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乓缘
乒 乓 缘
1965年第28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后,中国队取得了空前的胜利,庄则栋连续三次获得了男单冠军,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制作了全景式的纪录片,全国掀起了第一次乒乓热潮。这一年我第一次摸球拍:在东风玻璃厂,看大姐和二哥及二哥的同学打球,临走时让我打几下试试,二哥说我打的球发“贼”1966—1967文攻武卫,全中国安不下一张小小的球台。百无聊赖之际,与大哥、三姐、三哥在家里摆上了三张小饭桌打球,严格上说这是我打乒乓球的起点,因为只要有时间就风雨不误。也是从这时开始到附近的单位“蹭”球,如机务段、北棵校、石棉厂、手管局、港务局、石油库……有了一些球伴,我的拉球就是在家里的小饭桌上练的,二哥给我削球。二姐夫送给我们一副崭新的红双喜网架和球网,还有一盒红双喜乒乓球,当时商店卖0.49元一个。最后一个被邻居踩瘪了,赔了0.5元,二哥不让要。1971年38中通过比赛选校队,我打了第二名,成为校队的一员。中间有一个插曲,我与另一个打得好的同学在8进4时遭遇了,打得难分难解,最后我惜败,邹春立老师观看了全过程,决定让我进入了下一阶段的比赛。这期间通过堂哥的关系,正式拜了老师--哈市乒乓名人、后来的业余球王张学友,他给了我和三哥每人一只红双喜乒乓球作纪念。因为工作忙,他没有时间教我们,就领我和三哥去了一次哈一机俱乐部,与几个年龄相仿的球迷打了一场,我赢了。张学友指出了我正手攻球抬肘的错误。他多次带我和三哥看球赛,市工人赛、全国分区赛等,乒乓名宿韩玉珍第一次被允许参加比赛就是一次市工人赛,我在她的旁边观看了她的几场比赛,百闻不如一见,绝对的名不虚传,她不进攻,像是一堵城墙,对手不攻自溃。
当时太平区的中学只有38中、12中等几个有校队且保持天天训练,我们这期校队都是74届的,在校时间是1970—1974,每天打半天球,没有教练,全凭自觉练球。期间负责人时承权老师经常领一些太平区的球友来打球。12中的球队有一个著名的教练车仁贵刚从下放的大兴安岭返回,他很快就组建了一支球队,队员比我们小,水平都差不多,他第一次给我讲了正手攻球要借用腰力。1972年太平区组织了一次中学生乒乓球比赛,我是38中三名主力队员之一,我们取得了团体第一,我取得了单打第三名,并代表太平区参加了两届全市中学生比赛。参加了老师组织的一些友谊赛,如与省交通学校、道外20中。还参加了区教委教工比赛的裁判工作,与38中老校队的印鹏娇大姐组成一个裁判搭档。
毕业后的一年时间里,还是到处蹭球,去的最多的是哈一机的九车间、石棉厂、区交通局、机务段、港务局等。期间我的母校北棵校组织了一个校队,练球的教室窗户总是灯火通明,常常勾起了球瘾。三哥的一个同学要把自家的杂物棚改成球室,为了腾出地方,我与他忙了一天砌成了一个装煤的池子,最后球室没建成。
到部队后,随身带了一只盾牌球拍,在新兵连驻地与陆军大哥多次交流球技,打败了他们全团的高手,在新兵连的比赛里夺得冠军。到了老连队后,与几个战友没事就切磋,还把招待所的一张球台搬到了我们连的机务楼里,每天打的就更多了。部里(师级)组织的比赛我是通信营的绝对主力,场场拿两分,取得了团体冠军,单打决赛发挥突然失常,输给了团体赛被我2:0轻松拿下的一个77年兵。另外还获得了双打亚军,并在俱乐部的舞台上为全师打表演。营长说就愿意看小乔打球,心里有底。那次比赛的奖品是三个塑料皮笔记本。我们的教导员和副营长喜欢打球,二人有矛盾,副营长在我与教导员打球时架拢我:看看小乔正手不进攻能不能赢?我就冒傻气真的赢了教导员,谁知他是一个报复心强的小人,在我复员的时候给我添了一点麻烦。一次我正在值班,有人通知我教导员让我马上去俱乐部。政委的儿子是锦西体校的球员,属于半专业水平,教导员让我与他练一练,目的是看看我被打败后的洋相。服役期的最后一年,结识了孙政委的儿子小孙、宣传科毕干事、七号台技师等相见恨晚的球友。复员后的第一站是到天津看望老姨一家人,还忙里抽闲去一宫打了两场球,遇到了一个直拍弧圈手,与小孙打法一样,发不转的球然后上手拉,最后是一个重扣。
