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翻修改】森博嗣《四季 冬》第二章
第二章 黑色房间
如果好奇心不以强烈的吸引力吸引人，那么人们会知道世界上的事物之间有着微妙的联系吗？换句话说，人们首先渴望新奇，然后孜孜不倦地追求益处，最终渴望使自己高尚而尊贵的善。
1
“总之，不要让她发现。”队长 R·R 说。
“这不像以前那样是网络上的应对。他们会直接观察你表情的每一个细节。一个小小的视线移动，词汇的选择，还有一点犹豫。不要因为这些事情而有可疑的举动。比如说，见到她，你很激动，或者……你很激动，假装你很激动，这是上策。”
“我知道。”G·A说。光是点头就让身体紧张起来。“不要紧，只要在地上就行了。”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他想。不能再退缩了。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已经考虑了所有的情况。剩下的就是保持冷静，不要犯错误。总之，应该没什么大的威胁。如果发现任何危险，立即停止计划。如果情况紧急，你可以自己决定取消。好吗？”
“是的。”
“那么，我们尽力吧。”R·R拉开椅子，站了起来。
G·A也点点头，长长地吐了口气，站了起来。两人轻轻握手。事实上，这是自己第一次和R·R握手。
他走到过道上，有一个工作人员，是他认识的J·P在那里等着他，默默地举起了一只手。她看起来也很紧张。当然，看起来也许只是关心。
在楼下检查设备。通讯良好。电池也换成充满电的。并不担心极速秒杀。
之后，对武器进行了最后检查。也没有任何技术问题。排练过很多次了。已经针对重现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的程序进行了训练。
最大的担心是，花这么多预算，究竟能得到什么结果。仅此而已。
我们追求的对象，是真的吗。
G·A自己也半信半疑。期待和怀疑完全可以说是五五开。毫无疑问，每个员工的情况都差不多。
两年前，G·A对真贺田四季几乎一无所知。因为这和他的专业领域没什么重叠。在研究上，也从未提到过她。作为这个组织智囊团的成员，第一次知道有这么多人在追踪她。当时就觉得，就这个人到底值多少钱？
但是，在参与该项目一个月后，这种最初印象很容易被推翻。当他最终被选中加盟现在的队伍时，他意识到自己的认识仍然不足。除了专业领域的讨论之外，还必须在短时间内把有关真贺田四季的许多个人信息灌输进脑子里。其中很多都是难以置信的。一开始自己甚至忍不住笑了出来。内容不是那么容易信以为真的。这样一个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而且还活在今天，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他经常做四季的梦，但大部分都是噩梦。可能是项目压力造成的。
梦中的四季，总是他看到的第一张照片的样子。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但至少不是友好的盟友。她曾经犯过罪，行踪不明。甚至连生死都不清楚。
据说，巨大的财富和权力暗中支持着这位天才。可以说是合理的预测。但是，想方设法找到并拘留她的势力也同样强大，虽然是秘密的，但也是相当大的。在他们各自单独行动的时期，任何一次搜索都没有结果，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逐渐聚集在一起，相互交换信息。结果就是现在的组织。而现在的队伍就位于其顶端。G·A站在那里，就是它的顶端。
只要一想到这样的背景，神经就会亢奋起来。已经好几个星期需要用药物入睡了。但不能这么下去。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当然，在 G·A不关心的地方，另一个项目应该同时在运行。这个项目让人感到一些安慰。而且，即使失败了，也不会丢了命。只会让自己这组被打散，然后组成另一个团队。这到底是第几次呢。G·A没有提供这些信息。但至少很明显，组织过去从来没有成功过。
由各领域专家组成的智库单位全面参与了与季节的联系和沟通。G·A自己一开始也是其中一员。但在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旁观者。一旦在网络上发现类似的人，就会启动数例诱饵行动。然后，从数百本书中，缩小范围，只有经过精心挑选的书籍才交给同步单元。他们会针对每个对象单独考虑他们的回应。偷偷潜入天才可能感兴趣的新技术。极其谨慎地窥探最先进的成果。即使是那些没有实现的也无所谓。也就是说是疑饵。
为了事后向高层解释在网上进行的交流，编写报告非常困难。当然内容是不可能理解的。只要稍微偏离专业，G·A也不懂。专家们甚至经常分头去调查。
然而，这种需要付出艰辛努力的行动，也证明了确实有效。随着水平的提高，成员们会变得越来越认真，会对对方的智商和想法念念有词起来。虽然不能确定，但可以判断出他们距离真贺田四季越来越近。
也不全是辛苦。有些乐趣是伴随着兴奋的。抽象的语言交流，非常刺激，非常有趣。为了能够实时做出这样的反应，G·A通过一个特殊的程序接受了训练。当然只能装作沉默寡言的人还是太勉强了。尽管如此，还是需要说出一些聪明的少量单词。当然，不仅仅是话语，还有演技。
通过耳机，关键词会实时发送过来。同步单元也会在这里做后援。只是会产生短短几秒钟的延迟。而对话将如何联系起来，完全取决于他的技巧。
这次的对手，上次出现在网上是一年零八个月前。中途有两次长达半年音信全无。三个月前，他被允许进入用另一个账号出现在学术论坛上。他的新账号是“巴西人的妻子”，因此被称为 BW。
BW通过了所有的评估标准，排名迅速上升。两个月前，把情报传给了现在的团队。在那之后，这个项目才正式启动。
