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武侠小说连载】锦衣卫(第一百九十四章)血色海图

第一百九十四章 血色海图
“为什么要造反?”伯革问出这个问题来,即便是乌力罕自己也不知道,只有微微叹口气,道:“儿臣不知!”别说乌力罕,就算伯革自己也不知道。
现在大王子地位高,手里还握着重兵,整个兀良哈又有几个能与之抗衡?然而出乎意料的却是即便如此了,他还想着造反,去当王。
“当王有什么好的?”伯革叹了一口气,坦白的说,他根本就没觉得当王有什么好。缓缓的站了起来,看向了乌力罕,问道:“你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处置?”
乌力罕沉默片刻,道:“儿臣觉得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想把那些中毒的人的毒先解了,然后再说大哥的事情,如何?”
乌力罕现在也在思索怎么处理这个问题!现在大王子在兀良哈的地位非同小可,而且他还肩负着守卫国土的责任,要是因此处罚他的话,还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可是若是不处罚的话,谋反之罪非儿小可,而且此事要是泄露出去,那些大臣自然也不会答应。虽然大王子和自己是同父异母,可是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大哥,总不能因此把他给杀了吧。要如何处理,乌力罕自己心里有些疑惑。
伯革想了想,道:“好吧,先把眼前要紧的事情处理!”
乌力罕道:“是,父王,孩儿知道了!”
说罢,乌力罕大手一挥,喝道:“立刻派人,按照名单上的,把这些人都给我抓起来,然后严刑拷问,必须得想办法把他们身上藏着的蛊毒找出来。封锁各个出口,没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离开!”
现在乌力罕想的就是想稳定红罗山,那些参与谋反的人全部都找出来,没有了这些人,然后自己大哥没办法控制住红罗山,那么他的反自然也就造不起来。按照他的命令,这些人立刻清楚巢而出,要知道之前他派人去通知那些中毒的人抵达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派人把他们的府邸给看守了起来,不允许任何进出,所以那些身上有毒药的人自然也没办法离开,而且要是他们强行离开的,可是杀无赦。
夜色之中的红罗山依旧显得如此安静,几乎很少看见灯火,而就在这黑夜之中,红罗山的士兵们开始策马狂奔在道路之中。让人护送伯革回去自己住处后,乌力罕立刻带着楚秀,不过这次却并不是前往那些朝中有地位的人集聚之处,而是去找了提尔西,现在那些人已经和毒药分开,也就不会受到蛊毒的威胁,当务之急便是给他们解毒,可解毒光靠楚秀一个人可不行,还必须得金吉才行,这个时候金吉还在提尔西身边,必须和提尔西摊牌。当然,乌力罕还有自己一层意思,或许刚才在伯革离开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想清楚了,必须把这事情尽量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而知道的人,无先生已经自刎,至于他的管家现在霸占了提尔西的宅子,那自然死路一条,那么另外一个知道的人便是提尔西。
没多久,乌力罕抵达宅子,然后推门而进,屋内,得到消息的提尔西在那里等着,见乌力罕进来,立刻道:“四王子殿下!”
乌力罕微微点头,看向了旁边的金吉,道:“你先和楚秀姑娘一同和国师先走,这里交给本王来处理!”
提尔西不解的看向了金吉,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金吉道:“是!”说罢,转身就走出了门。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提尔西和四王子两人。
提尔西看着镇定自若的离开的金吉,突然醒悟过来,惊讶道:“他是四王子您的人?”
乌力罕没反驳,而是点点头,道:“对,是本王想办法安插在你身边的人!”
提尔西道:“那些也是王子安排的?”
乌力罕道:“是,你和金少侠第一次在酒馆里面见面是本王安排的,目的就是让他去你身边,你们前往鹭湖的刺杀也是本王安排的。除了本王安排的人之外,还有另外一伙人,本王安排的人不过是吓唬你,而另外一波人是真要杀你。你们运气不错,这波人被本王安排的那一波人给挡了下来,否者的话,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就算金少侠武功不错,也没办法挡住那么多人!”
提尔西心里顿时有些心灰意冷,苦笑道:“原来四王子一直都知道,而我们这些人就好像一群小丑,被王子玩弄在股掌之中!”
现在提尔西恍然大悟,从最初在客栈里面自己被遇刺,那是为了让自己和金吉见面,然后让自己把金吉带在身边,自己还以为找了一个高手护卫,那只不过是引狼入室。后来金吉借着翠儿的事情杀了黑虎那一群人,实际上就是为了铲除自己身边大王子的人,然后还有离间自己和管家。至于为什么自己让管家准备的毒药金吉不喝,那是因为他本来就是擅长用毒之人,自然知道那就是毒药。自己派人去调查,想必市面上的那些消息也是四王子早就准备好的。
想到这些,提尔西自己突然觉得自己身上居然有些瑟瑟发抖,自己一行人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实际上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不知道这红罗山多只眼睛时时刻刻的盯着自己等人,自己等人却一无所知,换句话说,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失败。
乌力罕摇摇头,道:“实际上最初本王知道得很少,只不过说道运气,本王似乎比我大哥运气好一些,本王有一群可以靠得住的朋友,若非他们的话,说不定大哥计划已经完美的实行了!”
提尔西有些哭笑,然后问道:“那不知道四王子现在打算如何处置老臣!”
提尔西心里非常清楚,乌力罕不可能无缘无故来见自己,他现在已经开始收网,那么也就意味着他已经想好了接下来怎么收拾,他也已经想好怎么处置自己等人。
房间里面的烛火并不是很亮,风吹着还微微晃动,让整个房间看起来也阴晴不定。
乌力罕伸手,掏出一物,然后缓缓的放在桌子上,这是一柄匕首,装饰得很华丽,而匕首同样也很锋利。
乌力罕接着道:“我大哥是我兀良哈的一员猛将,因为有了他,兀良哈这才不至于节节败退,被土默特彻底的赶出草原,然后没有最后一线生机,整个兀良哈,找不出来第二个有他如此勇猛的猛将!”
