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击哲学家的由来——论作为一种暴力而存在的哲学辩护和暴力自身存在的正当性

被SK(索伦•克尔凯郭尔)这样伦理型的人爱上是幸福的——“虽九死其犹未悔”、“超人主义”的神圣之爱(然而更多的人还是会被唐璜式审美型的登徒子所吸引。说到这,我更愿意相信像 SK 这样即使独自一人也能始终坚守某种信仰的人,而不是那种只是为了得到某种好处而选择某个主流信仰加入的同流者——我永远都会怀疑这类“识时务者”口口声声说的“爱”)。然而遗憾的是,像SK这样的人,却又是不能(以常人的方式)去爱那个他所爱的人的,否则他就会失去那种一直支撑着他的精神能力。于是就在这个时候,“悖论”(“Paradox”)产生了。 这种悖论难以被世俗常人理解,于是SK创造了一个哲学概念“信仰骑士(Troens ridder)”助人理解。但与其说是助人理解,不如说是为自己辩护,为自己的存在辩护,为自己那在他们眼里“自私”的正当性辩护,就像所有作家通过写作间接地自己辩护,就像所有艺术家通过较为形象的作品表达自己的非概念式思想间接地为自己辩护一样。虽然大多情况下是哲学家首先为(年轻)艺术家提供了这种辩护的声音,以助于其更心安理地以自己的方式自由创作和随心生活,就像是举名人之例论证一样更有说服力。 然而为什么要辩护?为什么要浪费时间辩护?为什么要在乎他人的评判? 指责这种辩护毫无意义的人就像是站在一个土壤肥沃、气候适宜的岛上,嘲笑那些在另一个土壤贫瘠、气候恶劣、时不时爆发地震、台风、洪涝等灾害的“地狱之岛”上拼命地为自己的生存挣扎并想办法发明科技工具来改善生存条件的人为什么这么费劲、为什么做这么多徒劳无益的功夫——也就是所谓的“何不食肉糜”。 可是,出身在这样的地理环境,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而既然知道这里不适合生存,就应该尽早离开这个地方。可是,这又存在一系列接踵而至的问题:这个岛上的人究竟有没有能力离开这里?离开了这里在随身携带的干粮消耗完之前是否又能找到另一块适合生存的陆地?而这个期望的美丽新世界真的会比原来的更好吗?如果新的地方并不理想,那么忍痛放弃自己原来祖祖辈辈辛辛苦苦创造出的家园,在这一样恶劣的土地上开垦,岂不是得不偿失?
哦,你为了快乐播种,却只收获了悲伤。拜伦
天赋人权——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辩护是一种捍卫自身生存的权力。而权力就是一种暴力,体现权力意志的语言也是一种暴力。那么,暴力在什么时候才不是违法的? ——正当防卫时。 因此,可以说以语言为主要手段的哲学辩护是一种为了正当防卫而以暴制暴的权力。辩护者因感到自己或自己所归属的群体的存在受到了威胁,因而产生了某种强烈的不安,继而运用了这种更文雅的形而上之辩护术。也就是说,基于某种不安,这样一个较高程度掌握语言或思维的个体开始变得好斗;或者反过来说是因为个体具有某种好斗的属性,所以才容易感到不安。而哲学辩护只是其中的一种缓解不安的有效手段。使用这种手段,客观上主要是因为人类的文明化使得直接对他人施加暴力的这种本能行为受到了道德和法律的压抑和阻止。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一行为本质上与过去那些通过决斗来赢得爱情或者捍卫荣誉的“不文明人”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时代的变迁导致了社会风俗的变迁。 当然主观上也很可能是因为辩护主体的身体条件先天不足或者其某种妇人之仁的软弱心理致使其无能对他人施展暴力甚至会被别人反过来用暴力狠狠教训。不少智慧超常的天才都是体弱多病、神经脆弱、英年早逝的,如尼采、梵高、卡夫卡等。生命在大自然面前总是平等的——好不容易打开了一扇小门,就要关上一大排的落地窗。 另外我们还要考虑趣味问题。趣味其实就是一种禀赋。这种语言辩护的手段因其可以充分主体的机智和博学,因此又额外附上了一种趣味。当然这有时也是出于虚荣自恋的卖弄。但是如果没有这种自恋,恐怕就不会有动力去与众人对话并且还能时不时逗乐取悦他们。倘若考虑他人感受,那么这种辩护往往会发展出一种讽刺的外壳。把被讽刺的对象逗得哈哈大笑还浑然不觉自己被批评嘲笑——这就是讽刺的最高境界。这是出于自保本能而发展出来的辩护技巧,就是为了防止“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总之,在客观环境的限制和主体趣味倾向的选择下,哲学辩护和其所属对象“哲学拳击手”(“Fighter of Philosopher”)诞生了。这一类型的主要代表人物是伏尔泰、卢梭、尼采、克尔凯郭尔等人。某种程度上,鲁迅也可以算是一个。 他们可能智慧超群、思维敏捷、头脑灵活、心胸宽广、追求高尚。但是,这些都不是使他们成为这一角色的基石。真正使一个哲学拳击手成为一个哲学拳击手的,不是理智,而是常常伴随着暴力的激情,以及这种野兽本能随之带来的好斗性。理智在此只是作为发展辅助的工具。将这种渴望暴力的激情逐步引导到哲学或者是其他更斯文得体、礼貌优雅的方式上。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没有这种好斗性,哲学拳击手也不会将时间精力都花在学习掌握、精进提升这一门“无拳之拳”的功夫上了。 倘若没有这种好斗的激情,除非在攸关生死存亡之时,这样一个热爱和谐的个体是不会有欲望和冲动去为自己或者为他人而辩护的。他也很难对这种语气太过肯定独断、语言太过乏味晦涩、最重要的是——充满过多的暴力和意欲导致了宁静和美感的消逝(在此暂不讨论“暴力美学”这种存在)的这门学科产生兴趣。假如他有丰富的感受力和想象力,那么这样一个个体很可能会走向诗歌——这一种和谐优美、让人宁静、引人遐想的语言艺术。而少女又是具有富有灵气的美和充满和谐的爱这两种美好的属性的,因此这也是为什么人们常说“少女情怀总是诗”。只有少女才是最懂诗的,因为—— 她自己就是一首美丽动人的诗。 既然认为哲学辩护作为一种以暴制暴的权力存在。那么我们再来考察一下导致暴力的好斗性(aggressive)。在自然界中,好斗这一特点,被造物主集中分配在带有睾丸这一两性特征的雄性动物身上。这自然是因为睾丸是主要分泌雄性激素的生物器官。因而雄性总是比雌性更好斗、更暴力、更具有攻击性的。哲学辩护就是这种原始攻击性的最文明的体现。我们甚至可以说: 没有睾丸,就没有哲学。 这正如:没有原始,就没有文明。没有兽性,就没有神性。没有破坏,就没有创造。没有黑暗,就没有光明。没有邪恶,就没有善良。没有混乱,就没有秩序…

