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的那些年
我们家的那些年随着骨骼的成长一起流进了我的血液中,接下来还会随着时光一起静谧的流淌着。 儿时的闹铃基本上都是父母忙前忙后的脚步声把我从沉沉的睡梦中唤醒的,6点不到老爸老妈已经从桑树地里采了两三担桑叶回来,用闸刀切碎了喂蚕宝宝。桑叶下去一会儿就能听到蚕儿们欢快的吃着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就似一首协奏曲。喂好蚕老爸便急急忙忙的提起猪食桶到后院去,那里的两只老母猪和十来头肉猪正在等着期待已久的早餐,猪食一倒进去猪崽们就哼哼唧唧的抢食去,没两下子猪食槽就被舔的一干二净的。7点老爸到厂里去上班,4点下班后便到田里帮老妈一起干农活。印象中很多次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一个人睡着便哭着往外跑,隔壁的奶奶听到哭声便来抱我哄我睡觉说父母还在农间劳作。一天晚上下着大暴雨父母想到田间的西瓜,便把我送到外婆家去照看。一直哭闹不休的我外婆实在没辙只好抱着我往家走,在河岸边正巧碰上老爸老妈采好了满满一船舱的西瓜在往家里担。外婆便撑着伞陪我在岸边等。一旦快要上岸的时候担绳突然断了,10来个西瓜便像撒了欢的调皮皮球往下滚,鲜红的瓤随着裂缝的变大赤裸裸的露出来是那么的刺眼。我忘记那天父母的衣服从头到脚灌了多少雨水,忘记他们忙到几点才收拾停当,只记得第二天阳光透过门窗散在一屋子的西瓜上是那么可人。那甘甜的西瓜或许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西瓜了。稻谷在大场上晒着太阳飘散出的阵阵香味我总是贪婪的想多闻几下,但我又那么恐惧这个收割的季节,稻绳壳细细碎碎无孔不入的粘在身上混着空气中弥漫的稻草味儿使人浑身不舒畅,即便老爸老妈戴好帽子,袖套,但稻绳灰还是热情的扑向他们裸露的面庞,顺势往脖子里钻。只要碾稻机一响起,便预示着父母又要好些个夜晚要忙到凌晨方能停歇,而我第二天又伴着他们进进出出的脚步声从睡梦中醒来。两亩桑树田,五亩半稻田,西瓜田,十来头猪还有一个懵懵懂懂的女儿就这样踏踏实实的压在方才二十出头的夫妻肩头上,无处躲闪。 所幸时光没有辜负勤奋的劳动者,爸妈在同龄人里率先盖起了楼房。我开始上学对老爸似乎有了一种压力,后来他从单位里出来在村子里承包田亩养殖大闸蟹。 对大闸蟹的养殖老爸一窍不通,便跟着人家一起进进出出去进草进蟹苗,听养殖多年的蟹农讲养殖经验,后来得知螃蟹成活率的高低关键在于水和草上。暑假我住蟹塘上住时便经常看到老爸钻到水里去看,半夜拿着手电筒去打水放水巡视岸摊上是否有漏洞,凌晨四五点又要去大车上买蟹吃鱼,在我印象中像这样的一夜夜哪里能有个安稳觉。然而白天也是好多事,要把鱼切小,刨南瓜丝,烧玉米粒,喂螃蟹,张笼子,修补岸边,养鸡养鸭种蔬菜。。。。。就这样一年365天里330天在蟹塘有条不紊的忙碌着。使出浑身解数来做一件事的结果总是不差的,第一年老爸老妈就把本钱赚回来还另赚了几万块钱。 过了两年,有人工程上需要负责人让老爸去帮忙,而此时的老爸对养蟹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便让老妈实操他负责总体的养殖思路和方式方法。就这样老爸跑到苏北去修路了。 老爸之前没有修过路,但几年下来他对修路似乎又了如指掌了,村里重要的道路总要他来弄领导才放心,这或许跟他每天都往工地上跑,重要的施工都要亲自监督有关系,应了世界上最怕“认真”二字这句话。 “囝囝,叫声阿爹”老爸抱着3岁多的孙子开心的说。看着两鬓灰白的老爸和调皮的儿子我知道家风是一种传承,而我是中间的桥梁,需要把那份勤奋和认真随着岁月传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