提尔西一听顿时明白了,乌力罕那是打算要保大王子,那么既然要保大王子,他造反这件事就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对于已经知道的人,最好的办法谁就是让他们闭嘴,只有死人才不会把消息泄露出去。他道:“老臣知道了!”
乌力罕接着道:“你大可放心,我会给你一个非常好的名目,不会让其他人怀疑,毕竟你也是朝中老臣,不能死得不明不白,至于你大儿子,只要有本王子在,就可以保证他一直安安稳稳呆在族长的位置上,但若有朝一日本王不在了,希望他能有个聪明而且勇猛的接班人。”提尔西道:“那老臣就谢过王子殿下了!”
乌力罕道:“不用,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本王可以给你带话!”换句话说,他要看着提尔西死。
提尔西想了想,道:“我最大的亏欠就是我的二儿子,不应该把他入赘鹭湖,现在他恨死了老臣。”
乌力罕想了想,道:“这点你大可放心,本王也会有安排,若是他老老实实的返回鹭湖,本王会安排人给他机会,只希望他以后能严以自律,本王也就不会追究,可他若是冥顽不明,本王也只有痛下杀手!”这次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要是还有下次,那可就真的没任何的退路可言。
提尔西道:“那就谢过四王子了!”说罢,他伸出手,缓缓的摸向了那把匕首,轻轻的扒开衣服!略微有些刺耳的声音响起,很快,匕首被拔了出来,匕首雪亮,带着寒光。调转匕首,犹豫了片刻,他狠狠的刺向自己的心脏。
乌力罕拔下了匕首,擦干净之后放好匕首,然后呛的一声拔出自己的刀,对着提尔西伤口猛的刺了进去,接着缓缓的拔出刀来。
将刀放回了刀鞘之中,乌力罕这才喝道:“来人!”
立刻有士兵奔了了进来,乌力罕缓缓道:“刚才本王遇到了刺客,提尔西奋不顾身保护本王,所以本王在刺客的刺杀下安然无恙,可是他却不慎中刀,为国捐躯,明日一早将尸体运回他府上,厚葬!”
“是!”士兵立刻道,对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并不知道,而且里面也没传来丝毫的打斗声!不过他们都是乌力罕的亲卫,这乌力罕怎么说,他们自然也就知道怎么做,根本不需要多解释什么。
交代完毕之后,乌力罕转身便朝外面走去,现在他接着要做的事情就是想办法把提尔西的人从那个管家那里救出来,而他现在也是留在这里最大的一个威胁。乌力罕立刻让人点起了人马,然后直奔提尔西的家中。
夜色之下,提尔西的家和平时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不对劲,管家也早早的就睡下,现在他掌控者整个提尔西的家,把他们当成人质,随着提尔西的下落不明,整个提尔西家中已经完全被自己掌控。对于外面发生的巨变他根本就不知道,因此当乌力罕带着人马抵达这里的时候也没丝毫察觉,知道属下前来禀告的时候他这才一掀被子爬了起来,有些不满道:“半夜三更的,叫什么叫?”
侍卫道:“外面突然来大批人马,还是由乌力罕王子亲自带领!”
管家打了一个激灵,惊讶道:“什么?乌力罕王子亲自带领,他们可过什么事情?”说着连忙穿着衣服,然后踢了床上的另外一人,道:“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床上的女子有些不情愿用被子裹住了自己躯体,从床上爬了起来。
管家穿好了衣服,急急忙忙的出了房间,这一出房间这才发现大门口的方向居然灯火通明,看样子举火把的人不少,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走到了大门口,只见门口站着的果然是乌力罕,连忙道:“草民见过王子殿下!”
乌力罕看了看他,眼睛微微一眯,道:“你就是这府中的管家?”
管家立刻道:“是!”
乌力罕道:“是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说着,自己翻身下马,走到了管家面前,压低了声音道:“可是刚才提尔西告诉本王,说你这个管家实际上是我大哥派来监视他,这目的就是为了造反!”
管家脸色顿时一变,大王子说出这话来,也就意味着所有的计划都已经被知晓,自己等人也就完全暴露了。
可还没等到他动,乌力罕突然拔出刀来,以迅雷之势瞬间刺进了管家的小腹之中。这门口的那些侍卫有些可都是他的人,见此有人立刻就要拔刀上前。可是乌力罕这边的人比他们动作更快,齐齐的拔出刀来,将这些人围了起来,喝道:“缴械不杀!”
管家的那些士兵虽然是他的人,然而毕竟人数上占据了少数,面对如此多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齐的放下了手里的武器。
乌力罕手里的刀一挥,轻轻一推管家的尸体,然后命令道:“进去,若是有人反抗,格杀勿论!”
管家的尸体噗呲一声直接跌落在地上,眼睛睁得老大。
一场大清洗在红罗山迅速开始。
士兵们按照乌力罕的要求开始全部出发,然后去抓捕那些下毒人的名单,也难为了无先生,几十号人他居然记得清清楚楚,一个都没漏掉。当然,这也就方便了乌力罕的人马,抓这些人倒是也就没费什么力气,至于那些反抗的,按照乌力罕的命令,格杀勿论。那些掌握着毒药的人估计怎么也没想到灾难突然降临,他们根本没料到中毒的半夜被叫出去是为了把他们其他人都隔离开来,等他们发现有人来抓他们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他们之中大多的人都不过是普通人,或者是贴身侍卫,一些人有些功夫,一些人却手无缚鸡之力,有些更是已侍女和仆人,总之他们的身份那可是应有尽有。这些侍卫那可是带着伯革的命令,那些达官贵人的护卫可不敢阻挡,也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抓人。
时间缓缓过去,阳光终于在东方缓缓升起,整个红罗山此刻仿佛又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那些百姓再次和之前一样打开房门,迎接新的一天。那些被集中起来的三十多人达官贵人此刻已经呆了一宿,起初说着命令是乌力罕王子的,后来又传令说是伯革的命令,至于为什么,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在莫名其妙的等待了一晚上之后,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冲着门口士兵问道:“我们这是要呆多久》?”
