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誓》中的一句古话

《牧誓》中的一句古话

——读《大卫·洛文塔尔回忆列奥·施特劳斯》想到的

“林肯在《葛底斯堡演说》中究竟想表达什么？”肯定会让我们想到，比如说，伯里克勒斯的《阵亡将士国葬演说》究竟想表达什么。不过我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就是，周武王的《牧誓》究竟想表达什么？当然，我也没那么大的心思，想要去读懂，或者相信自己有能力读懂整篇《牧誓》，而只不过对于其中一句话颇感兴趣而已。这句话是周武王这个古人眼中的古人所说的：“牝雞無晨；牝雞之晨，惟家之索。”女性主义们肯定对于这句话非常反感，认为这是侮辱女性。但我认为，周武王这个人还是颇为站在女性一边的，至少比孔子更站在女性一边，毕竟，他曰过：“予有乱臣十人。”而孔子则针锋相对地曰：“有妇人焉，九人而已。”（《论语▪泰伯第八》）那么，为什么周武王在这篇大庭广众之下发表的誓词中又如此瞧不起女性，认为牝鸡司晨要不得呢？

周武王完全可以辩解说，这不是我的话，我只是引用的别人的老话。

那你为什么要引用别人的老话呢？

这不是为了找个借口嘛，就和你们知道的后来历史中发生的那些事儿一样，比如，吴楚七国要攻打汉朝中央，也不好直接说你皇帝如何如何，而是说，都怪你旁边那个晁错。

那你为什么要找借口？

这个嘛，虽然说商王曾经囚禁了我老爸，也残暴地杀了自己不少大臣，但要说真的搞得天下多么民不聊生，却也不见得。不然，民不畏死，用不着我带兵来攻打，他自己的朝歌早就乱了。但是他想侵夺我们这些诸侯的资源，来养肥自己，稳固自己的国家，这不是天子、天下之主的正派做法。所以，你看，天下诸侯，八百个有六百个站在我这边。

那两百个没站在你那边的，莫非都是收了商王好处的？

大多数是吧。但还有些人不是，他们不过是纯粹迂腐罢了，不识时务、看不清天下大势，比如，伯夷、叔齐。

那这六百个归顺你的，都和你一条心吗？

我也不敢保证。所以，我试了他们几次。姜太师还嫌我试得太多了呢！毕竟，我也不敢保证他们是不是会临阵倒戈，还是小心为上。

那么为什么这次终于下定决心了呢？

这个嘛，你瞧，商国的闻太师把他们的主力正规军拉到边境去防御戎狄去了，我这不正好可以乘机偷他们家塔嘛。

那么你对战况有什么估计？会很顺利吗？

这个也不好说。毕竟，他们城里除了城防军，各地可能赶来的援军，还有几十万奴隶可以作战。不过，奴隶毕竟不是正规军，真打起来容易散。我已经提前安插间谍进去，只要能策反几个点，就可以全面开花了。但我估计还是会很艰难。

如果你顺利占领了朝歌，打算如何处置商王呢？

这的确是个难题。最好的情况，是他能自行解决。如果他没这个觉悟，我就只能想办法帮他解决了。但殷受这个人啊，很高傲，应该不屑于要我再去搞些小动作。

历史上向来的评价是，汤武革命，顺天应人。而魏文帝这种“舜禹之事，吾知之矣”，只会当它是个东施效颦、沐猴而冠的笑话而已。但如果客观地看，魏文帝兵不血刃而移汉祚，真可以称得上“光荣革命”了！当然，有人会反驳说，这不过是因为他老爸“三分天下有其二”的卓绝武功罢了。由此观之，君子创业，一定要后继有人才行，所以，无后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