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原生家庭给你带来过什么伤害吗?
查看话题 >二、被打骂长大的孩子
其实就算没有没有后来Z先生写信,L女士闹离婚,我的童年生活也注定充满了悲剧。
Z先生是个三流音乐老师,一生脾气暴躁,思维巨婴,不会处理人际关系。
之所以能有大学本科文凭,还能学音乐,最后进高校,全是吃了时代的红利,并非是他个人的能力。
然而命运就是这么不公平,你根本无法去探究为何Z先生一生作恶多端,却得颐养天年,寿终正寝。
就如同我无数次思考我到底所犯何罪,要落到Z先生手中,一个年幼的孩子从小就打骂不断,受尽折辱。
Z先生是个极度不适合组建家庭的人,然而他一辈子结了三次婚,生了三个孩子(我是最小的一个)。
即便我不详说,大概也能猜测出,他的前两段婚姻一言难尽,我不好说是他的问题还是女方的问题(因为那时我还没出生),总之他也没什么机会去教育他前两个孩子,当然对方也根本不想让他教育。
总之晚年得到我的Z先生,像是终于意识到老之将至,决定在我身上实现他的音乐梦想。
L女士怀我的时候,他就曾不止一次设想,如果我生来就是六指也挺不错,方便弹钢琴。
这话当然有玩笑的成分在内。
我生下来是个正常人(最起码生理层面上),而Z先生是个不怎么正常的人,而他又比L女士学历高,教育我的重大责任自然就落在他的肩膀上。
可能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一场悲剧吧。
实话实说,只要离开钢琴,Z先生基本是不会打我的,骂当然还是骂。
对于侮辱,咒骂,制造恐怖气氛,Z先生似乎是个天生的高手。
因为他折磨人实在太有一手了,所有他周边的人,越是亲近的人,他的三个妻子,他的三个孩子,但凡和他相处过的,没有一个不受他磋磨的。
幸运的是,她们因为各种原因,早早摆脱了他。
而我是他晚年,上苍赐予他的小玩物。
我那时太弱小了,一粥一饭都仰赖他,逃不掉,虽然我早就意识到他并非良善,可也只能在他身边受尽折磨。
折磨我的工具就是钢琴。
那架折磨了我童年的钢琴于我而言就像时绞刑架,它是我出生时Z先生和L女士花了6000元买的,这笔钱对当年的他们来说,是笔巨款,他们还了好长时间才还清。
都说钢琴是高雅艺术,我从未感觉到,我只觉得别白琴键上满是我童年时期的血与泪。
我大概是3岁开始被钉在钢琴凳上的,Z先生是个脾气极差的人,不管做老师,还是做父亲都不合格。
教育别人的孩子,若是打骂,大概他们的父母是不依的,打骂自己的孩子那可真是手到擒来的事,并且不会有任何惩罚以及不好的后果。
通常情况,只要我弹不好琴,Z先生的大巴掌就会挥向我的脑袋和后背,有时,夏天穿的少,那打起来是真的疼啊。
好半天我头晕晕乎乎的,还要把眼泪憋回去,强忍着疼痛继续弹琴。
倘若我眼泪被他看到,大概会打我打得更欢吧。
说真的,要是打了我,能允许我放声大哭,我身上的疼痛或许会减轻不少,但是……
就如同我上文所说,Z先生真是个折磨人的高手,他一方面给你制造痛苦,一方面还不允许你说出口,让你强硬憋着,憋出内伤,不可以发泄。
大概在Z先生的认知当中,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只有他可以有情绪,其他人不可以有。
所谓要依赖他吃食的孩子来说,我根本不允许有表达情绪的权利。
我就是个十足的受气包。
Z先生面目狰狞,怒骂我,向我挥巴掌的场景我终身不会忘记。
其实除了打之外,Z先生骂人也是一绝,说我是笨,说我将来吃铲铲,进入青春期后,他又说我腿粗得是大象腿。
对啦,还有件事情,我一直记得很清楚,那时,我大概又10来岁了,L女主已经和他离了婚,他打起我来更加肆无忌惮。
我记得那是一天中午,因为我弹琴没弹好,他踹了我一脚,那时我穿的是一条白裤子,可想而知是多么显眼。
这一脚简直造成了肉体和心灵的双重打击,我穿着脏兮兮的裤子在同学面前越发抬不起头来。
这样出其不意,在我弹琴时打我,给我造成了很深的心里阴影,我总是要提防他在不经意间给我一巴掌。
有一回弹琴,他又要打我,我身子一偏躲开了。
他的手打在了钢琴上,当时就疼得他不行。
我当时还听担心他痛不痛,手会不会骨折断掉。
想在先来我还是太善良了,他打我的时候,哪里想过我是否痛呢?