门口的士兵显然并不知道,道:“诸位大人还请稍安勿躁,这是大王的意思,稍等片刻最后大王会来给诸位解释。”
“可这大王一直都没来,这在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就是,就是,这多多少少也给我们一个说法才对啊!”……
几十号人现在有人带头,其余的人自然也就跟着起哄,一时间这里也就闹哄哄的。
突然间,有士兵大声喊打:“四王子驾到!”
这声音一出,刚才喧闹的那些人倒是一下子都安静下来,然后眼巴巴看着门口,片刻的功夫,乌力罕迈步走了进来。
“四王子,你召集我们大家来,这可是所谓何事啊?”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乌力罕道:“请诸位前来,目的也只有一个,准确来说,是救诸位性命!”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齐齐大惊,救在场的性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根本就有些不明白。乌力罕见在场的人露出那种异样的目光,也能理解,道:“诸位可还记着前不久大王款待土默特使臣的宴会,当天晚上,身为土默特使臣的那位大王妃,可是和在座的诸位均碰杯喝酒,而就在那个瞬间,诸位的酒中就被混入了毒药!诸位并没有觉察到。”
混入了毒药?在场的人面面相视,旋即有人道:“这不可能吧,这若是中毒的话,为什么我们现在都还还好的,也没什么中毒的迹象?四王子,并不是我们怀疑你话,这事情事关重大,会不会搞错了?”
“这事情绝对不会搞错!”
乌力罕正色道:“这毒非同一般,并非你们所知道的一般的毒药,而是来自明朝的苗疆,是一种蛊毒,这种毒可以长时间潜伏在人的身体之中,而你们不会有丝毫的察觉,嗯,也不是叫做没察觉,按照他们所言,这段时间你们会觉得身体虚弱,人多多少少会有些缺少精神之类的症状。主要是这些蛊毒虽然在你们体内没爆发,但是还是必须得活着,而他们活着的养分之类就是你们的血肉。”
“明朝,这难道是是明朝人诡计?那岂不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在乌力罕刚刚落下,就有人立刻说道,虽说现在边关贸易已经进行得如火如荼,这些人之中也获利不少,可是他们中一些人还是对明朝带着很深的敌意,在他们眼里,明朝人依旧和很狡猾,所以这下毒自然也就是明朝人。当然,他们也就自然而然的直接忽视了之前乌力罕所说,这下毒之人可是花神宫宫主。
乌力罕道:“一网打尽,他们若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的话,你们觉得你们还能活到现在?反而你们倒是要感谢明朝人,正是他们派来的人,所以现在可以救你们一命,之所以把诸位全部集中在这里,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把你们和那些潜伏在你们身边,掌管着毒药药引之人隔离开来,才能确保你们体内的蛊毒不会被激活,否者的话,你们几十号人,就算神仙也没办法一起救,而救一部分那么就要舍弃其他人!当然,要是你们不相信的话,我说几个人名字,不知道你们可否知道?”说罢,乌力罕就缓缓的念着名单上面的名字。
“那是我的贴身侍卫!”
“那人是我的侍女!”
“他是我仆人!”
………
一个个的名字念出来之后,下面的那些大臣们一个个顿时目瞪口呆,因为乌力罕念出来的名单都是他们身边的人,其他人不知道,但是他们自己心里却非常清楚。
念完之后,乌力罕看着那些震惊大臣,道:“怎么?是不是觉得这些人很熟悉?熟悉就对了,正是因为这些人已经被土默特的人所控制,成了埋伏在你们身边的敌人!”
如此一来,乌力罕也就成功的把这些大臣的注意力引道了土默特身上。
说罢之后,乌力罕这才道:“好了,话也这么多,现在开始给诸位解毒,解毒是需要时间的,所以必须一个一个的来,除此之外,解毒之后身体会非常虚弱,为了确保诸位的安全,本王已经安排好了住处,在没康复之前,还请你们暂时留在这里!”接着,他朝跟随他一同前来的国师道:“那么这里也就交给了国师你了!”现在那些大臣一个个哪里还有丝毫的怀疑,只有老老实实的按照乌力罕的话来办。
在这边在救人的时候,一群锦衣卫正匆匆忙忙直奔大同而去。
大同可是朝廷的军事重镇,也是朝廷最北边的门户,现在突然有密报,说大同都指挥使程宇尧和土默特人勾结,皇上大怒,要锦衣卫立刻携圣旨要将程宇尧回京面圣。而前去缉拿归案的人正是马屿。
接到任务马屿心里却有些疑惑:当今皇上是要程宇尧回京面圣,却并非缉拿回京,这其中的区别很大,也就是说,他并不完全相信折子上面的内容。
一行人抵达大同,可抵达程宇尧府邸的时候却发现在其大门口前已经摆满了拒马,拒马之后则是严阵以待的东厂番子,人数足足有三四百之多。
“怎么东厂的人也来了?”马屿等人疑惑道,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道:“走!”
一行人笔直走向了那群番子,等等他们一靠近,东厂的番子齐齐涌了上来,迅速将众人包围起来。
马屿立刻掏出怀中的圣旨,高高举起,朗声道:“锦衣卫奉旨前来传旨,令大同都指挥使程宇尧回京面圣,尔等还不速速褪下!”
