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婚辞·林言汐》——王某人

序言:为了写好这篇文章，我只好在她朋友圈一条一条的认真翻看她近年来的动态，对于她的朋友圈，我早在两年前就基本上屏蔽了，刚开始的时候还会偶尔进去刷一下，看她发了啥，但是看到她多次发些网络兴起的名目，以及肤浅无聊的表达，我就又懒的看了。但是如今却悔恨不已，到现在才发现书写竟然如此吃力，对她部分的了解模棱两可，无法确定她某些行为预示着什么，唯恐在行文过程中过度解读，毕竟这篇文章对于我来说重要意义不仅在于表达对象的特殊，而且我还希望它应该是代表大多数没有找到心仪对象前的情感和生活状态，而不是为写而写，毫无诉求。 正文:

当日青春二十一，东篱野菊①开尚稀。四人俱坐看毛疵，旦去夜来无意识(shí)。午餐我随质检去，残羹饱肚始相知。从此两餐皆对座，二十七日至三十。待到八餐已食毕，方惊往日成追忆。月末将别见笔墨，窃疑烦闷故自题。那晚书成连卷轴，篇篇无我遽频顣(cù)。于是戏我翻醋坛，到底四日不足云。事毕同归脚步疾，门前余晖②静候之。卒待此人徐走来，又道颜色显凄零。往来同行皆如此，布衣之交斯须止。不解此行易恼人，言笑向来首称意。嗟叹人事常累身，曾将追者拂衣去。莺飞燕落无留意，独卧三城多少春。春来正月桃叶发，紫陌红尘入谁家。烛硝香炧(xiè) ③初成土，尊堂尤感年廿五。街巷梁间未老声，匼匝(kē zā)④闺朋起新语。殷勤备告新婚至，复领男友论时今。前年同窗初适去，今日小儿已黄口。乡中自是多旧俗，远近访求销鸿愿。弥日新衣转朱紫，不得私言可相语。自是郊野难久留，蹇修衿契⑤锦巷求。胥引佳偶逐酒垆，殊场马疲徒观花⑥。且试流年暂为伍，莫似晨间禾下露。可怜可恨总相违，不知不解徒相倾。悔教累岁虚前席⑦，扶桑蒙汜恣倪情⑧。会逢故交说冷眼⑨，多多益善更相宜。 耻做不鸣琴与瑟，曷能区区空寄人。只觉暮色多萧索，旋目夜肄春蚕丝。人见但呼廿岁余，雀跃之心无俦匹。蓬壶镇上着长裙，芙蓉苑里抹红妆。向来缁衣与素裹，人道参差男儿郎。而今豆寇莫如此，笑将野语断无凭。或拟青山人俱老，青梅竹马更垂伦。落霞鸿鵠百遗一，衡阳群雁将南飞⑩。恁谁凿得三尺壁，窥得布帛七分思。倾寐⑪耳目常相娱，入榻晦明睡不成。二十七年日色薄，僶俛 （mǐn miǎn）⑫桃李自成蹊。怊（chāo）然伪态⑬渐阑珊，朱博撼音⑭知者鲜（xiǎn）。晦朔⑮惑言人颠倒，形影相吊惟言汐。当年青春二十一，不思金婿思厚禄。尔今自笑年覆笄⑯，惟独冀汝凤凰栖。众鸟投林无限事，締结双好空尽知。人间祸事折老骨，老王之骨折上折⑰。宴我美馔与醽醁（líng lù）⑱，可怜浊杯饮不得。若使共餐不达意，中宵忽感无断席。他年若是偶相见，尤恐身前叱小儿。呜呼哀哉同谁语，窗前黄莺⑲莫相携。

注释： ①东篱野菊:陶渊明《饮酒.其五》“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②余晖:本意指晚霞，此处指昏暗的灯光。 ③香炧:灯烛或香的灰烬。 ④匼匝:周围。 ⑤蹇修衿契:蹇修，屈原《楚辞·离骚》:“解佩讓以结言兮，吾令蹇修以为理"，指媒人，袊契，情投意合的好朋友。 ⑥殊场马疲徒观花:孟郊《登科后》“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⑦虚前席:李商隐《贾生》“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古人席地而坐，谈的投机，愈来愈向对方靠拢，谓之前席。此指倾心于对方，表达足够热情。 ⑧扶桑蒙汜:神话中日出日落的地方。恣倪情:放纵儿时的情趣。 ⑨说冷眼:说，谈论、闲聊，这里指评价、议论。冷眼，目光孤高，不待见人 ⑩衡阳群雁将南飞:范仲淹《渔家傲》“塞外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此指秋天将尽，冬日将来。 ⑪倾寐:转身醒来。晦明:一整晚

⑫僶俛:俯仰之间，转瞬之间

⑬怊然伪态:难于表露的惆怅心情。

⑭朱博憾音:语出《世说新语.言语第二》，意谓名实不副、徒有虚名 ⑮晦朔:《庄子·逍遥游》“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晦，每个月的最末一天:朔，每个月的最初一天，谓一个月的终始，即一月。 ⑯年覆笄:笄，束发用的簪子。古时女子满十五岁把头发綰起来，戴上簪子。覆笄，两次结发的年龄，即30岁。 ⑰人间祸事……句：杜甫《投简咸华两县诸子》:“长安苦寒谁独悲，杜陵野老骨欲折”，“君不见空墙日色晚，此老无声泪垂血” ⑱醽醁:一种美酒

