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蛙
金蛙
我久久伫立窗前, 目视远方,不言不语。 我的朋友高举输液瓶, 他听到,我的心脏嘀嗒嘀嗒 淌着血,像干瘪的百香果 在暗处 虚握住铁拳。
去年我们从蝰蛇口中 救出的野生金蛙, 已经站上滚烫的原石, 成为一件艺术品。
它的蹼融化了,柔软的, 当时它还活着。 剧毒入侵了透明的皮囊, 分散成颗粒,黏住 肚腹,四肢,呼吸, 像草叶间隐藏的蝌蚪。 最终它对水的渴望完全枯竭, 便再也挪不动脚步。
另一个朋友坐上病床, 提起这件事时 姿态闲适,他盯着地板 自言自语:我明白 你在顾虑什么—— 喜欢窗外的塔树花吗? 不要理性地考验它, 接住它的期望, 迎接它的坠落。
我的肩膀缠着厚厚的绷带, 但矫健的双腿迈不开步伐。
最终我们都静默下来,站着 或坐着,聆听源自生命深处的 东西缓慢滴落, 聚成水流, 向着不可能涌现的地方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