这似乎是该团队的第十三个实际项目对象。目前，还有两个候选人同时被标记。一个月前，最后审批的绿灯下来了，团队成员一举暴涨了三倍。
从那以后，组织对信息的管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严格，对待对方也更加谨慎。大约两个星期之后，他们制定了一个计划，让事情发展成真正的交接或私人会面。
在没有重大失败的行动中，迎来了最终阶段。
G·A的紧张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他每天都在想，这真的是最高水平吗？
2
四季漫步在游乐园里。雨后的工作日黄昏，入园人很少。她打着新买的雨伞，不时换换拿伞的手。这种行为象征着生活的麻烦。
石板凹凸不平的表面反射着光。到处都是小水坑。长椅上没人坐。一半以上时间她都低着头走路。不时抬起头，看看五颜六色的条纹帐篷屋顶，卖小吃的移动商贩车，还有谁在看着她。谁都看过她一眼，只是因为很少有人独自在游乐园里。
各种各样的音乐传入耳中。那是游乐设施的声音，还有随之而来的欢呼声。移动的机器，不断重复的广播。都是人造的场景和装饰性的景观。
还能清晰地再现和叔叔一起的夜晚的烟火。甜蜜的火药味，人群的喧嚣，叔叔手上的温暖。
那天晚上，遇到了很多人。
宛如一场派对。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差点掐死她的那个人。那个追捕他的男警察，还有那个女人，特地来见她的罗伯特 · 斯瓦尼，还有各务亚树良。他们都很年轻。就像爆炸的烟花，稍微迟缓而闪耀。一边消除视网膜残像一边往下坠落。看不到黑暗中的烟雾。不发光的东西，会被发光的东西所掩盖。发光的东西一直受到关注，不发光的东西一直隐藏着。只有香味在周围飘荡，发光的东西，被人们记住，但香味的真正来源，在于不发光的东西。
人类动态思维的根源就是这些潜意识的飞跃所构成的网络。因为明显不同性质的事物，有时需要把不同属性的事物联系起来。这是由于不相关的不成熟造成的，但是容许这种情况发生的乐观情绪会起到支持作用。换句话说，能够容忍这种不完美的大方，能够培养创意的飞翔能力。这是偶然发生的吗。在机器中引入这种模糊性，能否进行本质上的模仿。
当她的手脚被绑起来，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没有感到恐惧。为什么呢？ 人类所具备的这种防御系统的迅速与其他所有功能形成鲜明对比在一个迟钝的系统中，为什么只有这种风险承受能力能如此迅速地启动接受死亡、放弃生命、轻易放弃个人生存、甚至希望在一瞬间快点结束的心理，这种纯粹的精神是从何而来的是这样吗。
“把这种地方建在自己房间里怎么样？”其志雄问。“找到什么好玩的事了吗？ ”
“我就知道你会出来。”四季边走边回答。
“我希望你能做到，你看，射击。”
“为什么？ ”
“我想看看谁瞄准，谁扣动扳机。”
“有人射击吗？ 我想没有。”
“如果可能的话，我更喜欢扮演扣动扳机的角色。”
“换个话题吧。”四季轻轻叹了口气。“我想见一个人。”
“我知道，是个年轻人，对吧？”
“年龄和性别都没有关系。我们曾交换过一些情报，还是有些许价值的一个人。”
“嗯，既然是你说的，应该有吧。我不行，根本就没有看人的眼光。至少在见到本人之前是没有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你没有观察能量的回报？”
“是的，就像早期的太阳能发电一样，或者就像空间站的引力发电机制一样。”
“迟早都会解决的。”
“是吗？ 我不知道。最近我在这方面学习不够。啊，对了，说不定已经快到记忆领域的极限了。”
“共用就可以了，不是吗？ ”
“就像这个身体。”
“我可以吃点雪糕吗？ 会不会弄坏肚子？ ”
“不知道。”其志雄笑道。“更重要的是，四季和陌生人的第一次接触，可能的话最好小心点。直接接触的风险太大了。”
“他们也一样。不过，具体有什么风险？”
“极端情况下会突然被杀。”
“我不在意。”
“嗯，我……其实也没什么。”
“这么说，那没问题了？”
“被抓住可能会有不愉快的感觉。”
“什么事？”
“嗯，他们让你成为某种试验品。”
“好像很有意思。”
“算了吧。”其志雄摇摇头。
“对不起，无意冒犯。”
“没事，谢谢。”
突然有种把身体靠在警察背上的感觉。
这个人就是濑在丸红子的丈夫。
她的一部分确实想杀了她。
四季咯咯地笑。这着实一种很微笑的感觉。
觉得自己很可爱。
取出在图书馆前擦肩而过的犀川创平的影像。
重播三次。
当时没注意到。他还记得吗？
有些信息留在记忆中，但无法提取。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个比例非常大。除非你知道取出钥匙是必要的，否则特别困难。如果你不能自由控制钥匙，它就会处于“忘记”状态。他们用额外的内存来记忆遗忘的信号，从而创造一种遗忘的状态。就像，麻烦你把门锁上一样。
这样积累起来的记忆，只是一种形式。
成为地层，化石的东西。
这么说，就像化石一样，在未来很久，也就是说，在生命死后，有可以取出的记忆存在。大脑信号分析技术尚未建立在足够普遍的水平上。当然，如果对生前信号进行精确的分析，那么死后的可能性和范围也会更大。我查阅了一些文献，复查了几秒钟，没有得出任何结论。
“你在想什么？”其志雄问。
“摩天轮的灯光真漂亮。如果能看到灯光以旋转方向相反的方向熄灭，就更有意思了。”
“你不会这么想的。”他笑了。看来很机灵地笑了。“那就好像……”
“西之园萌绘。”
“是吗... ... 真令人怀念。”
“怀念？ 这个概念我只能用语言来理解。”
“你的意思是，虽然差点忘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更像是一种不会消失的特殊记忆。”
“钥匙的问题。”
“是的。”
“最近？”
“什么事？”其志雄耸耸肩。“总觉得，好像是距离之类的概念... ...”