⑲黄莺:唐·金昌绪《春怨/伊州歌》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

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翻译：

那天你的年龄是21岁，(相逢正值初秋)东篱的野菊花还没完全开放，四个人都坐在(后面)看产品的瑕疵，连着几天我都没有想要认识你们任何一位。一次午餐的时候，我跟随质检QC去食堂就餐，(跟着他)吃着比猪食好一丢丢的饭菜才和你正式认识。从此我们每餐相约一起，二十七号认识那天到三十号都在一桌共餐。 等到共桌八餐之后，方才惊慌从明天开始，这几日的共餐将要成为回忆。月底那晚看见你写了什么东西，暗地里以为你是无聊打发时间写写玩玩。写完之后似乎是好几张，问了之后才知道是写给朋友的离别信。没有一篇跟我相关，我脸上便显露出失落的神色。她看到我这样，戏谑我说肯定是吃醋了。(可是吃没吃醋只有我自个儿知道)，毕竟到底仅仅相处四天，(她既然会错意)，我有什么必要去跟她解释呢?下班一起出厂，由于我走得比她快，先出车间，然后我在门口路灯下等她，等到这个人慢慢的走过来，头也不回自顾自地继续走，又说我脸上展现出了怨妇的表情。跟她好几次出行都是这样，我想这种普通的友谊很快就可以结束了。我问她说你难道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很容易使人生气吗?她笑着回答道，我和朋友交往都是随性而为。感叹人和人的社交太过劳神，曾经在学校的时候就因此拒绝过一个追求自己的校友，莺飞燕去从来都不曾留意，在三个城市打转不知道轮回了多少年。正月的春天桃树开始吐绿，大路上川流不息的行人和车马，以及扬起的灰尘最终到了谁的家里去。鞭炮和蜡烛灰已经化为泥土没多久(即:新年没过多久)，你的父母觉得你已经二十五岁，年龄不小了，于是不管大街小巷，屋里屋外都是他们劝勉的声音。身边的闺蜜和朋友也逐渐说起了调笑的话语。(其中一部分人)絮絮叨叨地诉说自己新婚的日期，还有(一部分人)带着新男朋友跟你一起谈论当下。 前些年同学嫁人了，现在的儿女已经蹒跚学步。家乡向来就有相亲的传统，父母便带着你，在距离家附近之处相亲，来解决你的单身问题。一连几天下来只发觉绅士装扮换了一批又一批，但是最终却没一个能够达成共识，从此就懒怠继续在乡间奔走。于是自称媒婆的热心朋友纷纷在繁华的城市各个角落帮你找寻，然后组织聚会晏饮帮你引荐佳偶。可是见了几个也不过是走马观花而已，并未摩擦出什么特殊的火花。只好暂且跟一个比较心仪的人试着相处，希望这种状态不要像晨间的露水一样轻易打破。可怜可恨结果总是与自己的心愿相违背，对方不想表达也不想真心了解自己，最终自己却白地浪费热情。于是后悔长时间以来消耗精力，(毫无曙光可言)，(自此以后)每天都放纵儿时的情趣。适逢旧友(知道你还单身)就说你恐怕是太挑，你回答说何不给我再介绍几个。厌恶结婚之后婚姻不和谐，(所以)怎么能轻而易举就跟别人在一起呢?只觉得韶华难留，青春渐逝，(于是)改变以往的作风钻研面膜诸物的功效。有人看见了，说你好像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听完，心中无比喜悦，难于形容。在老家镇上穿上长裙，上班的宿舍化下淡妆。以前黑衣素装平平无奇，旁人都认为是男生打扮。如今的装扮有几分女生模样，嘲笑俗话并没有什么根据。假如跟青山一样老去，(在这些时光中)那只能白白地美慕那些小情侣脚卿我我。(心中对于)那些美好事物的憧憬已经逐渐稀芜，(秋天将尽，冬日即将来临)，衡阳的大雁也准备结伴飞往南方去。是谁凿开寝室的墙壁，窥探到了书写在布匹上的七分思绪。一觉醒来，耳目常常能得到愉悦，(在这种心情下)准备入睡却又一宿难眠。二十七年日月失去光彩，到如今才看见人生的一条光明小径。以前不敢轻易表露的惆怅心情也逐渐得到缓解。可是对于对方表里不一的为人能够洞察的方面确实还很少，一个月下来被他蒙在鼓里却浑然不知， 最终待字闺中的却是自己。回想起你当年的年纪是二十一岁，不曾考虑得意的夫婿，一心只想着努力赚取更多的钱财。自笑年龄快奔三了，自此我只希望你能尽快找到如意郎君(共度余生)。看见众多的飞禽飞向树枝与伴侣依偎一起(意谓众多跟我毫无关联的人相继结婚，早已司空见惯，无动于衷），得知身边跟我私交甚好的朋友也接连完成终身大事，由此唏嘘旧时青春不在。人间难于预料的变化总是摧折人的身心，我一想到这一连串的种种就感觉疲惫得不能形容。你们宴请我的佳肴美酒，可怜一杯也都不能下咽。如果使当日一起吃饭的友谊没有促成，那么今天晚上就不会忽然决定眼你决交。某一年如果碰巧相见，非常担心看见你在呵斥身边的儿女。心中的这种复杂愁绪可以和谁去排解呢?但只求黄莺不要两两合唱于我的窗前,惊扰我旧时的梦幻。

写于2021年6月，定稿于当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