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微笑,除了幸福,还能怎么办呢
把《束の間の一花》的最终卷看了,时隔数月,看着第二卷里两人躺在海滩浅水上对话时那既痛苦又温暖的心情早已无处可寻。下雪了,踩着木屐、穿着华丽的振袖,突然恐惧得像发病喘不过气来,却在人群里仿佛瞥见了他的背影,即便心知肚明,还是无法停止幻想地追了过去。最后,在积雪的步道上哭泣。没办法了啊,除了微笑、除了幸福,还能怎么样呢。

想起小学毕业时,班里沉浸在要与老师离别的伤感氛围里,许多人哭泣。教师并不在,有个女孩在教室门口与自己隔壁班的男友讲话,虽然眼睛还是红的,但却笑逐颜开。
虚伪。
后排的同学听到了我的声音,拍案而起叫到「你凭什么这么说?」,发出号召似的向全班叱责我指摘大家的真心,而后群情激愤。出于叛逆与厌恶,我逃离了教室(彼时大概还觉得这样的挺酷)。再回到教室时大家都已放学离开,只剩下的黑色的书包摊在地上,留着灰灰的脚印。还好没看到口水的痕迹。之后在学校门口撞见了后排的同学,一时激动迎了上去,大声质问她为什么要诬赖我,我只是说那个明明很伤心却跟男朋友还打情骂俏的人。她认识到理亏,「那你要我怎么办,我跟你道歉好了,对不起。你还要我怎么做」。我也并不要她再怎么做。可眼泪并不会止住。
一花对自己说「都已经这样了,不如开心一点」,发现对这样的她自己比起讨厌更多是安心时,突然怀疑也许当年乃至如今、觉得那些是虚伪的自己才是最初的错误。
悲伤不当禁绝幸福。正因为悲伤,才应该多多地去幸福。这一点的正确性,自己应该早在 Aster 里就明确过才对。
然而还是无法像《Aster》里的沙耶、《束の間の一花》里的万木一样施以祝福(毕竟就算是万木这样的人,也还是会说出搞不懂自己这么些年研究哲学到底有什么意义这样的话)还是止不住滑入怨恨。就像《Vivy》里的ユウゴ一样难以瞑目:「不要忘记,有 人 因 你 而 不 幸 !不要忘记……」
这是无法通过追问得到满足的疑问,因为需要的并不只是答案。因为「他们的生命被白白浪费,他们的痛苦无法补偿……(普世历史)无法取代上帝的位置,给历史上每一个受害者带来个人救赎。」因为「……1980年代自由民主在一些国家取得胜利的事实,对于大多数在过去的一百年里被xxxx夺去生命的人而言,毫无意义。」(《历史的终结》)
而我与 ユウゴ 所要的也许就是「不要忘记」,却脚一崴拐进了对能一并安定过往、现在、未来的「真相」的追寻,拐进了这源于痛与孤独而假定的形而上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