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缘
我没有养狗,但却与狗结下了不解之缘。
我如今已过半百,见到狗,无论是电梯间碰到邻居的宠物小狗,还是在户外遇见农户猎狗,我第一反应就是:“狗!快跑!”可脚却像被钉在地上一样,吓得根本抬不起脚。狼狈之极,窘态尽现。虽谈不上谈狗色变,但对陌生的狗,不管大小,还是敬而远之。
让我变得如此害怕狗,还得从小时候在家乡被狗咬说起。
在农村,几乎每家有养狗,最重要的功能便是看家护院。记得那是在我七八岁时的一个夏天下午,我到离我家不远的陈老师门口玩。陈老师是我的小学班主任,他家门口有一处地方特别宽敞,大人小孩们都喜欢到那乘凉聊天玩耍,他家养着一条很厉害的狗。因为厉害,据说狗经常栓在院子里。那天我一如往常,刚走那,站在小伙伴旁看她们“抓子”(抓子是当地农村一种女孩子玩的游戏,就是把鹅卵石打磨成大小均匀的石子,用手抛起来,再接住,以接住多少确定输赢。根据水平技术高低,决定一次玩多少个石子,一般六七个,技术高的大姐姐能一手抛接十几个,当然这与她们的手大和年龄有关。)这时陈老师家的狗已悄悄地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无声地走到我身边,叫都没叫一声,对着我的大腿就是一口。我顿时大惊失色,哇地一声大哭,周围的大人们迅速跑了过来,捡起地上的石头把狗打跑了。可我的腿已血肉模糊。当时在农村没有打狂犬疫苗一说,医疗条件差,人又愚昧,母亲不知听谁说过,用面粉和一小团面,在被狗咬过的伤口处滚一滚,然后让“凶手”那只狗把面团吃了,伤口就会很快好的。陈老师家人也特意到我家道歉,都是邻里邻居,又是我的老师,母亲也是一个远近皆知通情达理之人,这事也就过去了。
然而没过几天,我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到陈老师家门口玩。这次,那只狗一看到我就汪汪直叫,说时迟那时快,直冲过来,幸亏我反应灵敏,躲得及时,但小腿也挂上了狗牙痕。
同一条腿,两次被咬,还相距不到十天,这种伤害对我来说,太难以忘记和释怀。这就是我如今为何见狗色变的原因。那时年龄小,不明白,长大后,也不清楚,为何那只狗与我有此恶缘!让我最最耿耿于怀的是,当时没打疫苗。记得在上大学时和舍友讲这段经历,狗牙痕还依稀可见,调侃说狂犬病潜伏期有十几年,说不定哪天发作了,让她们小心点。
当然,我与狗,尤其是我家那只狗还是很亲切的。那是一只一身黝黑,四只白蹄,非常漂亮的狗。尤其是它两只眼睛上方有一个杏核大小的白,就像驾着一副眼镜,我和哥哥亲切地称它为“四眼”。
“四眼”是哥哥的忠实伙伴,整天围在哥哥身边,哥哥到哪,它就在哪。它白天“目送”哥哥上学去,晚上下夜自习时,又独自跑到村口接哥哥。如此通人性的狗,让当时许多人羡慕嫉妒。后来据说是误食有毒食品而死,但我们更相信是别有用心的人想掠走“四眼”不成,而下狠心毒死的。为此我们全家伤心了好久,尤其是哥哥。他曾好几次说梦见“四眼”了,它没有死,只是跑丢了。想后来母亲说再养一只狗吧,但总觉得不像“四眼”那样温顺通人性,它在我们全家人的心中地位是随便一只狗替代不了的,往往是抱回来养几天就又送还给主人了。
结婚后,婆婆家有一条黑狗叫“小黑”,长得高大威武凶猛,外人常常不敢靠近。我们一家三口常年在外地,只有逢年过节时,才匆匆回去一趟。记得第一次见到小黑,我们一进门,它就汪汪直叫,我本能地后退了几步。这时婆婆从厨房走出来,告诉它这时自己家人,指着两岁的儿子告诉小黑,“不敢叫啊,是小主人!”小黑似懂非懂,但从那以后,无论我们间隔多久回家,小黑见到我们就像欢迎老朋友似的,不停地摇动着尾巴,围着它的“小主人”兴奋地转圈圈。
狗,是人类的好朋友。俗话说:狗忠臣,猫奸臣。狗也有好赖之分。否则就没有“好狗不挡路”之说。儿不嫌娘丑,狗不嫌家贫,大多狗都以忠诚善解人意而被人喜爱。尽管儿时与狗有过不愉快的经历,但从内心来讲,如果让我养宠物的话,我的首选还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