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对话的摘录

我有許多新教和天主教朋友，我深深敬愛他們，一如我景仰諸多教徒身份的政治家、曆史學家、哲學家和詩人，等等。不過，我不是基督徒，我對話的神和天主不是同一個祂。至少目前不是。我路過教堂，會問好他們的那個祂，但祗是源於一種靠近溫暖的心情。 我不打算把基督教和其他宗教關於「輪迴」的概念做太大區別。輪迴背後的指向的問題，是生命存在*生命意志超出生命存在容許的限度之間的問題，是單向的時間進程中積累無數重影卻必走向絕對否定的問題。常人難免囿於終有一死消解一切成就的事實，宗教的起源則往往就是將不求解的迷思寄託於一個超越人類的象征之中，這個象征往往擁有強大的超自然力量，而且能夠和人對話，前者代表人類社會秩序以外的權力，後者代表根源性的愛……無論是佛還是天主，一神教的核心皆如此。二者合一，以我觀之，即生命之總和的執掌者，到這裡，祂就不僅僅是象征了。在這個象征中，映射祂無限的，即祂身邊的人的有限，只要不斷和他建立聯繫，人類賦予祂的創造將給自己帶來一種和那個限度對峙的機會，人面臨祂的姿勢不是仰望，而是在祂體內的平視。 在世既有了這樣的倚賴為何還要製造「輪迴」的設想？還是因為人將只是生命億億萬之一的局域看得太緊要。我認為輪迴是存在的，因為一切更易和來去都不會超出祂。但人執著於輪迴，都是在逃避自己，不能繼續自己應擔當的生命——祂分配給你的那份生命，即便是那麼微小又有限因為你的意志饑渴又脆弱，當你能夠擔當這份生命，知悉這是需要你珍愛的禮物，你就已經破解了自己盡頭的「絕對否定」，你就是真正自由了，你和祂享有平行的自由，當然，生命存在的自由，還被在時間線上各種秩序綁縛。 記憶和遺忘，獵取和消損，這就是生命行動中恆定的變數。我從不想象前世今生。我清楚，在死亡以前，個人的生命存在就已經在參與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