很多事都是这样,总是坚定地“想”好,没有坚定地“做”完。我觉得这也是我如今失落的万恶之源,“初生牛犊不怕虎”与“不撞南墙不死心”中总带着自作聪明的计较。既想做朝气的牛犊,又怕对面真是虎在给我吃了;既不愿撞南墙,但还怕对岸就是糊纸,不撞不划算。畏首畏尾,饰智矜愚实不可取。
最后,释放。之前我总纠结“释然”,得之坦然,失之淡然,结果拿不起“儒”,放不下“佛”,想不开“道”。《论语》、《心经》、《道德经》折腾个遍,最后得了个“随便”。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我先放放吧,此时“释放”更重要。释放不是放纵,于我看来,是接受+争取。看似矛盾,但生活中很多事情就是矛盾的,这是个动态平衡。平衡方式需要我用漫长的岁月去学习,短期内方案:物理释放,最近很喜欢健身,再也没有周五晚上去上自由搏击更让我开心的了,都可坚持有益身心健康。内在释放,与自己沟通,与外界交流,剩下的慢慢学吧。
剩下的没什么可说,我已唠叨完了,写下了垃圾,收获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