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在梦中

灰白的墙体上浸满了雨水爬过的痕迹 新旧交叠 纵横的楼梯和天桥似某种无声的指引 互相矫正对方的方向 街道寂静 草木繁盛 阴爽的天 第二次我回到这里 和那个少年 上一次的残影在脑中仍留有一些片段 像胡乱剪辑的记忆 心中似乎有一个急切的声音 让我快点找到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 他已经奔跑了起来 沿着盘旋的破旧楼梯 像飞扬的鸟沿着巨大的舌奔向未知的巨兽体内 我紧跟着他 来回翻腾 回到一楼街道 不经意间看到门框上有一块小小的招牌 几乎被尘土裹住了 只有一些淡淡的色彩 还在与岁月做最后不自量力的抵抗 他也注意到了 我们跑向招牌侧面 上面写的是日文 目光扫过 只捕捉了零星几个汉字 周围也是这样的小招牌 隐匿在这灰色空间里 在某个巧合中 才会在罅隙中一现 似乎没什么线索了 远处有校门 这里似乎是一所学校 门口有来往的人 但在远离校门一定距离之后就消失无影无踪 跑向门外 他对另一侧进来的某个人大声说了一句日语 似乎是在打招呼 并没有什么人回应 我忐忑不按的走出门外 保安会不会突然拦住我问些什么那个学校的 来这里干什么 安全的走出校门 心中松了一口气 掏出纸巾擦擦并不存在的汗 有一个人说着日语 心中猜测或许是要借纸巾 他暗中拉我衣服 示意远离这个人 我并不明白 只是一张纸巾 借纸的人也在躲避着 似乎又不需要纸巾了 从他身后闪出一张阴冷的女人的脸 一下怔住了我 有人从身后扼住我的咽喉 大腿一阵麻木的疼 动脉破了 我心想 再次醒来在担架上 伸手摸腿侧 并没有伤口 只有一片粘腻的血迹 到底是否整的发生过 打量四周 我在120救护车上 还在校门口的位置 总归是劫后余生了 下一秒 却坠入了更深的梦境 我被什么人带走了 我倾向于相信 谋杀与劫掠的都是可恶的一伙人 这里赤裸的只有荒山 几座石头房子 近乎传销一样的组织 我怎么会和这样的组织牵扯到一起呢 人人醉饮 就着电视里的音乐在跳舞 有个人大叫大嚷着让其他人评价他在酒精麻醉下完美的舞姿 七零八落的舞步 我透过人影看向电视 他们竟然出现在电视画面中了或许我的家人在电视中看到我会来救我 于是我也加入了他们的醉酒舞步 忘记都干了些什么 沉重的只想睡一觉 一头栽向沙发 我妈在找东西 惊醒了在沙发上的我 东屋和西屋都被翻了个遍 脚步声争先恐后的撞在一起 接着又盯住我的行李箱 一下把衣物都倒了出来 我气愤的盯着两条蓝色条纹衬衣 这一切都让人难以琢磨 宿舍逼仄的空间似乎有些遥远 空空荡荡的只有我自己 隔壁宿舍想起说话声 像淅淅索索的密谋 忍不住推过门去 房间里摆满了我的回忆 有些消融在一盆水里 有些夹在一本课本里 有些则吊在床边 当我的目光扫过 他们就像活了一样 似乎在提醒着我 不要丢弃他们 在时光中腐烂 来了一个壮硕的同学 静静地站在门口看我游魂般摇摆 他们来了 说罢就过来掐我脖子 他并没有恶意 我感觉到了并没有用力 随后来了一群人 两个小山一样的保安把我们带走了 我们一行人满怀希望 去找谁 校长吗 无所谓了 大家都相信事情在慢慢好起来了 只有一个人 我听到了他的心声 一切注定的 不可避免的会发生 会完蛋 诧异 就像他单独对我一个人说的一样 心中充满疑云 却还是和别人一块向着未知地出发 走出幽暗的小巷 来到宽阔的马路，人群稀稀拉拉的拉了很长 稍事休息间 有一个女孩 站的离车很近 人们逐渐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她慢慢的向路中间踱去 一辆卡车飞驰而来 我想要冲向她 拉住她 但我太慢了 卡车拖着被远远抛开又拾起的身体 在我面前停下 她像一枚跌落搅拌机的黄豆 转眼消失了 一辆跑车从后面冲来 钻进卡车底下 我看到他们在钻出的跑车窗口大喊大叫 渐渐远去 洒水车喷出高高的水柱 像大雨一样落下来 我浑身湿了透 有人吵吵嚷嚷往这边来 是他们要来了路边屋舍旁有一排没有用完的红砖 整齐的码在路边 转身隐到砖垛后 远处有辆车停在路边 有个人影撑着伞 拿着一根棍子 似乎是看见了我 跳着往这边来 我潜进水沟 只留鼻口在外呼吸 手中是另一把伞 那一群人已经往这边逼近 车等了一会开走了 听着他们弄出的声音 我惊恐的提防着 就在一张惊恐的脸探出来的时候我拉着她潜入水下 隔着薄薄的水面注视着那道目光 他似乎看不到我们 转身走了 我在水中吻住了她 隐者住在山上 她带我去了那里 走出房间 一片开阔的棚子 水槽在留着水 冲刷出干净的槽道 在拐弯处堆积了大量的黄色大米 水槽背处有防水堤 对面随意的堆着书 有一本翻来反盖在地上 封面反射着不知哪里来的光 大米黏在我的脚上 我应该照照我自己 我想着 四处张望 身后是一间没有门的房 正中斜倚着一面大镜子 看到我自己扭曲的倒影 水草缠住我的脚踝 伸手刚要扯下来 发现角落里堆着一堆草鞋 都是用这种水草编织的 旁边还有几个菜筐 剩下的将要发生的事 我还来不及思考 只是像预言一样向我警示 我终将在夜色中返回学校 喷水池俊冷的雕塑会作证 拔一把水草做我装饰的发 像一名女子一样 在河畔剪影中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