“你想坐摩天轮吗？ ”
“请自便。”
她去了那个景点。幸运的是不用排队就能马上上车。坐在长椅的一边，缆车有点颠簸。
“因为身体只有一个。”她喃喃自语。“没有人能同时坐在两边。”
“还有两根铁轨。”
“你在哪里做出的选择？ 向外还是向内？”
“人类心灵的眼睛也是一样，一半就会变成另一半。”
想到了西之园萌绘。
当时并不在意，但现在看来，似乎能微妙地看出她的特异性。她心里那个不可思议的角落到底是什么？与其说它是盲区，不如说它根据观察的角度改变了形状和颜色。就像全息图一样难以捉摸。虽然她很虚弱，只要一离开她的视线，她就会立刻消失，但是她的影子似乎总是在里面，以她的中心。
“像 π 一样吗？”
“派？ 哦，你是说西之园萌绘的死角吧？”
构建智能的发展性学习，其关键在于。四季决定在其他地方继续他对这种预感的思考，并再次将观察的目光转回到摩天轮的周围。地面已经低低地消失了，爬行的人们显得很渺小。
犀川创平俯瞰着停车场
几秒钟的飞行。
还有空白。
重新开始呼吸，重现黎明海滩的平缓斜坡。
在沙地上走着，没有留下脚印。
光线迷失了，蠢蠢欲动地向天空扩散。
与波同步的步伐和呼吸。
就像一封装在玻璃瓶里的信,
这是一条很远很远的信息。
把手伸出来，缩回去。
试图干扰。
别人和自己的观点和思维之间的往返。
交换。
交合。
我们互相确认了访问协议。
同步。
和谐。
细微的振动传播,
影响了她体内的脉搏。
那是什么？
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我们不知道是怎么运作的。
不知道？
没错，我不知道。
原谅他们……
也就是说：
生存的逆流。
逆流而上的异端。
这就是为什么,
放任矛盾。
放弃秩序。
在脑海中放电。
释放到天空中。
展开。
展望。
作为嬉嬉等待,
孜孜不倦地努力。
旋转中，有旋转，旋转中又有旋转。
多层旋转的灵界替身层次。
简单叠加成复杂,
远望其复杂而培养单纯。
反射在玻璃上的光。
看着自己的手，总是对它们形状的怪异感到惊讶。
细胞聚集。
血液携带的氧气。
螺旋排列。
但不久，人们的注意力就会回到身体表面的温度和压力上。
制造出来的机器生存下去，自己在运转。
经常，过去的人的记忆会弹出来。
小时候看到的东西，和现在看到的一样复苏。许多视野同时展开，形成多重全景，同时被识别。
同时看到一切。
同时接触所有东西。
用眼睛追逐飞过头顶的小飞蛾。
把手指伸向滑过路边杂草叶子的水滴。
同时旋转分子结构的立体，确定重复的链条。
再也不会走过的路,
把那个透视……
眩目，凉爽，轻盈，纯净，留在眼睛里。
没有回头。
一次也没有。
因为当想转身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
所爱的一切，都引向自己。
关在那里,
刮掉了。
为了不失去锐利度，擦亮了。
像爱一样，擦亮了。
没有什么是穿不透的。
没有挡箭牌可以挡。
满天繁星之下,
在闪电的风暴中,
都可以同时站立。
但是，
这个累积，要去哪里？
我们在哪里？ 我们在哪里？
她看着缆车粗糙的门。
“希望你别想出去。”其志雄低声说。“我可不想。”
还没有达到最高点。
转速很慢。
像人一样慢。
她叹了口气，迟疑了一下，笑了。
“听起来很有趣。”
3
G.A第一次去那个游乐园。这种地方隐形眼镜肯定要戴。小组匆忙整理资料，做好准备。但他没能去实地考察。因为没有时间，而且，那太危险了。最重要的是，G·A能在那个时候亲自到达。指定了一个既不近也不远的地方，这超出了预测范围，但这并不是改变计划的问题。
最后，小队估计是G·A自己想来见真贺田四季。因为所有其他的东西都可以在网上交付。即使是最新型的细胞活动支持系统，其实物也只是一个小芯片和传感器。而且，大多数技术都是软件。这东西不值得亲眼目睹和触摸。
当然，这是一场团队作战，G·A扮演了为四季倾倒的年轻的学者。作为一个狂热的粉丝，我非常想见到你。但是对于BW，他从来没有出过真贺田博士的专有名词。不使用这些具体的措辞来表明意愿，也是团队从过去的经验中学到的一个诀窍。
“简而言之，就是写一封情书。”领袖R·R说，“暗示啊。要暗示，运用这样那样的措辞。不过，绝对不能把核心的话表现出来。”
G·A不知道这种低调的情书有什么用，所以他不同意领袖的观点。虽然他觉得理由是正确的，但这也许是一个教训，可以在与四季面对面的时候应用。
“情书啊。”他不禁喃喃自语。
“情书怎么了？”R·R 飞快的声音从右耳中传来。“怎么了？ ”
“啊，不，没什么，只是在自言自语。”他边走边把手放在嘴边，好像没听到嘴在动似的。
“不要搞混了。”
与G·A本人相比，他的团队成员可能更紧张。前线随时可以根据自己的判断改变视角。他们在观察前线的情况，可不是这样的。信息会延迟，处理也会延迟。由此产生的压力将产生强烈的紧迫感。
那么，对方会怎样出现呢？
当然，对方不会会一个人来。极有可能是代理人出现。今天，他们可能只是想看看对方怎么做。也许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种保守的预测反而让 G·A平静下来。到了这一步，他只希望一切快点结束，一切顺利，一切顺利。