大概在我10岁那年的国庆节后,发生了一件让我感觉到很羞耻的事情。
那个时候,我看了一部电影,电影主人公叫“江山”是个男性,后来偶然学校要留我做件什么事,有个隔壁的女孩也叫“姜珊”,她和我一起留了下来。
因为和这个小女孩在一起边玩边做事,所以那天我回家比较晚。
Z先生见到我后,问清我缘由,知道那个孩子的名字后,首先反问我一句“你和他在教室里面做什么?脱裤子吗?”
我当时羞愤之极。
Z先生他和我一起看到那部电影,在他意识里,叫“江山”的就是男的,他只听到我报出那孩子的名字后,就断定那是个男孩子。
一个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独处一室,必定是不做好事的,哪怕他们只有十来岁。
我现在还记得大概我11岁时的暑假,Z先生定下计划,想让我走艺术生的路线,所以我要拼命练琴准备小升初。
那个暑假打我打得很厉害,好几次我都几乎眩晕,那大概是我第一次意识到Z先生的残暴,我有冤屈无处诉。
我很清楚记得,他打完我让我干活,剪卫生纸。
我当时气得狠了,拿着剪子直接戳进了了有一扎厚的纸巾内,我后来还在我家楼道的墙壁上用发卡刻下了“hen”“sha”两个字。
大概chou·hen的种子就是在那个时候种下的吧,当时L女士已经不再我身边了,没有任何一个人保护我,哪怕是虚情假意拦一下。
因为他压迫实在太狠,特别是升入六年级后,面临小升初,学校老师让周六去学校补课,他觉得花钱又耽误了练琴的时间,就死活不让我去。
可是班主任又不同意,我等于成了夹心饼干,两头受气。
我只能收拾了我一些衣物,以及我喜欢的小物件,牵着我们家小狗离家出走。
为什么要牵走小狗呢?因为Z先生是个虐待狂,他的亲生女儿他都能下死手,更何况是一只小狗。
我家小狗也是惨,从小没少被打,曾经因为Z先生喂它吃苹果,它不吃,被摁着头强塞苹果到嘴里。
我的这次离家出走没过两个小时就被找回去了。
Z先生倒是没有再打我,主要是我都快12岁了,他也更老了,实在打不动了。
那次之后,班主任吓死了,要是我离家出走有个好歹,估计她的职业生涯也要断送了。
班主任很爽快同意我周末不用去补课,我后来小升初成绩不理想,我不知道是不是和没去补课有关系。
或许有或许没有,当已经是没法改变的事情了。
最终因为种种原因,我苦练了多年的钢琴,并没有帮助我考上我们当地较好的初中。
根据就近入学政策,我升入了我们当地最差的一所初中。
那个暑假,坐在我家阳台上,看着外边黑压压的天空,外边暴雨倾盆,掩盖住了我的阵阵哭声。
我不明白,小学时学习还算挺努力,成绩也挺好的我,怎么就沦落到全是市最差的初中了?
大人都在自私自利做他们的事,没有人给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