“都退下吧!”一人淡淡道。
马屿一惊,这声音甚为耳熟,定眼一看,说话之人竟然是王应。王应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杯茶,旁边还有人撑着一把大伞替他遮挡太阳。用杯盖轻轻的撇去茶水上的浮沫,王应微微一抬眼,旋即又垂了下去,道:“本千户也是奉命缉拿程宇尧回京,不过此人甚为顽固,拒不开门,你们既然有朝廷的圣旨,那么还请前去让他借旨,乖乖投降最好!本千户就在这里给你们压阵!”
“谢大人!”马屿一拱手道,翻身下马,道:“进去!”
其余人便和他一起,朝程府走去,马屿瞟了瞟一副漫不经心在那里喝茶的王应,在看看眼前的程府,高大的围墙上小心翼翼的探出了一些人头来,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弓箭,于是压低了声音道:“兄弟们,我们奉旨前来,东厂却先快一步,这事有些蹊跷,小心为上!”
其余人齐齐点点,马屿走到大门前,把手里的圣旨高高举起,大声喊道:“圣旨到,大同都指挥使程宇尧接旨。”
屋内没任何反应,大门也紧闭。马屿微微朝后看了看那些东厂的番子,并没有动静,再次大声喊道:“圣旨到,大同都指挥使程宇尧接旨。”
过了会,大门才轻轻的打开,一人问道:“我家老爷想问可否在院内接旨!”
马屿想了想,道:“可以!”接着压低了声音道:“待会程宇尧若是接旨之后愿意随我等返京城,谨防有变!”
“是!”众人压低了声音道。
大门此刻也被打开,一行人随即进了院子,紧接着,大门砰的一下再次关上。
门外,一个东厂百户禀告道:“千户大人,锦衣卫已经进去。刚才那小旗说了,皇上的圣旨是要他回京面圣,这……”
王应一扭头,眼光一寒,道:“本官没长耳朵?要你多嘴!”
“是,属下之罪!”百户连忙道。
王应也不在理会,把茶杯端到了嘴边,浅浅的喝了一口,在把茶杯放下之后,这淡淡道:“杀!”
得到命令的东厂番子弓箭手上前,拉弓搭箭,朝向了天空,齐齐的一松,无数的箭支立刻朝着空中直奔而去,当力道用尽之后,便齐刷刷的如雨点一般落了下来。几乎在同时,七八个番子从人群之中推出了一门火炮,对准了程府大门,点燃了引线。
在程家院子之中,程家人老老少少跪了一屋,马屿展开圣旨,还没来得及宣读,箭雨就从天而降。
马屿当初跟着陆无霜学了几手功夫,陆无霜当初而已教了他一点点内力之法,练了这些年也有些进步,比起一般人耳目更加灵聪,突觉得天空有异,抬头一看,无数的箭矢正如雨点一样落了下来,连忙大声喊道:“小心!”说着呛的一下拔出了自己刀。此刻,箭如雨下!
马屿迅速的奔到程宇尧身边,把手里刀舞成了一片密不透风的刀墙,那些直奔而来箭矢叮叮当当的全部被击飞,他没伤分毫,可是其他人却没那么好运气,根本来不及反应,顿时纷纷中箭,惨叫连连。其余人立刻上前,就要护送程宇尧进屋,就在此刻,外面一声巨响传来,结实的大门顷刻间被轰出了一个大洞来。
撞击产生的碎皮就如子弹一样猛的飞溅而出,几个人等着此刻正背对着门,顿时被一块碎木狠狠的砸中背,一口血就砰了出来,而几乎在同时,天上落下来的箭雨至少有三四支插在了他的身上。
“啊!”马屿大吼一声,咬牙大声道:“先保护程大人!”然而,仅仅是这片刻的功夫,程家人伤亡不少,这府中顿时哀鸿遍野,锦衣卫杜和和另外一人战死,其余几个也多少带着伤。
看着如此惨状,程宇尧怒道:“我程某为朝廷尽心尽力,没想到今日朝廷居然要灭我满门!我和给他们拼了!”
马屿立刻道:“将军不可鲁莽,皇上下旨仅仅是要我等护送将军回京面圣,不料东厂先一步得到消息,将军若是动武,岂不是正中下怀!”接着看向了其他人,道:“立刻护送将军返京,这里由本官先来顶着!”
外面的箭雨已经停了,说明东厂已经准备冲进来,说完这些,马屿一提刀冲了出去,直奔大门而去。如此做也是仔细想过,以自己功夫只要堵住大门,或许能阻挡那些东厂番子,然后顺利逃走,可换做其他人就不一定,马屿抵达大门的时候,已经支离破碎的大门碰的一下已经被撞开,东厂的番子闯了进来。
马屿手里刀一挥,喝道:“锦衣卫奉命护送程将军回京面圣,尔等敢抗旨?”
临头的百户叫道:“程宇尧聚众谋反,抗旨不遵,按律当斩,杀!”
得到命令的东厂番子叫嚣着,扑了上来。马屿现在算是明白了,东厂就是想借程宇尧抗旨不遵趁机除掉他,而自己几个自然也是在传旨的过程之中被反贼程宇尧所杀,也就是所谓的因公殉职。当下哪里犹豫丝毫,冲了上去,屠刀之下,焉有冤魂。
一刀下去,瞬间将一番子脑袋砍掉,喷涌而出的血顿时贱了马屿一声,有些甚至贱在脸上。马屿伸出舌头微微甜了甜,微温,却让人有种闻之欲呕的感觉,不由的一分神。而就在这片刻之间,几柄刀又招呼而来。
马屿立刻回过神来,猛的后退,暴喝一声,再次冲了上来,手里的长刀化成一道道寒芒,直奔那些番子而去。惨叫叠起。如此勇猛之下,安歇番子居然无一人是他一招之敌,片刻的功夫,七八个番子已经倒在了马屿刀下,而他也变成了一个血人,鲜红的血从明晃晃的刀上缓缓的滑落,滴落在地上。
饶是番子人多势众,可此刻却被牢牢的阻挡在了大门口,一时间难以前进分毫。番子也是人,一时间见他如此勇猛,浑身是血的他仿佛来自地狱一般,顿时一个个心生怯意,不敢上前。突然间那些番子突然齐齐后退出了门,瞬间大门就空了出来,而几乎在同时,两排弓箭手出现在了门外。
“嗖!”
