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音乐有关:告五人】这里不是巴塞隆纳 是不是毕业后,一些话就永远说不出来了?
(一)梦
太阳要落山了,余下的弧线像一把金色的镰刀,即将收割一座座成熟的城市。热浪随着时间一点点消失在将要来临的黑夜里,我的汗水随着干燥的风滴落在脚下的戈壁上,发出“呲呲”的声音,换来的是专属于夜晚的寒冷。一切都没了声响,静的像是坟墓。我应该是来这里旅行,在这座异国风情的城市里寻找什么,也好像已经彻底失去了方向。黄色的土墙,高处悬挂的五颜六色的丝绸让我忘记了家。突然间,大地开始颤抖,远处躺在地平线的太阳发出隆隆的声音,天空开始下坠,我慌乱,双手抱着头四处奔走,尖叫却寂静无声。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她,像是羊群看见了牧师,她穿着蓝色的裙子,就是校服的颜色,在这一片即将死去的土地上显得格格不入,她站在桥的对面,城市在她的身后一点点崩塌,但我看见她平静的脸庞没有恐惧。我大声呼喊,想让她跑去安全的地方,但我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懦弱,令我没有奔向她的勇气。就在下一秒,她跑了过来,不,甚至是冲了过来,她紧紧抱住我,在这个即将崩塌的城市里,对着我的耳朵轻轻说了一句:“这里不是巴塞隆纳……”

我醒了,醒在一个人的床上,好像有东西从我的眼角滚了下去,我没有理会。明亮的月光滑过我的手心,一阵冰凉,我攥了攥拳头,什么也没有握住。
(二)她
上大学之后我常常梦见她,有时候是温暖的午后,更多的时候是冰冷的夜晚。关于她,我还得回到那个第一次听告五人的《从没去过巴塞隆纳》的夏天,那时我还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高中生,还相信着“你很优秀,但不够卓越”的年级口号。


她是美术生。她的背永远挺得很直,哪怕是在数学课趴下睡觉的时候也是笔直的。那时候我们都不喜欢穿校服,会想尽花样在年级主任不在的时候把校服脱掉,显出代表个性的T恤,上面印的可能自己喜欢的游戏战队,也可能是某个二次元角色,但是无论在人她依然会穿着秋季长袖校服,最热的时候也只不过会把袖子往上卷一卷,卷得很优雅,很干净,没有臃肿的折痕,我怎么也学不来。她很美,不是现在长腿、瓜子脸、光滑白嫩的皮肤的美。她的脸上有着属于青春期的粉刺,因为长时间坐着画画疏于运动,婴儿肥至今还在她的脸上,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孩,因为她的性格是恬静的,就像两片翠绿的柳叶落在一杯干净的水上,和任何人说话她都是会先笑起来,你说不清那是害羞还是因为什么,她的嘴角会先快速地上扬,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让要批评她睡觉地数学老师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使人安静是一种魔力,我见过的所有人里面只有她拥有。有一次体育课下课,我一身大汗,冲回自己的座位,回头看见她正在画素描,本来准备高声说话的我立马安静了下来,她抬头看看我:“你要说什么哇?”她笑了,和往常一样。“没有,就想看看你画的画。”还有就是晚自习的时候我们一帮男生坐在最后两排,让她给我们出题目,我们来写诗,最后让她来品评。我的诗歌写得总是很糟糕,可是她总是笑一笑,告诉我哪里她觉得有些不合适,她的话语永远是温柔的,像是母亲告诉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把手塞进插头里是不对的。
让人安静的这种魔力更体现在高三我生病之后,让我平静度过了无数失眠的夜晚。我时常后悔,为什么我没有抓紧在高中的时候像他表白我的心意,当我知道她考上央美的国画系之后,我知道我和她只会越来越远了。
(三)你见过粉色的天空吗?
高二的一天,一架飞机飞过乌鲁木齐夏日黄昏的天空,我坐在教室的窗边,看着它慢慢消失,只剩下白色的航迹线,我在等待晚自习的上课铃,也在等待即将到来的落日。

