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尘珂栈】《共生》(十九)
第十九章:需要坦白的事
地下基地里很快流传开一种说法——有叛徒泄露了弗雷德和藤的行动,致使他们遇害。
田鸿杰最初还对这种说法不屑一顾,反应过来时才觉得恐慌。如果弗雷德回不来了,别人再怀疑到自己的身上,发现了入侵者的存在,又不相信赵珂的话,可能就真的解释不清了。
现在好像只剩下一条路了,表明入侵者和自己的忠心,奢望着得到最好的结局。
早上,他下定了决心,亲吻赵珂的额头,正要离开房间的时候,赵珂坐了起来,问他去做什么。
去冲澡,他说。
“你还会回来吗?”赵珂低垂着头问他。
“我当然会回来。珂珂,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回来?”田鸿杰绕回床边,忍不住想要去抱他,才发现他又睡着了。
田鸿杰嗅着他的头发抱了他一会儿,离开时让他重新躺好,希望自己回来的时候一切还能如旧。
诺顿看见田鸿杰后,立刻停下了手里的事,面露尴尬地与他问候,“这么早,你是又没睡着吗?”
“诺顿,我有一件事要向你坦白,一件很重要的事,希望你可以认真听。”田鸿杰慢慢走到了他的面前。
“向我吗?”诺顿示意他坐下。
坦白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只是这条窄路无法回头,田鸿杰深吸了一口气,“你是我们很信任的人,入侵者和我,我后颈上的那道疤,正是被侵入的痕迹,我们的心智会交替控制这副身体。”
诺顿面色凝重地听他讲述入侵者到来后发生的事情,从放弃在水源里下毒到藏匿药品逃避检查,从执行任务时被弗雷德揭穿身份到想要通过亲身试新药来表明心迹。
诺顿听着听着就开始摇头,“你该不会是被我那晚说的醉话给误导了吧?我当时确实酒后失言了,但决不会做这种人体实验的,哪怕你已经被入侵了。”
田鸿杰预料到他可能会拒绝,但没想到竟是如此干脆,“你为什么从那时候就躲着不愿意见我?”
诺顿无奈地微笑,“我觉得我说出那样的话,很失态,所以就不想面对你。有时候人们内心的想法不代表他们真的会这样去实施。”
“我虽是自愿的,却也不并是打算无偿参与实验,我想要在日后的筛查中得到你的支持。”有想法便有可能会动摇,田鸿杰还是想要通过这件事跟他达成某种契约。
但诺顿还是婉言拒绝了他,“我会尽量劝说他们,区别对待你的这种特殊情况,我很了解你的。”
“如果我来做你的被试的话,面对那些人的质疑时,你会不会更坚定一点?”简单的口头保障对于田鸿杰明显是不够的,他既然愿意参赌就说明他需要更多,他想要保留的东西太值得他去赌了。
“我没有不坚定,我只是不确定S和其他人会不会听我的解释,所以不能给你百分之百的保障。”
诺顿的表达很得体,也体现着他的善意和关怀,但田鸿杰感觉到的只是冷漠和疏离,“其实我自己也很想通过实验知道这个药物对仿生人的影响,也许她会影响我们的未来。”
诺顿走到了田鸿杰的面前,陌生却友好地拍他的手臂,“我们可以继续观察,不一定要通过实验。总之,我肯定不会给你用药,今天的对话我会保密。”
田鸿杰知道他在暗示自己该离开了,“但是我不想被驱逐,也不想逃走,我只想留在这里。我体内的入侵者很善良也愿意与我对话,肯定不会危害这里的人,而且他还帮我度过了一些艰难时刻。”
“我虽然不知道你体内有入侵者这件事,但是弗雷德跟我说过,那一次是你救下了他,我相信他,所以肯定也会相信你的。”
田鸿杰在离开诊疗室前,从诺顿的眼睛里读到了他的真诚,“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就随时来找我,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
田鸿杰回房间前去冲了个澡,防止被赵珂识破谎言,还好担心是多余的,他似乎睡得很熟,仰面抱着枕头和被子,一只粉嫩的脚丫从被窝里探了出来。
是我对不起你们,入侵者突然说。
田鸿杰感到意外,让他再重复一遍,他又不作声了。
没事,我们一起面对这个危机就好,田鸿杰在心里告诉他。
赵珂的脚趾缩了一下,睁开了眼睛,歪头看着他。
“小熊,你起得好早哦,吃早饭了吗?”
田鸿杰捧起他的脚,挠他的脚心,痒得他扯开被子,微喘着在床上翻滚,用两只脚轻轻地踹人。
“好幼稚,你别闹了!怎么今天一起床就闹我?”
田鸿杰躺在了他的旁边,看他眯缝着一只眼睛,“想看你这个样子,有点气恼,但又在笑。”
“我也要挠哭你”,赵珂翻了个身,骑在他的身上,用手指快速挠他的脖子,腋下,和腰侧。
田鸿杰放任他挠了一会儿,最后也受不住了,就控制着他的双手手腕,把他抱紧亲吻他。
“我投降,放过我吧,珂珂。”
他们吃完早饭后去喂猫,打扫公共区域,整理物资,和大家一起看电影,度过了平静的一天。
因为没有网络,资源有限,这部大半个世纪之前的《楚门的世界》他们其实已经看过很多遍了。放映到一半,赵珂靠在田鸿杰的肩膀上睡着了,仿生猫缩在赵珂的怀里,倒是看得比他认真。
结束后,他们快要走回房间门口时,被詹森叫住了。
“S让你们去诊疗室登记。”
田鸿杰被这突降的筛查给砸懵了,只能放空大脑,摒弃掉一切思绪与杂念,在诊疗室门口等待,赵珂从里面出来时,神色紧张,田鸿杰不敢看他的眼睛,匆匆地抱了他一下,让他回房间去等,自己很快就会回去找他。
诊疗室里只有S和诺顿两个人,里面的气氛倒不算太过窒息,反而让田鸿杰的呼吸畅快了一些。有了诺顿的存在,田鸿杰知道即使是最差的结果降临,也不至于今晚走不出这个房间。
“请坐”,诺顿指着身旁的一张病床,示意田鸿杰坐下,皱着眉头,看起来也没有往日那么镇定。
S并没有多说话,而是直接来检查田鸿杰的后颈,“他这里是怎么回事?很像被侵入过的痕迹。”
田鸿杰还没说话,诺顿就帮他解释了,“看样子是普通的划伤,似乎两三个月前就有了。”
“但你这里没有缝合记录。”S绕到了田鸿杰的面前,“你在与弗雷德同行的任务中左胸受了枪伤,之后就没有再参与过任何外出行动,对吧?”
“是。”田鸿杰不知道这是否足以说明自己不是叛徒,听见诺顿小声补充了一句,“他没参与行动是因为他伤得太重了,而且肋骨骨折还没有恢复。”
S墨绿色的眼睛直视着田鸿杰的双眼,继续问道,“你有认识的人做出过异常举动吗?你放心说,我们会替你保密的。”
听到这里,田鸿杰似乎被暂时赦免了,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没有。”
“你先回去吧,我也许还会再找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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