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与欲

“叮咚——”

从睡梦中醒来，点亮手机屏幕：早上八点二十三，他来得真早。

拉开门，寒气侵体，随之而来的是结实的拥抱，“想我了没。”

“你说呢？”，我睡眼惺忪地靠近他，深吸一口气，是他车里和家里的味道，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葡萄香。

他转身进了浴室。我玩味地倚在门边，一丝不挂，看着些细密的水珠打在他的每一寸肌肤，忽然开始渴望他的怀抱。于是走进淅沥的雨滴声里，用力抱紧他，像渴求甘露的沙地。耳朵紧贴胸膛，心跳声渐快，就是现在了。

沿着微凉的皮肤滑进湿润的雨林里，它裸露而雄壮，像一座土著人的图腾柱，刻满密密麻麻却生涩难懂的文字。我知道这种文字不该用理智去钻研，而要用舌尖去探索，探索它的力量与温度，感受它方寸之间的脉搏跳动。

暧昧而滚烫的水蒸气笼罩着浴室，也笼罩着精致图腾和它的家——滑腻狭窄的洞穴。廉价的钟点房沐浴露味道混着呻吟声，走廊里断续传来拖行李箱的声音，共同构成了这繁华水泥深林里的一隅。

“原来这么想我吗？”，他说。

无话，我用更热烈的情绪回应，像是在宣泄欲望，更像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复仇。

这么多天我在无助中彷徨，在痛苦中挣扎，在无尽的期盼中一次又一次绝望，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感谢浴室里的水汽，让我终寻一宣泄处尽情流泪。

他停下，不解地望向我。

-为什么要哭？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忍不住。

他揽过毛巾裹住我，眼神是那样的深情又无措。镜子此刻又恰好映出两人的侧影，像是一对恋人，又像是敌人。他低头吻住我，无比沉醉。原来镜子并不单纯反映表象，还照出了一只名叫“欲望”的恶魔。

管它呢？恶魔还是天使又如何？他用力地进入我的身体，越来越快，情绪与欲望的闸门一次又一次被冲击着，岌岌可危，终至溃堤，眼泪与水集体出逃成功。

瑟缩在他怀里，像只受伤的小动物，可惜他不是医生，只不过是另一只虎视眈眈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