等待分配前,三姐夫带我到哈一机乒乓球水平最高的6车间玩儿,我打败所有的对手,只有临结束时惜败给了老厂队李师傅,我当时有放水的意思。在哈一机工作期间,最开始时车间要选拔代表队参加全厂职工赛,我顺利入选,老工人梁本哲曾是工厂代表队成员,功夫深,接发球好,有一板抢攻,最拿手的是反手光面削球,可以在中台连续防守,一般的功夫绝对打不死他,虽然年纪大了,但有不少厂队队员怵他。在比赛中我与厂队的一号张斌对上了,我连续两个反手进攻把他打懵了,但因为很长时间没摸拍子,加上功夫还是不如人家,输掉了比赛。由于上大学的原因,我有四年多没再打球。当时我反手的一板攻球比较突出,正手的高吊弧圈也不错,在工厂的实力排名应该在前八名。后来有一段时间迷上了无线电,对打球没了兴趣。
1988年考上了政府公务员,每天埋头于文山会海。偶一日中午听到俱乐部楼上有乒乓声,认识了政府球队队长老崔,经过一番实战表现,成了南岗区直机关球队成员,第一次参加全区比赛,团体赛场场不落,一分不丢,为取得团体冠军立下了殊功,有很多队的一号、二号队员实力要强于我们,但三号就差一些,我打三号轻松的拿一分,他们后来总结时说你们夺冠就是因为有一个好三号。南岗区是哈尔滨最大的区,也是省直机关所在地,全市绝大多数的大学、科研单位都在这里,可谓人才济济,是名符其实的政治、文化、科教中心,冠军的含金量可想而知。区直机关第一次夺得冠军,主管区长在最好的宾馆之一北华饭店为我们举行了庆功宴。平时经常参加友好单位的比赛,最多的是以省老干部活动中心为依托的十二单位邀请赛,我们的整体水平算中上游,其实赛后的酒会才是重点,以球会友绝对离不开酒哇。这种比赛延续了八九年,每年两次轮流坐庄,在酒会的安排上都不甘落后。平时因为单位离省老干部活动中心近,哪里的条件好,台子多,老干部们又喜欢和我们这些年轻人过招,从来没有排班等待的现象。这里与原法国领事馆颐园街1号(毛泽东唯一一次途经黑龙江的下榻之地)相邻,地处全市的中心,建筑基本模仿法国领事馆。有乒乓球、台球、棋牌等多种活动室,原则上只有副厅级或正高职以上的省直机关离退休干部才有资格来这里活动。当时刚刚离休的省政协主席赵德尊也到这里来过,我有幸与老人家打过一盘乒乓球,领教了他老人家和蔼谦恭的大家风范。活动室的卫生搞得很好,只有一个死角:男更衣室,原省国防工业办公室副主任(正厅级)韩宝德戏称这里有三多:“陈熊、尿碱、王八屁”
1995年我调到区土地局,离政府大楼远了,就很少来这里了。不过我们局有一个能摆一张球台的会议室,之后很长的时间里成了我的乒乓球活动中心。我们局没有水平与我相当的同事,平时主要是接待一些外单位的球友,如区工业局的郑文川,革新办的徐鹏起等。我在这里组织了一次38中球友聚会,参加的有印鹏娇、孙景立、王小江、张伟、徐承启、崔延和、于淑敏等,打完球后在王小江的饭店请了大家吃饭唱卡拉OK。之后不久,于淑梅(曾获市中学生比赛冠军,后来进入部队体工队)在哈电影机厂又请了大家,除了上述人员外还多了赵宝萍。大礼拜我经常与印鹏娇到新一俱乐部打球,张学友与鹏娇的好友李静芝在哪里当经理。在土地局期间我带队参加了一次区直机关的比赛,由于这一阶段我担任办公室主任,除了事务性的工作之外还要写材料,打球的时间很少,另外几个队员的水平很一般,没有取得好成绩。值得一提的是一次接待区纪检委球队的比赛,原荣生书记带队并亲自上场,还有后来区直机关代表队的李新,以为稳操胜券了,结果全被我收拾了。