天空的颜色随时都在发生着变化,从大海爽朗的蓝色变成鲜艳的红色,最后变成了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奇异的粉色,哪怕是在后面的日子里我也再也没有见过,虽然我知道那种颜色是加了专属于回忆的滤镜。
她好像刚从画室回来,因为她的手上有着水彩和铅笔的痕迹。当时我在对着窗外粉色的晚霞发呆,没有注意到她。
“今天天空真好看。”她说。
“是啊。你见过这样粉红色的天空吗?”
“走?”她笑了,用下巴轻轻指了一下窗外的操场。
我愣了一下:“走!”
我们俩从班级的后门悄悄溜了出来,穿过凉爽又阴暗的走廊,来到了空无一人的校园里。现在我怎么回忆,也想不到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只清楚,那天我们没有说许多话,以后也没有了,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场景我一直记到现在——一个十八岁的、荷尔蒙分泌旺盛的男孩看着他暗恋的女孩走在前面,他害羞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头顶粉色的天空越来越暗,变成深沉的紫色,到最后深蓝的天幕繁星点点,我们回到了教室。
我很幸运,当时偷偷带了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成为了我这段记忆最好的证据,证明这不是一场梦,证明了在现实中我也曾和她站在一起,我的身边也曾有过她的气息,也曾有过属于青春的气息和夏天。

(四)“素昧平生的月亮,同一片天空下”
我病了。容易失眠,容易想多,容易走极端。
她走了。去了集训班,没日没夜的画画,我在教室里再也见不到她。
每天晚自习大课间休息的时候,我会听着音乐在操场上走路,那时告五人刚刚火了起来,我最喜欢他们的《从没去过巴塞隆纳》。有一天晚上,超级月亮来到了乌鲁木齐,干爽的风带走了我身上的燥热,我在操场的边缘看着那轮大到夸张的月亮,突然明白了那句“素昧平生的月亮,同一片天空下。”是啊,我和她还在同一片天空下。这种情感是卑微的吗?是一种请求式的期待吗?我想每个成熟的成年人都学会了不再等待,学会了不再天真的乞求,因为只要你是弱小的、天真的、甚至是浪漫的,生活就会伤害你,无情地伤害你,这种飘渺而不实际的情感,只能在青春期的时候出现,但也足够我们去怀念一辈子,去回味一辈子,时而痛苦,时而甜蜜。
后面的日子里在这轮月亮底下,我和许多人说过话,聊过天,有同样在压力下无法喘息的同学,有偷偷喜欢男生的男孩子,有因为女朋友与整个班级女生为敌的,有为了爱情离校同居的……但在这轮月亮下我再也没见到过她,直到今天。

我们俩有个“传统”,新年的时候都会在网易云上给对方发一条祝福的消息。因为有这个契机,我死皮赖脸的在网易云的私信里和她搭上了话。那时候南京的李先生还没有被封,每天晚上我都是在他的歌中入睡,最喜欢他的那首《卡夫卡》:“我是否该写一首悲伤的歌,在你难过的时候唱给你听……”我经常会给她分享我在听的歌,有痛仰的《西湖》,有达达的《南方》,当然也有告五人的歌。那时候我的失眠是经常性的,而且伴随着强烈的想把自己撕开的愿望,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给她发过去一首歌,若无其事地讲讲最近地状态。我们就这样有一句每一句地“盖着楼”。对话里我是那么的幼稚惶恐,她依然温柔平静。



渐渐半年过去了,她凭借优异地成绩去了中央美院的国画系,而我也来到了青岛。在最后一次的网易云私信里,我想约她出来见一面,可是她再也没有回我话。我想她大概也是知道了我的意思,我也知道了她的答复。
(五)你会醒来的,对吗?
教室里空无一人,我坐在靠窗户的第二排,窗外洒下的阳光温柔而坚定,我看见灰尘在阳光里变得柔软,我好像刚刚睡醒,又好像离开了这个世界太久而显得有些陌生。她走了进来,依然是笑着,坐在我的前面:“想去吃鸡腿吗?”我们学校的“状元鸡腿”很是出名。我立马来了精神,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可是我摔了一跤,我醒在爷爷奶奶家的小床上,窗外的阳光还是那样的温柔,可是我却哭了起来,是那种嚎啕大哭,像个婴儿一样的哭泣,我扯破了喉咙在哭喊,两位老人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样,把他们吓坏了,我从一个房间跑到另一个房间,想找到她,我的泪水冰冷,皮肤滚烫,我蠢到用头去撞向坚硬的门框。
我醒了,彻底醒了,也可能是睡着了,彻底睡着了。我发现自己在宿舍的床上,外头慵懒的暖阳把我的被子烤得金黄,这是我最后一次梦见她了,最后一次。
你还好吗?你一定会很好,一定会温柔而坚定,就像我梦里的阳光一样,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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