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楼:苏克勤老师的力量
《山海点灯人》基于出版社初审意见的修改稿正式收笔,这本书删除了原稿里的三篇,增补了姊妹篇《山海有繁星》里的七篇,这也意味着,《山海有繁星》一书已不复存在。今日得闲,突然想起前几天苏克勤老师打来电话请我吃饭,因其约得较仓促,遂未能成行。《山海有繁星》有日记的性质,里面有一篇写于2021年12月中下旬的文章还真与苏克勤老师相关,全文摘记于此:
与苏克勤老师本该四年前就见面了,昨日终于得见。
四年前,《江南时报》退休的一位老前辈来我处小坐,席间突然提起一人,说他与我同为南京师范大学校友,但长我许多,专门从事文学创作,是一位高产作家,每年都要写三四本书。那一次,我正式知晓了苏克勤这个名字,并经由报社老前辈牵线搭桥,彼此成了网友。跟很多初相识的网友一样,互道些久仰、欢迎之类的客套话,现实里却始终不曾有什么往来。
严格说来,两个月前在朱鹏源老师举办的那场酒会上,我与苏克勤老师俨然见面,但算不得正式。苏克勤老师端着酒杯来到我这一桌,共饮之余,单独点了我的名字。久闻不如见面,虽匆匆,但他一身文人所特有的风骨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原来他就是苏克勤老师!他竟能一眼认出我!”我在心底里暗想。
前不久,为《伏羲女娲》影视融资事宜,我登门拜访了省教育厅一位领导。说来可笑,我是在征得对方同意后才知晓他还在省教育厅任职,大半年前,我与他只在旁的地方偶然见过一次,彼时中间人在回去路上不经意间说他很有钱,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遂死马当活马医,反正一切看似不可能,同意了皆大欢喜,不同意自是常态。我大致介绍了一下《山海经》项目及当下让我困顿不堪的《伏羲女娲》影视项目。最后的结果果然不出所料,省教育厅那位领导说:“我们没有投资影视和文化的计划,但你是写书的,有一件事我们可以合作,你可以考虑写一本关于兜率寺圆霖法师的传记,费用我来承担。”我刚跳出体制创业的那一年,便从一些文艺界的朋友口中听说了圆霖法师其人其事,再回想与省教育厅那位领导初次见面的场景,难怪四壁挂满了圆霖法师的字画,想来他定是一位虔诚的信徒。
我困惑了一路,写一本关于圆霖法师的传记跟我的《山海经》项目有何关联?借鬼神事说人间话是我擅长的,若真让我画起一只猫,难免心虚,或者说,到底有没有必要?这是自欺欺人的一份困惑,因为我曾写过一段关于抛硬币的论述:“就好比抛掷一枚硬币,当我们再抛第二次,其实就有点欲盖弥彰多此一举了,因为我们心底里已经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哪一面了。现实里的很多问题不正是如出一辙吗?我们所谓的倾诉或咨询,只是为了寻求一种心理上的认同,或者强化某种既有的意识,仅此而已。”我心底里知道,《山海经》项目犹如一艘超级航母,它绝对不会因为不相干的事改变既定航线,人这一辈子,能干好一件事已实属不易。
我把这份自欺欺人的困惑小范围地分享了一下,或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惊喜也未可知,因为我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让潜在的相关当事人知道,我作为整个项目的发起人,一直在努力前行,尽管困难重重。
苏克勤老师的出现便是我意料之外的一件事。
“王老师近好!前几天看到你发个写圆霖师傅的信息,感觉怎么样?”苏克勤老师突然问道。
“我个人感觉分不出那个精力,因为这就相当于车已经上高速,要突然变道,这跟我整个《山海经》项目,比如我准备创作的山海英雄联盟系列第二部《大禹》有冲突。”我如实告知。
“哦,是这样。我现在主要写人物传和家族传,此前已写过十余本,如果你不想写,可向对方推荐一下,我本身就是南师美院毕业的,且也研究书画,也算对口。我写帝王、将军、科学家都有,现正在写憨山大师传记。下边发你我的简历,烦你推荐。”苏克勤老师说明来意。
这是一个顺水人情。我按苏克勤老师说的把简历及来意发给了省教育厅那位领导,或是因为我本身跟那位领导就不熟,加之苏克勤老师这边又隔了一层,所以对方并无合作之意,此事遂作罢。
苏克勤老师得知结果后说:“他愿意也好,不愿意也无所谓的。我们写东西的,不写这就写那,一样的!年底忙,要赶稿子,等过新年前后抽空我请你聚聚!”
