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游——1. 启航

绳索摩擦的窸窸窣窣声渐停，发动机的轰鸣带动餐厅的座位开始振动，从小窗望出去，明媚的阳光照射在靛蓝的海面上亮得让人眯起眼睛，码头似乎在慢慢地向后退。初次出海的人兴奋地爬上位于三层的平台，一会儿对着码头上举着手机拍照的M老师挥手，一会自己拿出手机又是拍照又是录像，直到码头模糊在海天交界处。

目光所及，天色湛蓝，大海深邃。想起画作里浪花卷起到半空，洁白的泡沫飞舞，又想起“水何澹澹”的诗句，壮阔豪迈。然而，眼前的海不是这样的；它更像傍晚微风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温柔地、整齐地皱起瓦片一般层层叠叠的小波浪，似是无趣，又总在有节奏地变换着队列，反射着明丽的阳光。

聚集在餐厅里的人开始散去。晕船的人默默爬上床，企图用昏睡降低身体的感官，以对抗胃中翻涌的灼热感；状态尚佳的人，或拿起一本闲书阅读，或掏出手机像无数个宅家的日子那样消磨时光，又或捧一杯茶/咖啡，闲聊着打发这启航到第一个站位之间漫长的30个小时。

风平浪静时的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