由于这种哲学辩护的心理投入程度很大程度上受到生理激素的影响,因此不同生理构造的个体必然具有这一行为及其相伴相随的暴力的不同运用程度。在性别上,尽管卵巢也能分泌少量的雄性激素,但没有睾丸的女人在先天上(性器官发育成熟后的青春期)还是没有男人更具有暴力性/好斗性/攻击性,更别说后天的社会文化环境了。而在年龄上,男性年龄越大(可能在30岁之后)雄性激素分泌越少,因此也变得越来越温和——可以说是“心宽体胖”。所以,社会中最具有暴力性的群体一定是性器官发育成熟后的青少年。这么看来,很有趣的一个现象是:年长的人严格管教着叛逆的青少年,让他们乖乖听自己的话、照自己生活的方式活着——这简直就是没有生命力的无耻混蛋软磨硬泡地拉着有生命力的年轻人陪葬嘛!这才是真正的“辣手摧花”!哎,这昂贵的棺材太挤,还是留给追求体面的老年人用吧!至于我们这些血还热、心还跳、那玩意还肿得吓人的年轻人—— 溜了!溜了!

倘若那些过于厌恶暴力又不愿费劲研究真相的温吞和事佬指责暴力是一切问题的罪魁祸首,那么不如干脆也说生命就是罪恶的源泉。没有睾丸,就没有旺盛雄性激素的产生,就没有力的产生。而没有力,就没有性(繁殖行为)。没有性,就没有生生不息。也就是说—— 暴力创造了生命。 除非通过科技,将生物的繁殖方式改造成无暴力繁殖(尚未推广到整个人类社会乃至大自然的人工授精),否则永远都不能否定暴力存在的正当性。 而暴力的拥有者,即暴力的人格化对象——男性,特别是年轻的男性,在今天高度文明的社会中日渐丧失男性气概,并在阴盛阳衰的环境下日益面临着“去男性化”的威胁。这也许导致了直接暴力现象的减少(但受压抑而发泄不了的暴力必将反诸自身,从而导致个体的生命削弱。不过这是另一个话题,在此不细述),但同时也必然伴随着生命力的流失。且不谈生育这个涉及更多政治经济因素的宏大问题(因为客观环境下的社会高成本负担让年轻人难以承受这一代价),更重要的是男性(在这一点,所有生活在社会上的男男女女都一样)欲望和激情的丧失。这必然导致御宅文化、二次元文化以及“佛系”、“小确幸”这些社会现象的出现。当然,我们可以包容女性化的男性,因为这涉及的更多是先天基因和家庭环境的问题——社会无法改变。但是针对一些生理、心理都自认是男性,却表现得还不如女性坚强勇敢的男人来说,则有点说不过去了。事实上,女性之所以变得越来越像男人,这也与男人变得越来越像女人这一点有关。
“世界上唯一可怕的事情是僵化,是板结、垂死的状态,唯一可喜的是这样一种状况,即不仅个人而且人类社会通过斗争而恢复青春,通过新的形式争取新生的权利。”黑格尔
黑格尔这番话告诉我们斗争的必要性。而斗争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更好地活着。注意,这里我说的活着是“life”(“生活”),而不是“exist”(“存在”)。如果说人活着就是为了尽可能长久地存在,那么植物人恐怕就是最好的存在。活着就是为了去行动和创造。一天不创造,生命就会停滞,就会丧失进化的机会——不进则退,然后就会面临着僵死的危险。而创造需要奋发地行动,而这又需要足够多的激情,也就是足够强烈、难以压抑的—— 欲望! 生命就是欲望!欲望就是生命的火焰!不要再压抑自己的欲望了!因为那就等同于压抑自己的生命! 此外,我们还要警惕那些打着和谐旗号的禁欲主义者。也许“自我阉割”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敌生命者!甚至他们有可能是故意想让所有人都变得和他们一样的! 即使我们成为不了哲学家,但是这丝毫也不妨碍我们去学习拳击哲学家的精神—— 哪里有暴力,哪里就有生命! 让我们勇敢地使用暴力打破过去、现在还有未来那些一直试图压在我们身上的沉重枷锁吧!让我们重新振作起来、点燃自己心中渐渐熄灭的欲望之火吧!让我们抛掉犹疑不决、瞻前顾后的脚步、大胆地跑起来去创造吧! 不创造,毋宁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