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的一些哲学思考
万物皆为客观,认知皆为主观
叔本华认为,无论如何努力,人都无法正确认识事物的本质,我们对事物的评价总会被加上一层来自我们潜意识的滤镜。我们对事物的认知只是客观事物在我们脑中的投影,我们可以根据需要随意扭曲。亲人的离去会让我们悲痛欲绝,因为我们认为自己永远失去了他们。但只要换个角度,离去的亲人或许去了美好的天堂或者进入了下一个轮回,这样一想,我们又会突然开心起来。某些非洲人民能在亲人的棺材上跳舞,墨西哥的亡灵节也是在用一种热闹的方式祭奠已故的亲人。用这种方式,离去不是离去,而是永恒;失败不是失败,而是经验;悲伤不是悲伤,而是感受;痛苦不是痛苦,而是深刻。如果人能够以自己的力量调和自己的认知,那么他将达到中国古哲描述的理想境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是,过度控制自己的认知将会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虚无主义和存在危机。如果我们能够随意控制外物带给我们的感受,那么这些事物的存在还有意义吗?我自己的存在还有意义吗?一定要注意这两个陷阱,我们控制自己的意识是为了让自己更加积极地对待生活,而不是单纯地为了控制而控制。
不存在绝对独立
生活在这个由70亿个灵魂组成的世界上,我们无法独善其身,人所有的痛苦都来自他人,人所有的意义也来自他人。我们无法形成完全独立的意识,幼年时受到父母的影响,壮年时受到社会的影响,老年时受到孤独的影响,我们都会形成不同的态度以应对人生的不同阶段。我们或许因为父母的懒惰选择勤奋,同学的排挤而选择孤僻,社会的艰难选择放弃,即便不同的人因为相同的事做出了不同的选择,也丝毫不违背事出皆有因原则——我们的任何行为皆有原因。有些人渴望自由,那么自由的种子又是谁在什么时候被种下的呢?我们的梦境有时会揭示答案,在梦中体验悲伤,或许解释了那毫无缘由的愤怒与痛苦来自童年的伤害;那些没有结局的春梦,意味着性带来的羞愧。在梦中,我们得以直面自己的潜意识。我们做出的那些自己也无法解释的荒唐事可以在潜意识中找到答案。所以,人的一切皆有缘由,不存在绝对的独立,所有人的所有想法皆可在同辈或先人那里找到类似的想法,遗传了先辈们的记忆。但是,人的独特之处在于能够根据自己的脾性把已经有过的想法随机组合起来变成自己独特的想法,这才是人的独特之处。
这里的教育没有教育
这里的教育不能被称为教育,因为它只是区分人群和阶级的工具,高分意味着学生向社会证明了自己是一个宁愿委屈自己也要遵守规则的人,此外什么也证明不了。在教育问题上,中国家长会展现出一种莫名其妙的谦虚。既不敢对孩子强硬,也不敢对孩子软弱,最终形成了一种首尾不一、变幻莫测的家庭教育的方式。对于老师,英语中Education(教育)一词源自拉丁文,意为“引出”——老师引导孩子们学习知识。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需要老师拥有极大的耐心,而且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国内,教育已然成为了一场速度的比拼,老师们疯狂地把知识塞给学生,生怕自己的学生落后于别人的学生,那些无聊的教学竞赛,那些“先进的”的教学方法,充斥着老师的教学生涯。他们考虑教育的方方面面,唯独不考虑教育本身。
非黑即白,道德压制
在这片土地上,大家的待人接物的观点和态度都出奇地一致,以至于一丁点不同的声音就会引起如潮水般的反对。在早高峰拥挤的地铁上,戴着口罩的我呼吸困难、满头大汗,随时都可能晕倒。如果摘下口罩,那么迎来的将是对人道德和灵魂的审判。“有人竟不顾他人的生命摘下口罩”,那些人会这样说,即便这个城市并没有病例。这种集体无意识让人们主动或被迫选择随大流,"别人如何如何我就要如何如何"的生活态度也得以不断巩固自己的地位。也是这些人,他们信奉非黑即白的二元论,认为与自己观点不同的人就是自己的敌人。他们说话的语气就像是一个神灵,他的话就是绝对真理,任何其他观点都是异端,宛如中世纪欧洲的教会。他们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尝试,因为一辈子无功无过也毫无存在感,道德是他们的武器,帮助他们维护自己仅存的一丝自尊。
关于死亡
死亡并不可怕,如果你惧怕死亡,那么你将一事无成。国人对于“稳定”的迷恋皆出自于对死亡的恐惧。即便身处物质财物前所未有丰富的当今世界,许多人已然害怕自己“饿死”,选择一份自己不喜欢的职业也只是为了旱涝保收。这个世界无时无刻不在流失生命,人类、动物和植物,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类也不过是自然界循环的一分子,死亡是人类社会常见的想象,因为什么故事都要有一个结尾,永恒的生命才是对人最大的折磨。如果逃避讨论死亡,那么我们将永远生活在死神的阴影之下。只有接受自己终将死去的事实,我们才能无所畏惧地活在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