目前，大约有两百名人员在围绕G·A的半径五百米范围内待命。半径一百米内应该有三十个人。有些人可能正以和G·A差不多的速度前往目的地。仔细想想，如果真正的真贺田四季现在要来这里的话，她一定会从那么多要员中的某个人旁边经过。尽管如此，网眼还是很大。时机一到，就很快缩小。不放过一个的。这是一个原始的战术，但没有什么比这个战术更可靠了。
但这不是战争。
也不是逮捕罪犯。
诉讼时效已经完全过了。
自己也不是官方机构。
当然比官方机构还要大。这个项目是国际性的。这么多组织的行动，当然会增加信息泄露出去的风险。比起真贺田四季，他更担心这个国家的警察机构、情报机构或者其他什么企业察觉到自己的动向。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几个小时前决定的地点反而是一个有利的条件。
与带着孩子的人还有年轻人擦肩而过。这些人就像背景一样，对G·A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但比起空荡荡的荒野，这里更让人安心。
一直以来，大家都下意识地想象着行动会在市中心地下的咖啡馆，所以游乐园多少有些出人意料。他不敢问BW，为什么是这种微妙而不自然的选择？这种处理方式正确吗？
“目的地确认。”G·A在一百米开外报告。
“好了，别再说话了。”R·R说道。
浏览一下周围的人群。把焦点对准每个人来确认。见到初次见面的人，应该是自然的举止。没看到像那样的人。大部分都是带着小孩的家庭。
一辆小小的电车经过街道。仙境里色彩缤纷的建筑在对面鳞次栉比。G·A慢慢走过去。
到了整点，正如计算所料。想想对方从哪个角度接触你。至少没有人停下来等人。
4
下了摩天轮，然后去搭旋转木马。就在附近。白天的旋转木马，速度感会减半。因为周围流动的视野广阔。
把与各务亚树良把见面的日子随机地，放在脑海中滚了一遍。她的动作，她的话语，她半戴着墨镜，另一半向上翻眼睛，投以独特的冷漠目光。她的嘴几乎不动了。就好像她知道这个形状是最佳的。
拥有独特的人格的人不愿谈论自己。虽有坚定的保护精神，但对外界敏感的神经，快速发展的思维。也可能是因为过去的惨痛经历。要么放弃了，要么克服了。她是从哪里获取这样一个平衡的系统呢？能够把握自己和他人力量差距的矫健，就像一头野兽。另一方面，可怕的应激反应可以在一瞬间掩盖自身犹豫。她是个不可思议的人。
有几次，有机会读到她写的文章，但在这些文章中，没有表露自身内心的一丝一毫。有的只是主观的冷静观察力所拼凑而成的文字。很遗憾，亚树良不在那里。因此，四季完全不觉得她的文章值得一读。
她和那个男人住在一起吗？
和亚树良在一起目击到他，只有在最初的那次。
他也有一种非常特别的精神。和亚树良结构非常相似。从外面看不到。拒绝被人看到。害怕被理解。
坐在木马背上，享受着加速带来的悬浮感，享受着自己身体的质量。头发摇晃着挠着脸颊。抓住支柱的手指上有冰冷的反力和天真的震动。空气从领口进入，绕到背部。布在袖口起了抖动。用木板做成的圆弧边缘，涂上油漆的螺栓头，嵌在马头上的玻璃眼睛，跟不上也不被拔出。
不知不觉中，四季的大部分工作都停了下来，上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很热闹。”其志雄说。“大家都喜欢这个。是什么呢？ 因为不可思议地让人放心？”
“等角速度运动？ 还是圆柱侧面上的三角函数？ ”
“也许就是在这里出生的。”
“什么意思？ ”
“我在开玩笑。”
“我还以为你说的是行星运动呢。”
“这个笑话让你浮想联翩了。”
“坐在上面，舒服吗？ ”
“是的，不能说不是。”
和新藤清二单独开车兜风也一样。
可以说是那个的子集。
那天晚上开车，也是之后时间的子集。
奇怪的分形。
但是她不敢回放那段时间。
身体所感受到的，微不足道。
想到了什么
感觉到了什么
从中得到了什么
想到了什么
这才是重点。
那个方向就是前面，现在也在朝那个方向前进。
有几个之前，当时，那个矢量，的确很强大。像高速公路一样平滑的转弯，有力地带走了她的存在。那种加速感现在还是新的。
现在还会出现在手上，出现在眼里。
温暖，或者，闪耀。
曾经爱过他。
这种感觉传达给他了吗？
四季并不知道。
言语无法确定。
他害怕四季。
自始至终，他都惧怕、疼爱、尊重这个特殊的侄女。
我爱过他吗？
他爱过我吗？
那是交换吗。
不能确定。
也没有办法验证。
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也许，科学的方法可以做到吗。如果我们能够观察他人的深层心理，也许就有可能。然而，这种观测将立即改变深层心理学。
毕竟，物理观测只不过是捡起表面向外辐射的东西。
感受温度，吸收悬浮粒子，受物体力量变形的细胞群刺激神经，仅此而已。
远古历史形成的链条和出生后形成的网络之间也没有根本的区别。
下了旋转木马，又走了一会儿。
有个孩子盯着她看。四季回以微笑。
她大部分时间都回去工作了。他观察着周围的人，享受着专注于让身体走路的乐趣。在这样的人群中，可以一次看到很多人。经常遇到曾经见过的面孔。瞬间查询过去的数据，确定何时何地看到的人。此外，还有一种乐趣，就是从这些差异中推断出这个人的环境。遇到曾经见过的同一对情侣也很有趣。
