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n的课程小记和一些杂谈
提醒:这次小结比较零碎,课程较多,闲杂之物不乏间杂其中
三月过了好几周,天气开始变得有点热。 ——张惠妹
如果我们不是思考神话,而是真正生活于其中,感觉中的实际现实与神秘虚妄的世界之间并无差异
——Ernst Cassirer
人类对其自身有一种成见:任何从他思想中得出的东西似乎都是不真实的,或者相对不重要的。我们只有将自己囹圄于独立我们意志之外的事物与规律中,才会心安理得
——George Santayana
你觉得世界很糟糕的时候应该给自己列这样一个单子:去一个有草地的公园,躺下来看15分钟天空;走进5个小区,记录那些老爷老太在做什么;去一个要转3次地铁才能到的地方;到南肖埠小区对面的小吃街上兜一圈,选4个小吃;坐公交到闸口,打1把战锤桌游;沿着钱塘江畔走到7公里;到杭州大酒店顶层的玻璃旋转自助餐厅吃晚饭;去商场买2件外套;到洗浴中心搓个背,泡个澡,蒸个桑拿再穿上浴袍去楼上的放映室吃1盘水果;穿着新的衣服回家睡觉
——《生活的实感》
Ken的课程这学期的进度算是放缓了,开课的时候说自己也是有点累,这次转过来从照片系列开始做起 简单说就是在杭城的各处 8090年代的小区或者城中村里,去找你感兴趣的要素,但最好呈现一个系列;这种照片捕捉的做法 其实不怎么罕见,但这个怎么判定是不是一个不明所以的东西 因为大部分时候我们说工具不带想法,工具激发想法,但把工具用成形式就没太多意思了,当然这里不说重复的形式会不会产生新的赋意,判断一张照片有没有“潜力”,这里沿用Ken的说法,的标准 其实就是能不能激发某种想象力;这里再提一个我们在同步进行的东西,就是做一个盒子(1:100尺寸 20m*40m*20m),用照片去拼贴周围的立面,这个盒子拿来做什么,就是作为一个想象物,一个类比物,你觉得这个村落像什么呢
“类比”是什么意思,拿具有一定相似度的事物进行强化某种特征,其实也可以是创造某种特征,因为在这个课题里,类比所产生的与那个原来对象不一样的东西 其实才是有意思的,描述和比喻都是带有强烈的语境感受的,这某种程度上能把人从一个客观的物质世界 溶解一些生活感,就比如Ken一个常常帮助我们推进的方法是取名字,也可以叫做提炼特征 一般很少或者避免用一个中性的词汇 举几个例子“大宅门(应该大部分人都听说的这个电视剧)”“腹部、脏器露出来(可能听起来有些奇怪)” 这个和我们的推进有点像,这个尺度 在真实和想象之间,要么做到真实 要么做到实验,这两个可以作为一个起点启动,但最终都会回到一个平衡的状态。
在这里其实他会非常希望我们能够保留的是在照片系列和随着那个盒子演变出来的系列模型,这个可以说是很混沌的一个状态,因为系列模型其实唯一的标准就是用不超过三种材料进行组合,做四个成为系列的模型。那么Ken怎么看这些混沌的东西呢(这么称呼是因为这些不同学生的系列模型之间差异与侧重点非常多),其实主要凭借感受、想象和经验 包括他去过的许多的地方会和书,通过你做的东西来进行一个揣测和拓展 本意是帮助你扩产可能,用他自己的话说“你在一个无意识的状态下做出来的那些改变&举措,其实是最接近设计潜力的一种东西,这个比起你在后面用力去做设计的时候反而更加接近本质,我不希望你们把之前做的那些 做完觉得好玩然后扔掉。”
(Li用简单的几张草图开始谈论一些基础的构思,持续了四五分钟)
Ken:做设计我们其实常常会有一种“白纸病”的问题,就是我们要做一个完整的项目,然后摊开一张白纸,哎呀,开始做设计 但其实一个完整的设计有很多的决定,嗯,然后我们一直要面对白纸的篇幅,一看卧槽一天过去了。其实这个时候应该马上从一个着力点开始启动,
Li:是这样的,我不知道这两者哪个是更加合适的决定
Ken:我在评判一个决定的时候不是纠结于哪个东西本身,所有事情都有因和果,你的这个决定的结果带来了什么,或者说激发了什么,这样我们才能就这些东西继续推进
Li:ok,我明白这个意思
——发生于某一次评图时两位的谈话
阐述课题的时候,Ken也会聊起这个课程的一个动机,其实我们谈论的聚落 从十八间到一百八十间,实质上就是一个城市的缩影,这个是一个关于城市动机的课题,(Ken的博士论文便是关于生发图示的讨论),这里提及几个人,亚历山大、罗西和赫兹伯格,我们很多命题来由基本就游离于期间了,如果要另外再补充一个的话就是维也纳学派。
