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悲观主义者的积极思考》书摘
为某一伟业做准备所逝去的岁月,无意中剥夺了我们去贯彻它的力量。一个人不畏艰难和危险所累积的财富,自己却常常无法享用,勤劳所得只能留给他人;或者是,他多年努力奋斗所获取的职位,却没有能力担任。对他而言,幸福来得太晚,从另一方面说,他自己抵达得太晚,无缘享受幸福。
最快乐的命运,不是去体验到最怡人的欣喜或是最大的欢乐,而是把生命带到终点,未遭受到身体或精神上的巨大痛苦。
人只有在单独的时候才显露本色;如果他不喜欢独处,他就不会喜爱自由。因为人只有在独处时才拥有真正的自由。
人与人之间,在品行和才智上,上天所设定的差别程度是相当大的,但是我们的社会总是忽视那些差别,甚至要把那些差别消灭,或者说,社会建立了人为的差别——阶级和地位的分等——来代替它。后者与上天所建立的高下次序,往往完全颠倒。这样安排的结果就把一些才智低劣的人往上提升,把少数天赋卓越的人压制下去。遇到这种情况,有才有识之士通常会退出社会,而这类人一旦增多,平庸之人更加不可一世了。
一个人的内心愈为充实,他对其他人的需要就愈少——其他人愈不能替他做什么。这就是为什么高度的智慧会使人不合群。当然如果智慧的“质”能由“量”弥补,那还值得在这个大千世界过日子。不幸的是,一百个愚人抵不上一个聪明人。
在处理一件事情时,我们第一步是要把我们的注意力从其他所有的事情上撤离。这样能使我们在各个适当的时间,照料每一件事,去享受或忍受它,而不会牵扯到我们其他的利害所在。我们的思绪一定要好好地加以整理,就像是把它们分别放在不同的小抽屉里,我们可以打开某一抽屉,而不会影响到任何其他的抽屉。
他们从人生和世界收集作品的材料,一旦免于个人生活需求上的压力,便全心地致力于从事搜寻资料。 他们的智慧也一样:在相当程度上,它具有双重性格,一部分用来应付日常事务,也就是全部世人都面临的有关意欲的事物;另一部分用来处理他们的特殊工作——对人类的生存从事纯粹和客观的沉思。在这个世界的舞台上,大多数人各自演一个小角色,然后下台。大天才过着复式的生活,既是演员,也是观众。
开心是直接而立即收获的,它好像是“幸福”的现金,不像其他的福分只是支票。只有它可以使我们在此刻立即快乐,我们的生存不过是在两个永恒之间所占据的无限短的一瞬。把握和促进这样的愉快感,该是我们努力追求幸福的最高目标
要获得独立和闲暇,他会自愿节制欲望,珍藏他的资源。因为他不像别人,他的快乐不只限于外在的世界,这就使他更加克制和谨慎。
才智有限的人易感烦闷,是因为他们的才智只是意志的动力的工具。当没有特别的事情需要让意志发生作用的时候,意志就休息,有些人才智随之放假。他们的才智跟意志一样,需要外因来发动,其结果就是人的各种能力的可怕的停滞——烦闷。
如果他有天分给全人类留下他的独特思想,那么只有一个准绳决定他是否快乐——他能否充分发展他的才智,完成他的作品,其他都不重要。因此,古今的伟大人物,都把不受打扰的闲暇,看作跟自身同样有价值。
幸福最主要的因素在于健康,其次就是维持独立生活和免于忧患的能力。
同样地,请你试想有那么一大群非常明智聪慧的人(根本是不可能的),其中只有两个傻瓜。这两个人一定会被同情心所驱使而聚集在一起,而且暗地里很高兴,各自认为在一大群人之中,至少发现一个聪明人。观察这两个人,尤其是如果他们在操守和智慧上都低人一等,他们如何初次见面就认出对方,他们是如何热切想结为朋友,他们是如何亲热和高兴地跑去跟对方打招呼,就好像他们是老朋友一样。这些情景真的是值得一看的——这种动人的程度,甚至可能诱导我们接受佛教轮回的说法,假定他们在前生是认得的。
因此,如果你的看法是用激烈情绪说出来的,人们会认为是出于“心意”的努力,不是“知”的产物,“知”在性质上是冷峻无情的。由于心意是人性的首要的和根本的成分,“知”只是附带发生的其次之物。人们多半会认为,你那么激烈地表达意见,源于你的心意被激动,而不去思考,心意之所以激动,只是出于你的意见的强烈性质。
时间是最厉害的高利贷剥削者,如果你要时间预先支付,你得付出最昂贵的利息。
一般而言,面对种种不幸而能保持平静的人,表明他了解人生的路程上有许多可怕的事会发生,他把当前的困难看作只是可能降临的一部分。这是坚忍主义者的气质——永远不忘记人类的悲惨命运,而是总要记住,我们的生存充满痛苦,我们可能遭遇的不幸是无数的。不管是在何处,我们只要四周一望,就能重新感到人类的苦难。眼前看到的尽是人类在挣扎、踉跄受苦——都不过是为了可怜的生存,没有生趣,没有回报!
东腔西调Vol 98
一年会比一年好,只是历史的偶然
- 巴黎公社,巴黎公社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无产阶级政权的伟大尝试。《国际歌》歌词诞生
- 循环论的时间观,行星级的尺度,十万年一个周期。一切从属命运。但幸福不幸福又取决于期望值与现实的差距多少
- 政治就是与魔鬼打交道。马克思韦伯
- 幸福的秘密是自由,自由的秘密是勇气
- 我觉得自己是个举着手的战俘,而背后拿枪押着我走的,就是时间。这条道路的末端是一个浅浅的坟,到那儿之后咣一下就给毙倒在地了,这可能就是生活
- 柏拉图在《理想国》里面讲,真正的哲学家面临着两难困境——如果我不讲这个谎言,低等级的人就不安心于他所在的位置,城邦就会坍塌;而一旦城邦坍塌,最倒霉的正是底层人。对哲人王来说,我明知我在骗你们,这让我良心不安,但如果我不骗你们,你们的处境会更加糟糕。无论如何,都会痛苦。所以,这种人不悲观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