“嗖!”……利箭带着破空声直奔而来。
马屿手里的刀在自己面前荡起一面刀墙,同时迅速的后退,几个起落之下,人已经躲进了屋子内,趁着这个空档,那些东厂的番子已经冲了进来。马屿见大势已去,转身立刻奔向了院子后面,打算后门溜出去和其他锦衣卫汇合,然而刚刚抵达后门的时候却赫然发现后门大大打开,门前倒了一地的尸体,这些尸体之中除了程家一些老老少少之外,赫然还有自己的人也在内,现在二个番子正在那里查看尸体。
马屿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的确挡住前面的番子,可是在后门王应同样有了严密的布置,以至于自己的人带着程宇尧逃脱的时候一头撞进了别人埋伏圈,无一幸免。
“王应!”马屿咬牙道,拳头要得格格直响,突然间,有番子惊讶道:“还有人没死!”
马屿闻言小心的探出头去,只见番子拖出一人来,赫然是程宇尧,此刻他肩膀中箭和腿上中箭,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怒道:“想我程某人为朝征战沙场多年,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尔等奸邪之手!”
番子则狞笑道:“有什么抱怨的,去找阎王爷……”说话间,举起手里的刀,朝着程宇尧刺去。这话还没说完,在他的脖子前面突然绽开一朵血花,他手里的刀硬生生的停住,此刻一把明晃晃的长刀此刻已经刺穿了他的脖子。
几乎在同时,马屿已经迅速的冲了过来,随手捞起地上的一把长刀,一刀劈向了另外一个番子,咔嚓一声,这番子的人头已经落地。两番子顷刻毙命。
马屿这才一把扶起程宇尧,发现这圣旨居然也被他压在身下,一把抓起塞进自己怀中,这才带着他躲进了围墙背后,道:“将军,在下带你杀出去。你可扶好了,只有面见了圣上,才能洗涮大人的冤屈,替其他人伸冤!”
程宇尧面露无奈之色,摇摇头,虚弱道:“不行了,本人伤势过重,已经难以逃走,你先走。还请回京之后,将此事如实上奏,请皇上还本将军清白。”说着,有从怀中取出一物,道:“还有这个!”
马屿接过来一看,却是一个竹筒。
程宇尧道:“这是一副海图,我一属下费尽心思送了过来,东厂的人急急忙忙而来,或许也有几分缘由!”
海图?马屿心里疑惑道,干脆也难得去想到底什么海图,直接塞进怀里。
围墙外,发现异动的番子已经冲了过来,从前门而来的番子也冲了进来,发现两人之后立刻围了过来。
马屿已经没时间和程宇尧废话,道:“将军请恕罪!”旋即把他往背上一背,撕下一块衣襟和自己绑在一起,抓起刀,猛吸一口气,顿时拔地而起,越过了眼前不算高围墙,落地之后,发现不远处有几匹番子的马匹。现在后门方向的番子都已经冲到了门口,马匹哪里仅仅只有几人看守。马屿没丝毫迟疑,立刻直奔而去。几个番子同样也发现了马屿,大声呼叫的时候也迎了上来。马屿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把几人砍翻在地上,一跃上了马,双腿一夹,用刀在马屁股后面一拍。
健马一身长嘶,直奔城门而去,在背后反应过来的番子稀稀拉拉的几只箭矢射了过来。马屿带着程宇没多久就抵达城门口,可城门口现在却还有守城的士兵把守着,见有人策马狂奔而来,立刻摆出了阵势。
马屿见此大声吼道:“锦衣卫奉旨护送程宇尧将军回京面圣,还不速速让开!”
这守城的军官一看这锦衣卫就好像血人一般,而他背后程宇尧昏迷不醒,正被他用布带困在自己身上,犹豫片刻,立刻喝道:“都给我让开,让他们过去!”
“大人!”有士兵立刻道。
“让开!”军官再次喝道,士兵们闻言,立刻让开了一条道,马屿见此冲他一拱手,立刻策马出了城。
军官心里一动,大声道:“去北营!”目送他们出城之后,呛的拔出刀来,自己自己身上砍了一刀,大声道:“跟着我走!”
今天一大早几百人的番子已经进了城,接着便是十多人的锦衣卫,没多久那边便传来了喊杀声,自己派出人刚才也送回了消息,东厂的番子正在攻打程府。程宇尧平日待这些手下官兵还不错,可上面有命令不许轻举妄动,所以不少人也只有干着急。现在锦衣卫带着受伤的程宇尧前来,两人浑身是血,而且他还说是奉旨回京面圣,和东厂所言的聚众谋反完全不同。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这军官此刻也只有相信这锦衣卫的话,然而若是放走了他们,不仅仅自己,这些守城的兄弟一个都逃不了,所以只有想点其他办法。马屿突然出现救走程宇尧,狠狠的打了这些番子一个措手不及,等他们组织起一队人追过去的时候已经过了一段不短的时间,等他们抵达城门口看到的却是守城的士兵不少人都带着伤。
领头的一个百户见此心一沉,问道:“刚才可看见一个锦衣卫出城?”
军官抱着自己受伤的手,带着痛苦道:“刚刚出去,此任实在太厉害,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一群饭桶!”百户怒喝的,扬起马鞭狠狠的一鞭子打去,然后对自己人喝道:“追!”