如果我们在讨论一个城市性质或者说组成,罗西在《城市建筑学》里吧城市描述成一种随着时间不断变化的一个个复杂的“肢体”,包括其中那些居住的部分和“变异”的部分——这个具体比如教堂或者广场 他们变成某种固定活动场所,具有离开其他部分的一些特质,这样的城市变得无比复杂,他变成了历史和记忆的综合产物(经久性),你很难去描述和分解;亚历山大则在《城市设计新理论》中描述了一个推演一个“整体”街区的模型试验,简单说,亚历山大认为描述和分解、以及在一定程度上重现城市是可行的,包括在《模式语言》中 这几乎像是一本字典一样组织的书,他把这些部分都拆分成为一个个介于两个主体之间的构件,这种中间的状态提供了不同组织之间的纽带,也回归到一种街道&社区性的内容。关于赫兹伯格的部分在之前的一篇关于他的杂谈里已经提到过了,主要是一种可使用的结构,其实任何一个结构的部分,你都能用手去适宜的触碰或者符合人的姿态以及其他愿望,他就会相信这种结构能支撑起比承重更多的东西,当然那看也算是一种使用,这里就比如密斯,所有的细部都能一直看下去,都符合一种秩序逻辑;或者筱原一男,当然日本人对于“观”的看法和西方的又不太一样,因为现在对于日本茶室的那种精神性的解读比较多;再或者比如卒姆托,当然我们都会觉得他的作品很精巧,用个比较抽象的词汇 物质性,那其实我更加喜欢称呼为两块做法:一个是材料构造,延伸到触觉、冷暖和听觉的材料构造,第二个是在一个日常使用空间中获得一种神圣性,尤其是瓦尔斯浴场
这里涉及到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关于这些所谓神圣性或者说精神性的问题,当然我还是把这两个词语分开了释义,后者“精神性”一般大家想到的都是日本 比如安藤的那些混凝土建筑,一般我在理解所谓精神性来源于依的需求,这个最早肯定是来源于宗教,但二十世纪末被世俗主义和个人主义的浪潮淹没之后,变成某种面向个体的服务,我们说依托和其他的信仰形式往往都和奉献与崇高之物绑定在一起,但你知道在信仰消逝之后,这种精神性变成具有纯粹消费性质的结果。另一个是“神圣性”,因为类似这种“神圣性”的词被滥用的太多了,另一个被滥用估计是“仪式性”,这两个词我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听到吐,吐不是说词本身有问题,是大量的使用其实词不对意 也就是在贴名词,但我想说的是这种它其实是有切实的必要性的,我们说的神圣性其实相对的是日常性,它明显的不具有那么强烈的意图,但这种和平凡日常里那些不一样的 奇妙的东西其实很重要,如果我们把生活当成一个循环,往往只有对于生活有出色感受力和一定程度上忽视现实的人才能保持住一种兴奋和有趣的享受,当然我也会建议看看书,看书不是目的,目的是看完之后能有不一样的视角,目的是用不同的视角去生活,这才是目的 而不是看书本身,这个扯远了,那对于没有什么信仰,工作辛劳而疲惫的人们来说,这样一点点小小的惊喜,我这里就不用“神圣性”这个词了,是很有帮助的,ken讲课的时候跳过一张照片,我感触很深,我在这里描述一下 场景就是一个正常门尺度的小拱门,周围都是一个乡野之中的村寨,木结构、黄泥砖,但你透过这个小小的圆拱门的时候,在某些场景下,远山 弯月和繁星下的旷野,而你在结束一天的工作之后在这样一幅场景之前 吃点西瓜,讲讲无关的事情,它让你过去的那些时间有价值、有值得回忆的意义,它只有在你离开生活或者在某些时候把生活和其他并置的时候你才能感受到生活本身,它也可以是夏夜一个胡同里的能看见星星、墙上挂满瓜藤的小院子,可以是11楼望出去整个上海的天际线,可以是商铺楼上那个放着一个电磁球(磁感球 就是那种手放上去会有光线反应的球型装置)的房间,或者是一个小房子内部中庭一个大尺度的白色罗马式旋转楼梯。神圣性其实是关于生活的讨论,而且是最日常的生活中的那种非凡 超凡的感受,这也是最难以把控的,而我为什么认为安藤不在此列,因为他的住宅所代表的生活不日常,用隈研吾《十宅论》中的分类的话,安藤显然属于“建筑师派”的作品,当然 对于“精神性”和“神圣性”的定义各人不尽相同,但我想说的两股倾向应该是比较明确了
Hu:其实我觉得在讨论这样一个社区的使用一定会有一个宗教信仰性质的核心
Ge:对的,其实在我们这一辈的父辈任然有这样的一种习俗存在
Cai:就我前几年从上海搬到杭州,就专门请了一天假,晚上十二点出发,一家人从上海开会杭州,相当于把神请过来
