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时
香迟 春风逐雾夜沉沉,明月凌空碧若冰。 纵有行人繁陌上,从无故梦短长亭。 木叶萧荣虚古道,长天澹荡入高云。 举杯莫问垆边客,对花曾否泪沾襟。 理发小哥来回翻着刘海,说,我建议可以去看看中医,你的发色明显又褪了一个度,咱亚洲人是三或者四,你现在都成五度了,我还以为你过年回家偷偷染过,剪了十多年也没见过自己褪得这样快的。 昔闻伍子胥过昭关一夜白头,我想,这真是一种既矫情又浪漫的宣泄方式。 昨天和朋友乱转,在连接商场和地铁站的狭长甬道里,买了一串月光石手链,温润莹泽,每一颗都闪着海鲜壳子一样暗紫色的衍射光,像幽冥鬼火。摊贩以极快的语速热情地介绍它的各种功效,什么改善睡眠、平肝导气,我也从善如流极其乐得相信,好好好,那我买过来,它一定要保佑我。 从漫长的午睡中醒来,想起来十多年前看《百年孤独》里的一段描述:“她话音刚落,费尔南达就感到一阵明亮的微风吹过,床单从手里挣脱并未在风中完全展开,就在这时雷梅黛丝开始离开地面......身边鼓荡放光的床单,和她一起冉冉上升,和她一起离开金龟子和大丽花的空间,和她一起穿过下午四点结束时的空间,和她一起永远消失在连飞得最高的回忆之鸟也无法企及的高处。” 在思绪盘根错节的梦里,桃花春水澹荡,翻涌的水波掀起层层叠叠繁复精巧的浪花,少年时的雨下了一天一夜,老去的费尔南达攥着床单,眼看着雷梅黛丝在微风牵扯的间隙里变得苍白又透明,月光石闪着银色的光,我的眼泪变成了天边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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