一队番子骑马直奔出了城而去,朝着马屿追了过去。
“呸!狗仗人势!”军官一口浓痰朝着那些东厂番子背影狠狠吐去,想了想,立刻道:“备马,我要去总兵府!”
马屿带着程宇尧离开城之后,并没有沿着官道前行,心里想着刚才那个守城的军官所说的北营,立刻向北直奔而去,对于自己实力马屿很清楚,自己一人想要逃脱东厂的追捕轻而易举,可现在要带一个受伤的程宇尧却是另当别论,更何况他现在身负重伤,必须立刻医治,不然的话还没到京城他就死了,那马屿等人岂不是白死?现在最好的办法只有靠着皇上的圣旨,把程宇尧在军营之中保护起来。马匹负重两人,速度不快,马屿也不敢使劲鞭打,万一马匹累死了两人更加逃不到北营,在问了两个百姓之后,两人终于抵达了北营前,而背后,巨大的马蹄声已经传来,回头一看,东厂番子的追兵已经近在眼前。
马屿一抖缰绳,朝着兵营直奔而去,抵达门口的时候,掏出怀里的圣旨,大声喝道:“圣旨到!开门,开门!”
朝廷的圣旨没人敢违抗,守门的士兵立刻打开了兵营大门,马屿带着程宇尧奔了进来,然后刚刚一进来,就被周围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给包围起来。
马屿高举手里的圣旨,道:“把你们的长官叫出来,快!另外守住大门,不准东厂的番子踏入一步!”说着,翻身下来了马,解开了布袋,小心翼翼的把程宇尧放在地上,吼道:“叫大夫来,快!”
片刻之后,东厂的番子抵达了大门口,叫道:“东厂奉命捉拿朝廷钦犯,速速开门!”
马屿把手里圣旨高高举起,道:“谁敢开门,就是违抗圣旨!”
外面是东厂番子,里面是带着圣旨的锦衣卫和身受重伤的程宇尧,这下士兵们也懵了,这可也不是,不开也不是,于是立刻有人前去禀告自己的长官。
北营是一座千户所,这里最高长官便是千户,叫沈谋城,闻言急急忙忙走了出来,看到地上受伤的程宇尧,连忙蹲了下去,伸手一探鼻息,发现还有,立刻喝道:“还不快叫郎中,愣着干什么!”
大夫很快便来,让人用担架把程宇尧抬回去医治。沈谋城这才看向满身是血的马屿,又看了看外面追来的东厂番子,一拱手道:“本官北营千户沈谋城,你知道阁下如何称呼?现在这情况,还请阁下说说。”
马屿一拱手道:“在下锦衣卫马屿!”接着,把手里的圣旨递了过去。
在沈谋城看的时候,马屿道:“有人上奏细数程宇尧将军十大罪状,皇上要我等人带将军回京面圣,东厂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比我们先到一步,待我们进入将军府的时候突然下令进攻,现整个将军府估计也只有将军一人幸存。在下迫不得已,只有带将军前来,希望能保将军一条性命,待将军康复之后回京面圣,到时候是非曲直,皇上自会公断。”
“这群番狗!”沈谋城怒道,把圣旨退还给了马屿,自己则迅速的爬上了兵营大门前的箭塔,弯弓搭箭,噗呲一声,箭插在了那些番子的身前,同时大声喝道:“没有允许,谁敢越过此箭,杀!”
北营周围也有一圈城墙,虽说仅仅只有丈许来高,此刻得到命令的士兵齐齐带着弓箭登上了城墙,弯弓搭箭,对准了那些番子。
一时间,战云密布。
王应正等着消息送来,自己的布置还是比较严密,断然没有失手的道理。可随后传来的消息却让他先是一阵错愕,旋即满脸怒气,狠狠的把手里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咬牙怒道:“一群饭桶!”接着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道:“去北营!”
东厂队伍立刻开拔,浩浩荡荡直奔北营,北营此刻依旧大门紧闭,营墙上弓箭手严阵以待。“这群阉人,好大的排场!”沈谋城骂道。
王应抵达大门前,一东厂番子上前,大声喊道:“东厂千户王大人驾到,还不速速开门迎接!”
沈谋城朝旁边的副官点点头,副官立刻问道:“王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这番子道:“我等奉命缉拿朝廷钦犯程宇尧,若胆敢阻挠,以同犯论处!”
“不知道大人奉谁之命?”马屿此刻替副官接下来了话,手里的的圣旨一展,道:“我等奉旨护送程宇尧将军回京面圣,至于是不是朝廷钦犯,皇上尚未开金口,尔等东厂胆大包天,胆敢私定其罪,另外,你们所奉何人之命?难道还能凌驾圣旨之上?这才是欺君罔上,朝廷反贼!”
这扣大帽子的事情谁不会做?你东厂口口声声说程宇尧是钦犯,可是无凭无据,而自己手里现在拿的可是朝廷圣旨,枉顾圣旨,就是对皇上不尊,那就是死罪。
“杀!”城墙上的北营士兵此刻齐齐一声大喝,拉开了弓箭,对准了下面王应等人。
东厂的番子也没示弱,同样拉弓搭箭,对准了城墙的那些士兵。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一股肃杀之气顿时弥漫在双方之间。正是因为这圣旨,现在成了程宇尧和马屿的保命符。
王应气得脸都有些扭曲,看着城墙上威风凛凛的马屿,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当然也没忘记把自己手下骂个狗血淋头,既然都已经把锦衣卫那群人给在后门给杀了,居然没把圣旨找出来,若没这圣旨,这锦衣卫和能如此嚣张。正在这时,巨大的马蹄声传来,整个大地仿佛都在为之颤抖。
所有人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大群的骑兵此刻正狂奔而来,马群背后扬起了漫天的尘沙,而奔在最前面的骑兵上扛着一个高高的棋子,上面大大写的这些一个吴字。这张旗帜代表的便是大同总兵吴宇青。
片刻之后,这群骑兵抵达了北营大门口,直接就挡在东厂那些番子的前面,接近着,一身穿甲胄的将领策马走到了王应前,问道:“王千户,如此兴师动众所为何事啊?”
