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念(记某次刷抖音)
昨天刷抖音,看到一位老师给孩子们准备了一个烦恼箱,收集班里小孩子们当下的烦恼。看到这个举措的第一反应是:他们怎么会如此坦然地把自己的烦恼写出来?又如何做到那么放心地投入箱子里去的?
在我从小到大一贯的认知里,烦恼说出口必定是带有目的,一般希望能被解决比希望能被倾听的诉求大得多。既然希望被解决,那就必须考量倾诉的对象是否足够安全?是否有能力解决问题?比如,校园冷热暴力事件,解决方法是把老师撤职或者惩戒,把施暴的学生公开处刑或者是将我转学到一个单纯的环境。我曾考量过,凭自己当时的处境,家庭的经济实力,父母的能力和态度…无论用其中哪个方法,彻底解决的可能性都非常低,所以我选择了不倾诉,至少不会以当事人受害者的身份倾诉出来,取而代之以旁观者的身份去轻描淡写。
我的父母有个特点,爱堵不爱疏。烦恼倾诉的第一需求已经不指望被实现了,第二需求—被倾听被安慰似乎也从来没有被实现过。讲出口后得到最多也最意料之中的回复是:要么是xx有错在先吧,不然为何会无缘无故这样?要么是你怎么会有这些想法快别想了。
很好,堵死了小孩子所有浊气外扬的通道,不能被人看到有烦恼,那就假装快乐吧!哪怕害怕,怨气和自我怀疑在肚里发酵到接近爆炸,还是要微笑呀~
久而久之,内耗型人格,神经官能症,内外不统合等等问题开始涌现。无喜无悲情绪平稳几乎没有在我的前20年出现过,要么是独处时的心情down到谷底,要么是人前的妙语连珠high到爆炸,不管是哪种,都极大地损耗了我的心力,到了大学,双相躁郁交替出现,甚至也没有被人看出来过……演技派实至名归…
所以回到那条抖音,看到那一堆纸条,有多少轻描淡写的孩子在假装快乐?有多少真正倾诉的孩子在发出求助?烦恼箱的设置让孩子的安全感提高了多少?老师的爆料会给小孩带来人际交往上的波动吗……?
我似乎是考虑太多了,考虑过后的另一个假设,假设我是个安全感很足的小孩,我的第一诉求是可以有个安心倾诉的地方。哪怕早已时过境迁沧海桑田,是否可以通过回忆与倾诉来发现和找回某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