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
海比陆地坚韧,顽固到在世间找不到一个可以匹敌的喻体,桑田可以被人类揉捏成诸般模样,怎么可以和沧海同日而语?新城异化着古城生出的民风,海边的新城却会轻易地被咸湿感染,而海民还是那副老样子,他们面向海的一面仍旧是个膜拜者,作为膜拜者的他们和海一样容不下过多解读,海只教他们生存,以及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送给他们一个上帝。 我不是海民,对海生不出膜拜之心,但是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每次看向它的时候就会心安一些,身处它在时间线上开辟的一条古老的始终里,我可以暂时逃开消逝的失落或漂浮的孤寂,它是液态的须弥山,是难以被分裂和隆起的知识,它不存文明,就像它诞不出智慧生命一样,但是它仿佛是一条更接近根系、透明却又形同实质的时间线,你可以安心地在上面生发或者织出自己的茧。 桑田便作反复,世间亦可颠倒,我还有沧海。 于此恍然,我虽未靠岸,岸却依然在了;我自觉是分散的光点,但远远看去已经是一束光了。 不觉间从无形和不可描述中出来,到自觉从其中出来,都是走向生,若生亦是归途,则其似被寄以凝重,于是便当生则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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