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笔记1
“死亡”不细想也是个沉重的词。雨纷纷而下,傍晚突然被告知XX的家人今天去世,家人要前去帮忙张罗丧事。说是张罗,其实某种意义上是与已故的人做最后的悼念和缅怀。 年前同属于大家庭的三幺去世,还未从那天整个家族整个天都笼罩的阴郁气氛走出,有人又相继的离世。即便距年老的死亡还很远,但也恐惧啊。哪知道死去的灵魂会飘去哪。人生前总喜欢调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可真到死的那天,全化为乌有?可灵魂总该不一样,相信死去的灵魂会以另一种方式回来。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谁都迷信点的。年前三幺走了。过世后的头七天,正值春节,被延后于初七那天作最后的吿别。这是本该有的风俗习惯,在这之前问过阿妈,她说好多地方都不存在这桩仪式,外婆家也是,所以会想到现在为离世后的人所作的道别仪式的意义感。 也许是最近看了《局外人》对于默尔索为母亲办理的丧事,所隐现出的矛盾现实的抽离感才会想些世俗之外的事叭。说大点,几千年留存的文化不是说摒弃就摒弃得了,现在看来,那时的文化礼节多而繁琐。 话说回来,倒真奇妙。吃完晚饭后的那天晚上,远方的亲戚家人三五人围坐一起,在大厅里闲聊一些稀松平常的事,桌上摆有一桌饭菜和点燃的香火蜡烛。桌旁放着三幺的照片,那时的她还很是精神,姿态板正微笑着,眼里有光。年老的褶皱,消瘦的脸,不细看,看不出笑意。 突然角落里传来一阵笑声,我不知所以然的抬头望了下,便低头看手机。年轻的我们几个就没在闲聊的,全然沉迷于自己的手机上,可哪知她们越笑越大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这大冬天的,原来是有一只小蝈蝈跟随穿着红色棉衣的阿姑进来。后来得知小蝈为了能被看见沿着衣服爬到阿姑额前的边角发丝上,被挨着坐的阿母发现后惊呼是三幺回来了。 话一说出口,围坐的三姑六婆都大笑起来。而后她们小心翼翼的把它支在手指上放在一盘装着满是甜糖饼干水果的盘子上,盘子就着放在几个姑婆围坐着的中间。当时可真不能深入感情,要不眼里能泛出泪花来。 有这么个小插曲后,坐在边上玩手机的我们也被惊到了,赶忙起身去观望小蝈。它慢悠慢悠的爬完饼干爬水果。不知道谁说了句“它刚吃完饼干现在吃水果…”可你一言我一句的笑料它的存在,它也没在怕的。 我们熬到了半夜一点,准备收拾东西为三幺作最后的送别时,它弹跳蹦上饭桌的粥碗边上。张嘴吸着碗里的粥水“喝完粥就要上路咯”不知谁又脱口而出,在场的所有人又笑了起来。可笑归笑,三幺已经离我们远去,今晚算是笑着送她最后一程了。 那个晚上我们走了很远的路,路上静的出奇,只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跟随,最后走到一个距离几百米的柏油公路上,把三姑六婆带来的纸钱全都烧尽,好让三幺带着这些银钱上路。火烧得越来越旺,眼看着姐姐把小蝈放入草从,望着它远去。周围黑漆漆一片,远处却散着一道光,如佛光伫立,我们走后也没消散。三幺,永远记得你,我们会想念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