此人王应也认识,正是大同总兵吴宇青,他一个东厂千户在飞扬跋扈也不敢在他面前嚣张,连忙行礼道:“回总兵大人的话,我等奉命缉拿朝廷钦犯程宇尧!”
吴宇青脸一沉,道:“缉拿朝廷钦犯?你缉拿钦犯为何杀了程宇尧一家老小二十余口,连孩童都不放过?”
王应道:“锦衣卫传旨,但程宇尧拒不接旨,还召集家丁负隅顽抗,违抗圣旨,违抗圣旨可是死罪,吴将军,你可不知?”
两人就在营门之下,两人的对话马屿听得清清楚楚,立刻大声反驳道:“王大人,别在哪里说瞎话,程将军何时拒不接旨了?倒是你们,趁着我锦衣卫进去宣旨的时候,枉顾圣喻,杀害程将军一家及我锦衣卫多人。即便程将军是反贼,将他缉拿回京也是我锦衣卫之事,何时由得你东厂插手?此事待本人回京之后,定然如实上禀指挥使大人,是非曲直,只有公断!”
王应恼怒的看着马屿,道:“你是何人?休得胡言乱语!”
马屿道:“王大人的记性还真差,认不得我,可认得我是手中之物?”
“你!”王应咬牙道。自己的计划一切都很完美,偏偏有他一个漏网之鱼。
吴宇青脸色更加黑得就如暴雨来临一般,沉声道:“王千户,程将军是本将军得力手下,到底是何人诬陷,本将军定然会上奏朝廷,将此事彻查清楚。你东厂枉顾圣喻,滥杀无辜,此事本将军一并上奏,替程将军家中那些枉死之人讨回公道!还不快滚,难道要本将军动手不成?”
王应脸色不由的一变,一咬牙,拱手道:“下官告退!”
“哼!”吴宇青冷哼一声,朝大营门口走去,大门立刻打开。
进去之后,吴宇青立刻问道:“程将军伤势如何?”
沈谋城道:“回将军的话,程将军经过大夫诊治,已无大碍!”
吴宇青这才点点头,目光看向了马屿。
马屿单膝跪地,道:“锦衣卫马屿参见总兵大人!”
吴宇青上下打量了一番浑身如血人一般的马屿,微微点头,道:“起来吧,情况大概我也听说了,没想到我才离开一日,居然发生如此多事情。若本将军在,岂容他东厂放肆!”
前来禀告的属下说程宇尧已经被人救出,那定然就是眼前此人,看他的样子定然也是一份苦战,而能从如此多番子包围之中救出程宇尧,本领倒是很高强。
马屿道:“在下等也没料到东厂居然如此胆大妄为,显然蓄谋已久。”
“蓄谋已久?”吴庆青沉吟片刻,道:“皇上既然下旨要程将军回京面圣,不能不遵,可是他现在身负重伤,还得休息几日,你可书信一封,本将军派人送回送回锦衣卫,由锦衣卫派人前来护送,本将军立刻上折子,说明此事!”
马屿一句蓄谋已久,让吴宇青顿时明白事情出在何处,微微点点头,道:“这事情我会处理,你回去吧。”
现在出来那么多人,也只剩下马屿自己一人,于是立刻赶回了京城,抵达之后便直奔赵东明哪里,将事情原原本本的禀告了一遍。
赵东明狠狠的一拍桌子,怒道:“现在这东厂简直是越来越放肆,越来越不把锦衣卫放在眼里!”
他生气自然有生气的理由,要知道锦衣卫这次可是奉旨前去拿人,东厂居然胆敢横插一脚,这的确是有些胆大妄为了。
马屿点头道:“那些幡子现在的确有些胆大妄为,不过大人,程将军偷偷的给了属下一眼东西,说他的一个属下给他的。”说着,取出了海图递了过去。
赵东明接过了海图,仔细一看,疑惑道:“这是什么?”
马屿道:“属下也不是很清楚!”
赵东明沉吟片刻,仔细看看,惊讶道:“海图?”
眼前的东西是牛皮纸,上面用简单的线写了一个航海的路线,而在路线的尽头则是一个岛屿。至于这航海目的地到底是什么地方,赵东明根本就看不懂。
沉默片刻之后,赵东明收起了航海图,道:“这我会转交给陆大人,你先下去,至于阵亡的那几个兄弟,安排人把抚恤金给我们送过去。”
等马屿离开之后,赵东明拿着地图直奔陆炳府邸,见到陆炳之后,把手里的海图交了上去,道:“我们派人去传旨的时候没想到东厂也在,几个人都阵亡了,最后就仅仅剩下了马屿把程将军给救了出去,程将军把地图给了马屿,说是他一个曾今的手下送过来的,下官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以立刻送了过来。”
陆炳仔细看着眼前的这些海图,手缓缓顺着那些航行的路线缓缓移动,最后停了下来,伸手指敲了敲,沉吟道:“天仙岛!嗯,让人把所有关于天仙岛的情报给本官准备齐全!”