但是这种观察人群的真正乐趣是在四季还是孩子的时候。现在，更有优势的是怀念地看着自己沉浸其中。
人们经历的精神变化比身体的变化还要多。这个过程就像把袋子翻过来一样，里面的东西向外，外面的东西向内。在一生中，这种情况会重复一次或两次，多的人会重复三次。就像甲壳类动物蜕皮一样，他们可能会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升级自己的精神结构。
“你重复了多少次？”其志雄问。
“这个嘛... ... 我不知道。”
“在我看来，还没有翻过来。”
“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有内幕。”
“没有形成袋子的形状吗？”
“是啊。我不需要从外向内捕捉什么东西的功能。”
“原来如此。也可能是因为装的东西太多了，所以一开始就放弃了包装。”
“只是口头上的问题，那是若且唯若。”
“刚才，你提到了新藤清二的记忆吧？ 虽然我觉得有点失礼，但我还是觉得总得问你的。”
“什么？”
“如果他求饶，你就不会杀了他？ ”
“当然。”
“那他为什么不求饶呢？ ”
“他认为这是对我表示爱意的唯一方法。”
“你对此有评价吗？ ”
“是的。”
“所以你不顾他的期望，杀了他？ 因为你认为这是报答他的爱的唯一方法？”
“没有。”四季摇摇头。“这不是报答他的爱的唯一方法，但我只是在他面前假装这是唯一的方法。”
“这样啊... ...”其志雄点点头。“你迎合他了？”
“是的。”
“他走了，你不寂寞吗？ ”
“你为什么感到寂寞？ 就算还活着，叔叔也不会一直待在我身边。”
“我知道你能清晰地再现过去的所有记忆。不退化的历史不再是历史，一切都是现实。你的现实，超越了空间和时间。我知道。但在这种情况下，对你来说，真实存在的人和死去的人有什么区别？
“你明明知道。”
“观察衰老和退化的人的身体虽然不是很有趣，但总不至于拒绝吧？”？被这样的概念束缚，应该和你无关
“可是，谁都会调到想看的频道吧？”
“死去的人不会有新的想法。这是唯一的不同。答案是这样的？”
“是的。”。但是一旦我们掌握了这个人的思维方式，我们基本上可以追踪他的想法。“如果算法被完全复制，我们就能预测程序的每一个行为。”
“这么说... ... 即使死了，在你心里，这个人还是活着的？”
“可以这么说。”
“那他上吊的时候，你为什么哭？ ”
“我很高兴你能说出这个问题。”
“别回避了。我是认真的问题，四季。”
“看到其志雄上吊时，我没有哭。”
“那我就重新说一遍。你预测其志雄已经死了，当时哭了吧？”
“不记得了。”
“应该不会吧。”其志雄笑着说。“你连想起来的概念都没有。”
“他对我来说是个陌生人。”四季回答。
“为什么？ ”
“不知道。”
“为什么你认为他是未知的？ 为什么我们见过那么多次，你却不能了解他？ ”
“为什么？”
“因为他那么大？ 不是吧，至少我看不出来。”
“是的，我承认。”
“那么是什么呢？ ”
“你，莫非你知道原因？ ”
“我知道。”
“告诉我，为什么？ ”
“你没能把握住他的理由只有一个。因为你不想把握住他。”
“为什么我会这么想？ ”
“你喜欢其志雄吗？”
“非常喜欢。”
“这就是原因。”
四季歪着头，进行了大量的计算。大量的数据被组合和重建。心跳加速，她深呼吸吸吸入氧气。
“也许吧。”四季喃喃自语。“谢谢，你的建议很好。”
“你有这种倾向，犀川创平的时候也是。你没有试图去了解他。”
“那是为了那孩子……”
“西之园萌绘？ ”
“是的。”
“那只是表面上的理由，不是那样的。”
“是啊。”四季又深吸了一口气。“我……是的……我预测到，和这种事情扯上关系，只会重蹈覆辙。”
“是的。”
“你觉得是什么让我这么做？ ”
“是期待吗？”
“期待？ ”
“还是逃避绝望”
5
G·A站在人群中。他穿西装打领带，在这种环境下是很显眼的时尚，但是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别人的声音和笑容在他周围流过。G·A只注意那些靠近他的人，但几米开外，每个人都会转过身来。看看左看看右。后面离建筑物的墙很近。十几米处有个小卖部。那附近是最热闹的人群。长椅排成一排，几乎座无虚席。虽然空气很冷，但明亮的阳光弥补了这一切。
有几次R·R用无线电联系了他。也没有新消息。包围圈已经在这附近集结了。但是G·A那里什么都看不到，一点也感觉不到进展。只有那些挤压着天真无邪来到和平的游乐园产卵的人们，按照自然规律行事。
突然有人碰到了G·A的右手。
是他视线之外的一个矮小的孩子。是个女孩。她的小手，想抓住他的手。
那是个长头发的女孩，附近看不到像是父母的人。当他看着她的时候，她微微一笑，指着斜后方。然后，拉住他的手。
“怎么了？”他问。
但没有回答。
他跟着那个女孩走。走了十米左右，少女想爬楼梯。对她来说，这是接近极限的阶梯。G·A抬头看着楼梯。上面，像是游乐设施的站台。不知道是什么交通工具。读了那个专有名词也想象不出来。
“对不起，我在这里等人。”他温柔地对少女说。“如果你想坐这辆车，就得拜托你妈妈或者爸爸。”
“有人在楼上等你。”少女第一次开口。这话从她的小嘴里说出来，已经像个小大人了。
