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诗歌《抬头，看树！》

抬头，看树

诗/田毅

其一·春天来临时想起年轻时居住的城市

抬头，看树

光秃秃的树枝

不知哪一根率先打了个苞

春天就来了

燕子还来不及说明来意

枝头已经泛起了新绿

从一首歌里，回到温暖的南方

坐在一间窗户朝北的房间

想不起一个故人也好

想不起一场旅行也好

看看窗外公园满眼的绿色吧

看一眼在枝头盘旋的群鸟

它们会告诉你去年在热带雨林里听到的消息

2020.03.03

其二·纪念一位亲人在三月逝去

悲剧发生，人们不再奔走相告

喜剧环伺，掩盖住太多真相

抬头，看树

不挂一叶的树枝，替人间长满真实的叶子和果实

人们封锁的悲剧，人们忽视的欢喜

都在枝头可见，全是真相

悲剧长在东侧

冰冷的尸体在地底下刚变成枯骨和血水

三月的暖风忽然就将满山吹绿

欢喜长在西侧

终日陪伴的鸡鸭牛群还来不及被宰杀或贩卖

杜鹃花就要在高高的山岗盛开

仿佛你的人生没有痛苦

仿佛你的人生不需要痛苦

比起记住你，人们更容易记住一座山的名字

就像怀念你，人们更容易记得你的笑貌

但别担心

枝头树叶长满的季节，人们会忘记你

枝头树叶凋尽的季节，枝头会替人们记住你

2022.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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