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班作业Day4-动用所有感官
懒得抄完整题目...
“希望大家不要过度依赖视觉,要养成调动各种感官进行描写的习惯。”
今天偷懒了,改了下之前写的。嗯,我高度近视,应该没有过度依赖视觉。
《末日》
2029.02.04. 06:01
我提着一只灯笼,在黑暗中前行,这里寒冷,没有人迹,但我总感觉自己有过同伴,不知什么原因走散了,我想找到他们,于是一直往前走。走着走着,内脏结成了冰,在体内碰撞,发出叮叮咣咣的声音,我忘了同伴的样子,也忘了自己为什么在这。灯笼忽明忽暗,我身体越来越轻,失去了知觉,漂浮起来。灯笼牵着我,往未知之处漂去,我想呼喊,但气管被冻住了,发不出声音。突然,我被猛地往后一扯,好像被一只大手捏着后颈,拽回到身体里。我睁开眼,车停了,我揉揉眼睛,手臂发麻。司机正看着我。他说,小伙子,到了。
向他道谢后,我下了车。天亮了,但和往日清晨不同,包围着我们的光,比阳光暗淡,却更绚丽。漆黑的夜空里,飘着几条光带。极光,他说,我得走了。我再次向他道谢,他摆摆手,关上车窗,掉了个头,往回驶去。他的车很快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没见过极光,只听母亲说起过,在她的老家,每年有那么几天能看到极光,每到那几天,她都会放下手中的活,搬着板凳在院子里坐一整晚。我问她极光是什么样的,她说像火焰,也像窗帘,一会儿一变。我数了数,空中有四种颜色,绿、蓝、粉、紫,在边界交融,像晕开的水彩,不知她见过这样的没有。
天更热了。水分从我的体内流失,缓慢地蒸发,我感到自己逐渐干瘪,像脱水的骆驼。山脚有条小河,河边有不少人,男女老少,都近乎赤裸,撅着屁股,把头伸进去喝水。我走到河边,找了个没人的位置,脱得只剩内裤,一头扎了进去。水是温的,有一股腐烂的苔藓味,我喝了两口,有点恶心,就用河水洗了个澡。洗完坐到岸边,终于感到凉快些。我穿上短袖,拿起手机,信号忽强忽弱,好像受到什么干扰。未接来电一共六十八个,号码我已能背出来,我摁下那串红色的号码,把手机放到耳边。电话响了一声就接通了,对面传来一些杂音,听起来很遥远,杂音中,有人在呼喊他名字,是个女人,他没应声。过了一会儿,他似乎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我把脚伸进水里,抬头看着极光,颜色交融得更深了。就这么过去了几分钟,也许只有几秒钟,我听见他深深吸了口气,又轻轻呼了出来,我说,爸,随后听见电话里传来沙沙声,通话被切断了。我看了一眼屏幕,信号彻底消失了。
我丢掉了手机,也没再穿裤子。景藤山不到三百米,登顶要约一小时,我慢慢向上爬去,走累了就歇会儿,或者在山间小溪里喝两口水。我不是唯一的登山者。在我经过的人中,我认出刚才河边遇到的一个老人,他没穿衣服,戴着墨镜,秃顶,皮肤全是褶子,正一点点往前挪动,像一只丢了壳的乌龟。越靠近山顶,温度越高,我感觉被关在一间桑拿房里,有人在外面不断升高里面的温度。天光不再暗淡,极光开始相互吞噬,紫色占了上风。我四肢发软,便在路边找了棵不高不矮的树,树干很脆,我用力一掰,将它折了下来,当做拐杖,支撑着自己继续前行。
又爬了大约几十米,到了山顶的观景台,这里已有不少人,三三两两坐在一起,我不想和他们一道,便跨过铁链,继续往上走。走了约莫十来分钟,看到前方有个光秃秃的山头,上头生长着一棵巨大的古树,叶子都枯了,落了一地,但树枝繁密,能遮挡些天光。树下坐着一个特别胖的女孩,浑身赤裸,身上的肉像水一样往两边倾泻下来,不知她花了多久爬到这里。我在她身后站着,她的皮肤在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白皙。过了很久,她扭头看了我一眼,身体令人难以察觉地往右挪了挪。我接受了邀请,挨着她盘腿坐下。
紫光渐渐褪去,太阳出来了,面前的村落里升起了缕缕灰烟。胖女孩突然伸出左手,握住我的右手,她的手又湿又凉。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没有回答我,只是伸出右手,指向天空。顺着她的指尖,我看到一个黑色的小点,正缓缓上升,飞过幕布一般的太阳,我似乎透过飞船的窗口,望见了我曾经的爱人,她伏在桌上,面前散着几只画笔,正神情专注地画画,她母亲端庄地坐着,面色凝重地望着窗外,我送她的布偶猴安静地躺在箱内,笑得一如既往地开心。
大气层裂开,臭氧的味道渗入鼻尖,其他颜色的光都消失了,只剩下金色的光芒,一道一道地扫过地球。周围的一切都开始燃烧,像有人拿着一根巨大的火柴,噌地一下划过大气层,将地球点燃。先是面前的村落,接着山上的植物,头顶的树枝,全都烧了起来,我感觉自己也开始燃烧。她身体压向我,不知为什么,她的皮肤依然冰凉,我感到很舒适,便贴紧了她。她嘴唇动了动,在一片燃烧声中,我听不清。金光越来越快地划过面前的一切,突然,太阳微微震动,胀大了一圈,一瞬间,大地剧烈摇晃,山头猛地向下塌陷,燃烧着的物质裹着灰尘和哭喊,如岩浆般从四面八方向我们涌来。她转过头,贴近我的耳朵。这次我听清了,我睁大眼睛,金色的火焰填满了我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