1999年区土地局垂直到市局,改名为市国土资源局南岗分局,人员与职能都有变化,地点也搬到了大成街。新来的栾仁军局长喜欢打乒乓球,九楼多功能厅有600平,比原来的会议室大了一倍,摆放了一张乒乓球球台还有一张台球台,还有一套健身器材。由于条件的改善,局里爱好者也多了起来,我也有意识的与几个有一定基础的年轻人每天中午都练一练,在第一次参加市局组织的比赛中(不包括外县分局)我们夺得了团体冠军,我获得了单打亚军,并成为了市局球队的主力,每年都会参加一些大型的比赛,如市直机关职工比赛,2000年后我们参加了包括12个外县分局在内的哈尔滨国土资源系统比赛,并取得了团体冠军;黑龙江国土资源系统比赛,在大庆体育馆举办,那里曾培养出丁宁等著名国手。我们获得了团体冠军,单打亚军。除此之外每年还参加市乒协的“昆仑杯”省乒协的“三益杯”业余乒乓球大赛,比赛汇集了除省队现役队员之外的全省高手,后来又把范围扩大到东三省。这种比赛的前八名基本是复员不久的专业队员之间的争夺,让我们开开眼界而已。我们还经常举行友好单位、友好个人之间的切磋,如到虎园附近的龙华俱乐部、手表厂、动力体育局等单位以球会友。市局球队每次参赛都要卖服装,我们一般都在省女乒主教练赵守礼爱人开的三星乒乓球器材商店买,它以专营蝴蝶系列产品著名,他们的姑爷是著名的国手王永刚,当时在日本的俱乐部打球,三星的产品都是他从日本发过来的。一年后我调到香坊分局,香坊区委何书记是超级球迷,经常参加分级别的比赛,多次夺得副局级以上组冠军,在他的影响下,区里在办公楼的顶层建了一个能摆四张球台的活动室,我每天中午都去打球,结识了区委副书记孙承家、政法委副书记杨地、区物价局副局长王滨雁等业余高手。再后来我调到平房分局,这里的乒乓氛围也很好,分局领导都是球迷,我来后掀起了一个乒乓热潮,买了新球台,设了两个场地,每天都有球友来,除了平房区的高手,我还请来老师张学友及哈市其他著名的业余高手来分局作指导。我带队参加了平房区的乒乓球比赛,夺得了团体冠军,决赛中我超水平发挥,三比一战胜了专业复员的高手小汪。大礼拜我会到离家很近的老单位南岗区政府与区直机关代表队的老相识较量一番。
这里想说一下关于买器材的两个小插曲。2000年,我慕名来到省乒乓球队开的器材商店买海绵(那时还不流行套胶)在熟人的介绍下,与老板谈了起来,请教他买什么样的好,他给我推荐了一块硬度42的蓝海棉,说我们的队员都用这种,就剩一块了。买下之后才知道上当了,明白人告诉我:他这是在高价甩货,像我这种打法只能使用硬度39以下的海棉。我硬着头皮试了几次,就像打在木头板上的感觉,一点儿也摩擦不了。有一次在另一家很出名的乒乓球用品商店买球板,老板还是把就剩一块的一个品牌推荐给我,当时他正与一个省队转业的高手在店里打球,哪个高手装模作样地拿在手里比划了几下:好板子,以后很难再遇到。另一次也是买球板,也是特意由熟人带着,看好了一个400元的球板,就要买时,一个业余高手把熟人叫到一边耳语:是好朋友吧?我有一块刚换下来的球板,200元就给你。后来的实践告诉我:这两块球板不适合我,很快就被我淘汰了。
退休后来到了深圳,在老大哥老同事老朋友老崔的引导之下,已经挂拍儿10年的我,又站到了熟悉又陌生的球台边。拿着当年用着顺心应手的斯蒂卡红黑碳王,不会打了,那些看起来半路出家的老人家我也常输的一塌糊涂,当时老崔把我介绍给球友老马时说:这是我们一个队的,我是一号他是三号,场场拿一分。老马用广东普通话说:哪个队?是国一队还是国二队?恢复了有半年才找到一些当年的感觉。这里的条件相当好,还提供开水和直饮水,台子多不用排队,501室有八张台子,502有5张台子,空调冰力十足,全是免费的。502是这里水平相对高一些的爱好者聚集的地方,如八一队转业的祝方、业余高手刘建平等,我都与他们有过交流。2020年初活动中心要装修,我就转到离家很近的碧中园会馆,这里有两张比赛用台,铺着地胶,空间也足够大,结识了球友老李和高胶女球手李萍,后来会馆文化建设要迎接检查验收停了挺长时间,开馆没多久疫情就爆发了,我不得不转到了东湖公园,一次因为下雨去了东乐花园,在这里结识了老孙老杨老陈老王小路等球友,后来又加入了“乒乐群”与这些比较年轻的球友混熟了,也是在这里我开始只打双打,除了练球之外。来深圳后最先去的是罗湖老干、布心小学、东深体育馆,后来又陆续的去过东岭、百仕达花园等,现在我去的最多的是翠竹公园,这里空气好,有不少业余好手光顾。
霞飞
2022.4.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