“啊？ 怎么办呢？”他做出困惑的表情。不管愿不愿意，他都开始紧张了。
R·R会指示是否服从那个女孩。但耳机里什么也听不到。
他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决定上楼去帮那个女孩。
通向大楼的入口。另一个地方也有很多人过桥。往女孩拉的方向走。他沿着箭头方向往里走。
他们会在车站前排队等候。二十米左右，有几十个人排成两排。一对男女在G·A前面。回头一看，身后有两个年轻女子。他想，自己和那个女孩看起来像是父子。
队伍在一点点前进。
“你要坐这个吗？”G·A问女孩。
她抬起头，微笑着点点头。我已经不再握着他的右手，而是抓着他上衣的一角。
交通工具形状像太空舱，有两排座位，可容纳四个人。它以五米的间隔缓缓进入隧道。没有年龄和身高的限制，也没有系腰带的迹象，看起来并不令人兴奋。
一直能听到鼓点的节奏。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听到的广播说，他们想让客厅体验时间旅行。好像在上楼梯时看到的招牌上画着恐龙。他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些常规的观察上。因为他的注意力集中在认识一个人身上。
轮到他们上太空舱了。
“我知道你的位置。”R·R的联络终于来了。“放心，目前一切正常。”
G·A做了个挠头的动作。那就是信号。
前面的情侣上车，然后下一个太空舱从右边移动。
“是两位吧？”工作人员问道。
G·A让女孩先上车，自己也上车。不用后座。排在队伍后面的女士们，将乘坐下一个太空舱。太空舱已经微速前进。
突然，旁边的女孩站起来，从投射舱走到另一边。那边，是下车站台。G·A站了起来，但她转过身，向他挥了挥手，然后跑向出口走廊。
“你是说让我一个人去？”他咂了咂嘴，喃喃自语。当然，这是意识到无线电联系的自言自语。
太空舱继续前进，进入隧道。
天黑了，就在这时，有人爬上了旁边的座位。是个长头发的女人。闻起来不错。但是已经接近黑暗了，看不到她的脸。
“你好。”她的声音很美。
“你好。吓死我了。你从哪儿来的？”G·A问道。他的心跳加速，呼吸颤抖。但尽量表现得像弗兰克。就像训练的那样。
“你知道我是谁吗？”她问。
“我大致知道今天要见的女人是谁，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那个女人。这里太黑了。”
“是我答应你的。”
不是这样的，G·A想。
虽然几乎看不见，但是从声音，以及最初的一瞬间的剪影来看，坐在旁边的女人给人的印象是相当年轻的。不是真贺田四季。果然，有人来代替她了。
“没想到会这样见面。呃，该怎么办呢？”
“你好像不相信我。”她笑着说。“我见到他，我就是本人。我来是想确认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工作。我们没时间讨价还价了。我是，真贺田四季。教授，你不需要自报家门。我也知道你是诱饵，把我引诱出来。尽管如此，你的大脑还是很有吸引力。你想和我一起走吗？”
G·A陷入思考。
三秒钟的沉默。
四季突然低声哼起歌来。
她的声音又高又温柔。
是哪里的民歌吗。
那是拉丁文，歌词是”如果你喜欢我，就握住我的手”。
她知道有人在无线电里听到她的声音。队里除了他还有谁懂拉丁语，G·A拼命地想。
“非常有趣。”她说。“我喜欢这样。”
把她的手……
对了……应该握住。
又是两秒钟的沉默。
G·A把右手移向她。
穿过隧道，视线稍微亮一点。
看到了四季的侧影。
就在自己眼前，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在苍白的灯光下，它闪耀着虚构的光芒。
轻轻地眨了眨眼睛
她的眼睛转向这边。
抓住了他。
令人毛骨悚然的美。
他的身体颤抖，全身紧张。
四季无言，慢慢歪着头。
G.A想握住她的手。
又暗了下来。
已经看不到周围的景点了。
没有音乐，没有广播，没有声音。
只等她说出来。
四季身体贴近他，脸贴近他，低声说道。
“怎么样？ ”
G·A抽回正要握住她的手。
犹豫还是恐惧？
但这是他最终的决定。
“我一直都是你的粉丝。”他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道。“我把你的论文当作圣经一样重读了一遍又一遍。我陶醉在您精致的文笔中。没想到我们真的能见面……”他的呼吸颤抖着，语言模糊。“这是真是意外的惊喜。非常感谢。这是难以置信的幸福。”
“我很期待，教授。”四季温柔地说。“让我们一起相信人类的力量吧。”
6
在贡多拉上约了斯瓦尼医生。
除了四季和他，只有船夫。
舒适的微风中渗透着运河的香气。
黄昏，天空是紫色的。
从桥下钻过时，一只黄绿色的猫的眼睛在漆黑的桥墩的微小缝隙中眨了眨。
“我喜欢霓虹灯。”他握着四季的手说。“尤其是蓝色的霓虹灯，如果在街上遇到，就会不由自主地停下来。没错，我会盯着你看十秒钟。用你的右眼看，然后用你的左眼看，两只眼睛都要牢牢地烙上它的光芒。还有，回家后照照镜子。像这样，把脸凑近点他把脸贴近四季。
“我去看看眼睛里有没有蓝光。怎么样？ 还有吗？”
“没有。”四季摇摇头。“你试过好几次这个方法吗？ ”
