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乱弹琴
2022.6.18
在车上看书睡着了,又梦见模糊的人影,笑着欲和我说话,喜悦非常。醒来静静地发呆,怅然若失。这学期没写什么随笔,纸张铺开笔墨提起,落下的全是浮末柳絮一样轻飘飘的东西,我知道,因为我写不出来,也不敢写。人总是在存在中确认自己,回忆、理想,听来是如同泡沫一样美丽又脆弱的东西。
但还是忍不住撑一支长篙,向那青草更青处漫溯,记忆的源头大抵是在三四岁,漫游北美之时,行驶在异国的车辆,我独自坐在后座,兴高采烈拿蜡笔画画;后来升级到副驾,天天翘着脚睡觉,梦里构思各种小说情节;然后张同学出现,我们俩瓜分后座,醒时吵架斗殴,睡着各安一隅,看着她,我有时会恍惚的看到我自己,真是奇怪,这个被记忆困住的成年人,和那个幼小脆弱却轻盈快乐的孩子,真的都是我吗?
太过接近的记忆则太荒谬,不忍回溯,电影课讲文明、战争和爱情,主角关系的开始结束总不合于道德,我很厌恶。但若要反省自身,我就能谈得上清白、纯粹、谁也没伤害过吗?既如此,就更没有立场为自己辩白了。那我又要怎么面对自己?我想追求什么?有朝一日我会全部忘记吗?就是再自然不过的那样?想到福克纳《野棕榈》的结尾:
记忆要是存在于肉体之外,也就不再是记忆,因为它不知道自己记住的是什么。因此,当她不在了,一般的记忆也就丧失,而要是我也不在了,整个记忆都得终止。是的,他想,在悲痛与不存在之间,我选择悲痛。
谁说只有轻盈才能飞翔?痛苦具有意义,只要不是刻意追求。而那些美丽的回忆,将会存活于我的躯体,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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