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爸过生,约了5个喜欢同性的男人来祝寿
因为要打理新房,所以澈的爸妈初十也抵达杭州。
前几天是澈爸的生日,想着热闹一点,于是约了几个杭州常处的基友,一起为老爸祝寿。
订了一家新开的杭菜馆,晚上六时,朋友们陆陆续续到来,给爸妈一一介绍各位朋友:有开琴行的,有开画室的,有独立设计师,有媒体主,还有在读博士。
特意提到他们各自的身份和职业,一来是为了便于爸妈记住每个朋友的特征,另一方面,是希望他们知晓,我在杭州的朋友圈,都是一些正直善良,努力上进的男孩子,和其他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朋友们很给面子,买蛋糕的,送茶叶的,送酒的,送杯子的,一口一声叔叔地叫着,一人一杯酒敬着,我爸挺高兴,我妈说:“看着你的朋友都这般积极向上,我也放心了。”

这大概就是做儿子的私心了。借着生日会,让爸妈觉得,他们的单身独子,虽然没有婚姻,没有正式工作,独自在异地生活,但并不孤单,有人陪。
大概爸妈能揣测出来,饭桌上这些当婚之年的男生,都和他儿子一样,喜欢同性。所以他们非常自觉地,没有持长辈关心的姿态,询问任何一个人的婚姻情况。
想起两年前,我妈一脸惆怅地对我说:“你不结婚就不结婚吧,你们这样的人,以后找几个处得来的朋友,抱团养老,也不是不可以。” 末了又加一句:“只是你那脾气要改改,不然可没哪个男人愿意跟你住一起。”
你瞧,关于同性恋养老的问题,同性恋的妈都在早早考虑。
聊起养老院,纪录片《同行》第1季里,介绍了美国一家专门为性少数提供养老服务的养老院。片子里讲到,在美国有近300万的退休同性恋,LGBTQ的退休人群遍布全国。同志养老院的成立,是不希望性少数老人,搬到老年护理中心之类的地方,在那里不得不隐藏自己的取向。在同志养老院,年迈的同性恋可以无所顾忌地谈论自己的取向,他们在这里抱团取暖,感受友谊,甚至拾获夕阳爱情。

近两年里,又常常看到关于全球各地同性恋养老院的新闻,比如瑞士、英国、泰国。



甚至在国内,一些性少数机构组织,也在规划关于同志养老院的蓝图。
老实说,关于养老院,我自己倒不是很热衷。
年前曾有一个新闻,上海市某家高端养老院殴打老人的视频被曝光。视频中,一个老人,拄着拐杖在养老院内颤颤巍巍地行走,因为速度慢,旁边的女护工不耐烦地直接啪啪几个大耳光扇在了老人脸上。更令人愤慨的是,这个被扇耳光的男性老人,被前面的中年女护工扇耳光时,身后还紧紧跟着一个拎着小板凳的女性,从戴着的橡胶手套判断,应该也是一个护工。
换句话说,养老院里对护工殴打老人的事,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该养老院的收费标准是每月6000元,对于普通老人来说,已是不小的开支,可以想象,那些较低端的养老院,里面的老人会是怎样的处境?所以,国内也常常爆出类似的新闻,但媒体曝光似乎没太多作用,国家的监管力度还不够。

说真的,当看到这些养老院殴打老人的视频时,在“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个体行为后,我想得更多的是,是国J,是社会。
这些丧失自理能力的老人,年轻时哪个不是雄姿英发,他们前半生大抵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勤勤恳恳地工作,为国家发展,为社会进步,贡献了自己的力量。只是到老了,没有得到尊敬,得到只是屈辱。
国J没有记住他们的贡献,社会亏欠他们的付出,想来总有几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味道。
之于性少数群体,很多朋友大概率是不会有儿女的,在社会监管缺失的同时,又缺乏亲情监督,这也是我对养老院持以消极态度的原因。
我自己的理想养老模式,大概是如我妈所言,相处许多年的几个好基友,在晚年抱团取暖。我的想法,或许过于理想化,但我依然持有希望,心怀感念,忍不住想和你分享。
在郊区租一座独栋别墅,一楼作为公共空间,有阅读区,有游戏区,有健身区,有开放式餐厅。二楼六七个房间,每个房间配有独立的盥洗室,别墅里安装室内电梯,方便我们这群腿脚不灵活的老头子上下。最好带有花园,种种月季,玫瑰、百合、凤尾竹等各样花草,闲暇时,几个老头坐在花园晒晒日光,聊聊年轻时的过往。
我特别渴望能与爱好文艺的朋友一起住。想想在那一栋房子里,有人阅读,有人抚琴、有人作画、有人调酒,有人雕塑,有人摆弄花草。如果可以的话,房间里再养几只宠物,泰迪犬和雪纳瑞在房间里欢乐地奔跑,加菲和暹罗猫在沙发上慵懒地熟睡,最好养几只画眉和夜莺,借着它们灵动流转的叫声,装点平凡的日与夜。
你瞧,一群没有结婚的单身老头,因为取向相同,走到了一起,晚年也可以活得有声有色,有滋有味。
平日里,安排上家庭医生和营养师,定期为一屋子老头子做检查。说说饮食,最好能请在星级酒店做过的厨师,负责我们的饮食。
不能自己做吗?
用一位朋友的话:“我工作了一辈子,没儿没女不留遗产,到老还不能享受生活?再说我一天只吃一顿饭,那一顿还不能吃精致点?”
为什么一天只吃一顿?
“因为要保持身材呀,谁说老Gay就不能遇见爱
日本有一部讲同志养老院的电影,虽然片名叫《彩虹老人院》,但其中的养老模式,更像我描绘的抱团形态。
养老院的主持人卑弥呼,原是东京银座一家同志酒吧的老板。引退后,携着几位朋友,避开繁华喧闹的都市中心,在相对僻静的神奈川县组建了一家同志养老院,朋友们相携度过最后的时光。
电影的几位老人,风格迥异,性格鲜明。有肆无忌惮穿着着蕾丝胸衣,一心想成为芭蕾舞者,毒舌“丑女比老同性恋更惹人讨厌”的露比,有两道墨黑的細眉,异常热心的微熊恰比;有在外衣上秀两朵小花表示取向的山崎先生,还有姿态潇洒,整日西装革履的政木先生。
后来卑弥呼重病,其他老人轮流陪伴照顾,并一起陪他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彩虹老人院》剧照
要说死亡,那是必然的事。一个人的生命走向尽头,有身边的朋友陪伴,倒也不觉得孤单。离开的那个人,空的那间房,由新的人补充,源头活水,生生不息。留下的人不孤单,因为有新的人进来;离开的人,知道在另一个地方,除了父母,还有陪你度过晚年的朋友,在那里等你。这样想,死亡倒也不是那么可怖。
说到底,不论是什么形式的亲密关系,人终究一生都只能是孤独的。未来不可预测。在同性恋老无所依的大前提下,老有相伴已经是人生之大幸事。年轻时我们经历了勇敢出柜、被迫抗婚、满怀憧憬地恋爱、肝肠寸断地失恋,到老了,相互陪伴,共度时光,这是最值得珍惜和感恩的部分。
生日聚会后,澈爸回到家对我说:“你的这些朋友,你都要好好珍惜。以后他们的父母来杭州,你也要热情款待,见面时给老人家带点东西。”
我回应那是自然。我肯定会照顾好他们的父母,因为我希望他们的父母也知晓,他们的儿子,即使远离亲人,没有婚姻,因为有一群相互陪伴的同性朋友,在异地也不觉孤单。这些人,很可能是他们晚年生活里,住在同一所房子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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