“嗯，差不多吧。不过总觉得行不通，特别是镜子以外的地方。”
她默默地微笑着。
“你是怎么把这些美丽的光芒关在里面的？”斯瓦尼问。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四季微微点头。
“什么时候？”
“两只眼睛都看得很清楚……”
“嗯，读了太多，我觉得人生太无聊了。”斯瓦尼撇撇嘴，稍稍离开了她。“和一个天才同乘贡多拉是很困难的。这里是航天飞机吗？”
“你是为我而来威尼斯的吗？ ”
“当然。”
“你愿意放弃你现在的职位吗？ ”
“什么？”
他靠在靠垫上，手里拿着酒杯，这时他停了下来，以前所未有的冷静视线看着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会是在求婚吧？”
“差不多。”四季回答，拿起自己的杯子。
“哎呀，真少见。你喝酒吗？”
“就一口。”她喝了一口酒。“这件事很重要，我陪你去吧。”
“等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也不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我解释了，医生，你就不能说不”
“在那之前，先问个问题好吗？”
“请说。”
“我会失去什么？ ”
“现在的生活”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别的地方？ ”
“到我这儿来。”
“到你这里来？ ”
“是的。”
“这是字面意思吗？ ”
“近距离。”
“为了什么？ ”
四季微笑着，注视着斯瓦尼。
“要等多久？”他问。
“一直。”她回答。
“什么时候开始的？ ”
“现在开始。”
“现在？”斯瓦尼哈哈大笑。
贡多拉在转角处转弯。和一辆载了很多人的大型车擦肩而过。口哨声，笑声经过。倒映在水面上的餐厅招牌扭曲了，然后四分五裂地展开。
几个镜头在四季中展开，切换到高速。其志雄画的画中，有一艘漂浮在草原上的黑色小船。
一个拿刀的男孩和一个倒下的女人。
血流成河，混入水中，顺运河而下，到达大海。
“你到底想干什么？”斯瓦尼压低声音问。
“我只想看看我的生活”
“见到生命是什么意思？ 我想任何人都可以见到自己的生命。”
“你能看到的显微镜里，有你的生命吗？ ”
“人类是有奥秘的。”
“你的神秘呢？ ”
斯瓦尼眯起眼睛，困惑地停了下来。他改变了一下脖子的角度，这次斜眼仰望天空。长叹一声，再次展望四季。
“好吧。”他说。“如果能看到你的神秘，我就放弃一切。”
“谢谢。”四季微笑着说。“那么，我向你保证，你将目睹你的生活。”
“从今天开始，我失踪了吗？ ”
“是的。”
“我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我要来这里。”他笑道。“难道是无意识地预感到了会发生这样的事吗？ 虽然有点不一样的妄想。”
“好的预感是事后才发现的预感。”
“你说一直都是。永远和你在一起吗？”
“不只是两个人。”
“我当然没这么想。你需要我的技术，对吧？”
“你需要的是你的大脑。”
“如果我死了，你会让我回到地面上吗？ ”
“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不，我不在乎。我不想进坟墓。你可以把尸体丢在路边。总的来说，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像是被抛弃了。因为它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一切都是奉献的？ ”
“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斯瓦尼再次拿起酒杯。“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蓝眼睛里。”
7
“用麻醉剂。”R·R的指示在他的右耳里回响。他的语气清晰而冷静。可能是事先准备好的录音。“我们已经完全包围了设施。现在正在排除普通客人。没事的。没有出路。我还没看到你，但别担心。就快到终点了。阻止她是很危险的，所以就这样下去。祝你成功。为了确保，我们要用麻醉剂。”
听着这些话，G·A握住了四季的手。
她在他手上写了字。
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字母。他在脑子里展开了这个拼写。我马上就知道那是个网址。不是她现在的，是另一个地址。
“请再给我发邮件。”四季说。
“当然乐意。”他回答。
“你去年发表的CNAA报告，第五页图中的公式。”
“是的。”他脑海中浮现出这个画面。
“你注意到了吗，这是二十年前小行星 11333 的实验式微分？ ”
“什么？”他一下子仰起头来。背撞到了座位。
四季的一只手，伸向 G·A的脸颊。
沉默。
恐龙的立体影像挡在他们面前，但他们一点也不在意。那轰鸣般的叫声，也无关紧要。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坐在一片安静的草地上。