自从朝廷实行了海禁之后,朝廷已经逐渐失去了对外海的那些岛屿的控制,甚至很多岛屿根本就不知道名字,但是陆炳上任之后,由于海外倭寇的不断侵扰,也开始派出了探子收集这些岛屿的资料。现在这个海图上面突然提到天仙岛,暂时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锦衣卫的情报机构立刻就运作起来,下面的人开始立刻查找关于天仙岛的消息,陆炳自己则端着一杯茶,在那里等着,至于赵东明,也陪在他的旁边。
“现在什么情况?”陆炳问道,自从沈云自己去了紫荆关之后,后来得到的消息便是他先去红罗山,而兀良哈的人也按照约定离开了紫荆关,之后又有消息说他出现在土默特的王都,便再没了消息传来。
赵东明道:“醉雨阁那边消息传来,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花神宫,开始返回。”
“哦?”陆炳顿时有些惊讶,道:“花神宫宫主不是恨死了他,居然还舍得让他回来?该不是又是杀出重围,血战一番这才逃了回来吧?”
赵东明道:“这还真不是,是花神宫宫主主动放他回来!”
陆炳顿时来了兴趣,道:“花神宫宫主主动放了回来,这倒有些意思,他是怎么做到的?”
赵东明道:“他弄了个造神计划,然后让花神宫宫主非常满意,于是不计前嫌,直接就放他一马!”
陆炳惊讶道:“造神计划,这是什么,嗯,反正没事,你给本官好好的说说!”
赵东明之所以知道这事情,那是因为醉雨阁直接把情报送到他这里,或许对于沈云而言,也只有他才是自己信得过的人。尽然这陆炳想知道,赵东明干脆也就没隐瞒,直接把自己知道的情报一五一十的全部给说了出来,陆炳听得连连点头,这手里的茶杯都忘记放下,然后不由的叹口气,感慨道:“好在皇上没发现他这点才能啊!”
造神计划,的确有几分名副其实,按照赵东明说说,他这计划的确非常成功,要是按照他这种做法,估计只要那边运作得好,几年的时间,定然就会出现一个圣女,而且随着影响力的扩大,这圣女的权利说不定就可以和王并驾齐驱,说不定最后还能出现一个双王。
仔细想想,陆炳似乎明白了沈云的计划,沉吟片刻,道:“难道说他想在未来让土默特出现双王的局面?”
赵东明道:“大人的意思是一个土默特王室的王,一个宗教的王?”
陆炳道:“对,当宗教的力量被放大的之后,国家必然内乱,这史书上面有记载,史称三武一宗之厄。”
陆炳所谓的“三武一宗”,是指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北周武帝宇文邕,唐武宗李炎和后周世宗柴荣。“三武灭佛”指的是北魏太武帝灭佛、北周武帝灭佛、唐武宗灭佛这三次事件的合称。这些在位者的谥号或庙号都带有个武字。若加上后周世宗时的灭佛则合称为“三武一宗之厄”。不过这几次灭佛多少也有区别,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灭佛是因为北魏为了统一北方,巩固在中原的地位,以全民为兵。那时,由于沙门历来可以免除租税、徭役,所以锐志武功的太武帝就在太延四年下诏,凡是五十岁以下的沙门一律还俗服兵役。他还听从宰相崔浩的劝谏,改信寇谦之的天师道,排斥佛教,并渐次发展为灭佛的行动。唐武宗灭佛的主要原因是经济“十分天下财,而佛有七八”,在其次是道、佛之争,是一次典型的皇权与宗教斗争,周世宗即位后,继承后周建立者郭威的改革政策,在劫后余灰、民生凋弊的情况下,欲一统天下,采取了均定赋税,发展生产等措施增加财政收入。是时中国乏钱,他想到毁铜像铸钱的方法。周世宗谈到其灭佛的理由时说:“吾闻佛说以身为妄,而以利人为急。使其真身尚在,苟利于世,犹欲割截,况此铜像,岂有所惜哉。”既然佛可以舍身救人急难,为什么不舍铜像救天下呢?这种说法虽然有些强词夺理,但可以看出其主要原因在经济。
赵东明道:“那沈云的想法难道是想用这种方法来导致土默特内乱?”
陆炳道:“会不会内乱,这个现在完全说不准,最主要的一点实际上还是得看他们如何处置,若花神宫以后壮大,和王室联手的话,那么土默特将更加稳定,不过显然沈云想到了这点,所以他给花神宫宣传的教义便是慈爱!这种教义和土默特可是背道相驰,或许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当然,目的是这样,能不能达到也是一个问题,嗯,这事情就不要传出去了,也不用让皇上知道,否者的话,皇上让他再搞个什么造神计划,那可如何是好?”
赵东明点头道:“下官遵命!”而这时,那些收集情报的锦衣卫也前来回话,不过得到的结果确实情报里面居然没有天仙岛,原本还以为是不是其他岛屿换了一个名字,不过可惜的是,所有情报里面并没有类似的地名。
中国历史上岛屿多达五千多个,能居住的岛屿也是几百个,明朝禁海,限制了水师的发展,所以很多岛屿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陆炳虽然派人调查,然后可惜的是受到技术和航海的限制,很多地方根本就不知道。
陆炳顿时有些失望,看着手里的地图,道:“我锦衣卫居然没这天仙岛的地图。”
赵东明道:“朝廷海禁,这海上没有的东西多得去了,而且也是因为如此,倭寇泛滥,我们却没办法控制,只有非常的被动。当初戚大人曾经提到过,沈云和他也就这个问题谈过,说最根本的倭寇之所以如此泛滥,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我们失去了对海的控制,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所谓的制海权!”
“制海权?”陆炳重复这这句话,道:“所谓的制海权,就是对海的控制权?”
赵东明道:“对,要是我们有强大的水师,那自然就能将大海控制在我们手里,相当于在海上设立了一道防线,就可以把倭寇挡在海面之上,而没办法来岸边滋事。这既是盾也是矛,我们若有战舰,配合神机营的火器,就能攻打那些岛上的倭寇,彻底毁了他们的据点,如此一来,光靠小舢板,他们怎么可能远渡重洋?”(小说未完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