跟很多客套话一样,我并未放在心上,不曾想,第二天上午便接了通苏克勤老师打来的电话,邀请我去他家做客,更让我惊讶的是,彼此的住处仅距离五六里路。盛情难却,简单收拾了一下,并特地带了本签字盖章的《伏羲女娲》赴约,也算以文会友——校友、师友。
身形瘦削的苏克勤老师着一袭有了年月的深蓝色风衣,早早地在小区门口迎我。他的房子是租的,与报社老前辈描述的丝毫不差,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堆满了书,室外的光线被屋内小山似的的书架阻断了不少,再多看两眼,隐隐让人心生怜悯,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对,少了点很平凡但却很重要的烟火气。苏克勤老师径直走进了卧室,把早已签了名的书取来赠我,是2015年在郑州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的一本《铁军纵横战江淮——新四军军部大本营征战纪实》。我站在门首等他的间隙,望着那一张仅容一人睡下的小床兀自出神,难道他一直过着梅妻鹤子的生活?
“抽烟吗?”他拿起桌上的一盒烟欲递过来。
“不抽。”我摆了摆手,笑道,“小时候偷我老太爷的烟抽,被家里狠狠揍过。”
“酒呢?”他放下烟,走到客厅一个放酒的架子旁。
“酒喝。”我点了点头。
“喝什么酒?”他继续问道。
“都行。”我把他赠我的书放到包里,随他出门,路上听他针砭了一些时弊。
苏克勤老师带了壶自酿的杨梅酒,就近挑了个小餐馆,点了两盘冷菜、两碗热菜。小餐馆的杯子装满少说三两,你来我往,一杯下肚,彼此已颇有醉意,但他兴致甚浓,非把酒壶里剩下的酒分完不可,也巧,倒完恰好每人满满一杯。我没有点菜的习惯,遂一直推给他点。他说桌上缺猪肉,于是点了份炒肉丝,末了还点了一大碗面条当主食,我心知浪费,但实在劝他不住。那一顿,他确实醉了,因为他喝第二杯之前明明已经跟店家结了帐,但临出门前他竟丝毫不记得自己已经买过单,还打算再付一次。
那顿饭,我们吃了足足三个小时,我给他盛了一小碗面条,他一口没吃,炒肉丝也基本上没动筷子。他就顾着喝酒,然后似自言自语地聊着,聊彼此共同认识的人,聊他打小就会擀面,而且擀得特别好吃,聊他老家的房子同样堆满了书,但因双亲离世,对那个地方没了挂念,所以不想回去整饬打理,聊他对这个社会的一些看法和希望……苏克勤老师自酿的杨梅酒度数很高,加之空腹及天冷,没一会儿便酒劲上头,但我仍听得真切,尤其是他蹦出“未婚”二字,他这么些年果真是孤身一人。
分别之际,日已西斜,冷风如剑,寒气彻骨,我打车回去倒头睡到了天黑方觉舒坦些。
苏克勤老师托我的事,我并未帮上忙,他大可不必如此客气。他多少年如一日的苦行僧生活,是什么在支撑着他笔耕不辍?他赠我的书写满了时代的力量,而他这个人瘦小的形象又怎会给我如此大的冲击力?他的出现是为了鼓舞我砥砺前行吗?抑或暗示我将来不要丢掉什么?
我暂无暇顾他,愿苏克勤老师多保重,一并感谢彼此的这份相遇!

作者简介:王楼,南京山海经行影业创始人。1992年出生于江苏省扬州市,2014年毕业于南京师范大学商学院,已出版图书《伏羲女娲》、《逆风追风》、《大荒青衣》、《做最优秀的人民教师——徐悲鸿“关门弟子”恽宗瀛从教启示录》,参与编写《中学生轻阅读江苏名篇》等。山海英雄联盟书系业已立项创作。现兼任中华《诗词月刊》南京站站长、中缅经济合作发展促进会高级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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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楼 赞了这篇日记 2022-03-07 18:4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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