握手……握手。
握住了自己的手。
什么是正确的,
什么是错误的。
前面的太空舱在黑暗中隐约可见。
快到终点了。
应该会回到原来的地方。
那里，有一队人埋伏在那里。
很多人都想抓住这个天才。
用不用麻醉剂呢？
武器就在他右手的袖口里。
它非常小，形状像一支笔。
只要抓住她的手腕，就能激活它。
我练习过很多次了，从没失败。
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呢？
这位美丽的女士，有什么威胁？
当然，我知道她曾经夺走过一些人的生命。和这样的杀人狂单独在一起，他完全意识到了自己在这里的危险的程度。
但是，
不是这样的,
我感觉到，一定是搞错了。
这只能说是一种本能的判断。
从实验结果的图表来看，这些预测比联想到数学公式要准确得多，而且没有差距。
毫无疑问。
正确。
她是对的。
所以他不服从命令。
一动不动。
一开始没有握住她的手，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虚伪。也许已经传出去了。一方面，他热情洋溢地说，他很崇拜她，另一方面，他拒绝接受她给他的暗号。不想给R·R看到他们的交流。
本来打算传达一个信息，叫你逃跑。
“你不用麻醉剂吗？”四季凑近他，小声问道。
“什么？”G·A脱口而出。
“他们发现我们了，立刻行动！”他听到R·R大喊。
“试试怎么样？”四季温柔地低语。“我是不是真人？”
“真的……”G·A张开嘴。“人类？”
是吗……
难道这就是……
太厉害了。
文献上的都知道。
它的功能，照片，我都记得。
周围很少有人相信，但他确信他的技术。因为直觉告诉他物理上可行。
一个特别的人,
也就是，
如果你有一个聪明的头脑，能够从严格意义上分析人类思维的细节,
是可能的……
为了再现一个人，我们需要超越他人的头脑。
“怎么了？ 怎么了？ 你没事吧？”R·R问。“快到了，再过二十秒。”
前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终点标志。
G·A推出袖口麻醉剂。
“请。”四季伸出一只手说。
周围变得明亮起来，她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精确。尽管如此，蓝色的眼睛仍然闪烁着光芒。回想起来，那确实是一种奇怪的发光。
看着她的手。
自己抓着的那只白皙的手。
G.A张开手指，松开了手。
“不行。”他摇摇头。
“怎么了？ ”
“不行，不管用。”
四季凝视着他一动不动。
微笑着。
她的嘴唇间似乎随时会露出洁白的牙齿，她保持着这种临时的微笑，然后停了下来。眼睛也不动了。
前方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叫。
许多人从月台上一齐雪崩而来。他们都是体格健壮的男人。尖叫声似乎是前一个太空舱里的普通游客。他们被从太空舱里赶出来了。似乎在抱怨什么但听不懂。很快，G·A乘坐的太空舱就被男人们包围了。隧道里的通道很窄，太空舱还在缓缓移动。
“真贺田博士，请原谅我的无礼。”R·R走上前去看了看。“请你保持冷静。我们不想伤害你。”
四季没有看向R·R。
她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G·A。
“你打了麻醉剂？”R·R问。
G·A默默地点点头。一直在接受她的目光。眼睛像是粘在她身上一样。
R.R把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摇了摇。
接下来，轻轻触摸她的肩膀。
“你不舒服吗？”R·R问。
太空舱在前进。上一个太空舱已经到达月台。有二十多个人进了隧道。挤得彼此都能接触到对方。
这时，音乐和广播停止了，太空舱也停止了。
“这不是人。”G·A说。
他的声音在隧道里回荡。
灯亮了。
周围亮起来了。
离站台还有三米的距离。从那里能看到的范围内，已经没有普通客人的身影了。肯定是因为什么紧急情况才排除的。
“什么？”R·R紧张地问。“不是人？ ”
“机器人。”G·A说。“太黑了，看不清。”
“啊？ 可是……”
“真贺田四季可没这么年轻。”
“那是谁？ ”
“不，所以……应该是她年轻时的样子吧，就是以那个为原型制作的。”
现在，即使在明亮的灯光下，它也几乎是个人。唯一的区别是不会动。头发，皮肤，还有张开的眼睛，嘴唇的光泽，一切看起来都很真实。
R.R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手，然后是她的脸。他咂了咂舌头，吐出几个字，但没听清楚。
“就在附近。”G·A说。“现场都控制住了，马上搜索。”
“在大楼里？”R·R抬起头问。
“大概吧。”
“好的，沿着这条过道往里走。嘿！ 你们下去，检查一下进出情况。”R·R站起来说。
G.A再次盯着她坐在座位上的脸。两只蓝色的眼睛平行地反射着白色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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