Cai:杭州这边土话叫做“小嗲嗲”,算是一种地方神或者家族神,感觉不是一些更大的体系里的部分
Wu:卧槽,很有感觉
Cai:但其实现实中这个家宅的习俗没有被实际考虑过
Hu:那是因为做这帮东西的人都不相信它,他们把它赶了出去
Cai:我在想这是不是一个时代的习俗,至少我现在接受这些熏陶的已经很少了
Ge:其实你可以把它当成一个跨代际的纽带,因为家神是一代代人传下去的嘛,不会说哪一代人就不需要了
Cai:嗯,这是一个生活期许和纪念的位子
——发生在某一次小组聚餐的讨论
第二阶段既是为期两周的十八间快题,做一个完整的设计 图纸加模型,十八间的阐述那在去年的总结就已经发过了,就这次我所做应该是关于杭州80.90年代的单元楼小区内部的一些组织,也就是人如何在这些生活化的场景中留下那些痕迹的,比如水坝、沉积和岸边这三类比喻,水坝举的是各个不同时期单元楼入口,其实这些痕迹最后都会演变成为某种浮雕性质的东西,某种程度上回到了装饰的本质;沉积说的其实是对于社区中固定活动场所的质量评定,有几个标准 一个太阳一定要好、位于公共设施旁边、比邻信心沟通渠道(快递驿站),在这些地方其实人就会沉积下来 包括一些家具、衣物和蔬菜,相当于某种痕迹;这些其实都回归到一个水体的比喻,当然你说吧人很生硬的套上所有液体的物理规律的现象 那显然是及其不合适的,我要做的是什么,推演一个有放缓和张力和沉积的单体组织,这个某种程度上和莫比乌斯住宅所做的有一点点类似,这又要求回到生活节奏上的讨论
生活的场景是要有具体的承载对象的,在看了一些斯蒂芬霍尔和海杜克的东西 我倾向于可以把所有的构件:大踏步楼梯、旋转楼梯、阳台和风机(小阳台,都拆借出来,让他们变得可以使用,就比如大台阶可能融合了一个晒东西的箩筐的形象,另外一个准则其实就是所有的构件都能在外部被使用或者作为内部看到。这个其实主要是基于立面的处理,因为我们通常所说的社区等级的街道是由人行&车道-两侧立面-天空组成的,这个包裹着其中人的界面就变成一个咬在两个尺度之间的东西,这些伸出内部的肢体就变得有些更多的理由 或者说好像有些理由,这里还是提一下Lacaton的一些观点,比如在建筑里做几个雕塑这种,这个是什么意思,那我首先排除放几个超现实主义雕塑到建筑里去 这些雕塑应该是什么,如何活跃自己,甚至说是活跃城市级别的游戏雕塑呢
如果整体是一个聚落设计,我完全从单体出发,那就必须在单体中间找到社区的东西 甚至是城市的东西,我曾经从单体之间的部分或者说负形去考虑,但这里必须说清楚的一个理念 就是我始终都采取一种主动组织和限制的方式去面对一个群体与单体,在说明白一点 我不相信任何个体的自由 和 任何集体主义的管理,开放社会依赖各个部分的复杂性,所谓的集体利益是在斗争之中产生的,个体与个体相互监督 这其实是在个体与那个不存在的集体利益之间做到一层保护膜,让任何个体都不会直接与集体对抗。因此从外部去统一协调的方式其实是吧所有单体都放进了“不设计”的部分,它“设计”的就是集体的骨架;其实所有的设计内容都有“设计”的和“不设计”的部分,那其实我操作了单体与街道界面之后完全放空的其实就是一层,也是理论上互动最频繁和直接的尺度,我们应不应该做这部分,其实是应该的,但我还没有想清楚 在哪里做 做多少 哪些不做,最后还是一个设计局限的问题,你看,我们做任何事情都有限制,这些限制是压迫,是枷锁,也可以是动力,我接受关于连排房两个红线:第一个,每一户脚下所有的土地和头顶所有的天空,这也是乡村和城市的区别,城市里一定会失去一些东西——这个其实把我大部分注意力都逼到立面;第二个,严格的直线防火墙整列——这个其实是为我在一个限定的矩形里找变化做的基础,为什么要做这样一种变化,嗯 我会感觉这是一种反差,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可能真实的理由就是这样让人无法完全信服,因为更多时候 你只有相信了才会去这么做,而你又要向那些也许并不相信的人去解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就是这么回事,所以如果你一定要追问到底,我只能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我为什么愿意去相信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