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阿塞拜疆,可能就是为了遇见你们❤️

第一次对阿塞拜疆这个国家有印象,是今年迪拜世博会的时候,看到阿塞拜疆馆把自己的国旗做成一颗糖果的形状,觉得非常可爱。后来机缘巧合看到了关于扎哈的纪录片,博主在开头介绍扎哈的背景时,强调她是如何在男性从业比例较高的建筑领域奠定了自己的地位,然后用一句“终生不婚”来作结,太酷了!


所以循着想看扎哈的代表作——阿利耶夫中心,我就来到了阿塞拜疆。原来坐飞机不仅会脚肿脖子疼,还会让头发和整张脸都看起来油脏油脏的。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硬是在第一次到达一个陌生的国家,要选择搭乘机场大巴和地铁这些公共交通,在没有购买手机卡的情况下,凭借着“口口相传”的问路模式,一路拉着行李箱在古城的石板路上呱哒呱哒到达了旅店。
终于在艳阳普照的下午到达了酒店门口,正当我准备找照片儿来确认的时候,门开了,一位年轻人面带微笑向我迎来“你一定是Chang吧!”我放下手机,顶着因为汗水而已经快要滑到鼻孔的眼镜抬起头:“哇噻!!也太帅了吧!!”我的心里爆炸出一堆感叹号。埃塞克像一颗清凉的薄荷糖,一下子让人感到清爽起来,疲态一扫而光,我好后悔没有在包里放吸油面纸。
他轻轻地帮我拎起行李箱,带我走到前台,帮我办理入住手续。埃塞克有一半乌克兰和一半阿塞血统,眼睛是在温暖阳光下照射的、加了纯牛奶的海洋颜色。确认好房间后,埃塞克把我领到三楼的餐厅,告诉我早餐的时间,他可能是看到我热的不行,问我要不要喝点咖啡或者茶,他请我,在我的提议下,给了我一大罐加了柠檬和薄荷的冰水,并陪我一起面对面坐在一张小餐桌上。我们的谈话是从我问他从哪里可以买到电话卡开始的,那一刻我还不知道,因为跟他聊天,我没有按照我的旅行计划去第一天的景点;那一刻我还不知道,8天以后,我和这个男孩会变得亲近。

埃塞克的表情和姿态会让我想到阳光的戳爷(Troye),而他专注起来的冷静和傲慢很像年轻时代的伏地魔,一个以自己的星座为傲的天蝎座。我们从艳阳聊到夕照,当我看到橘黄色的落日光芒印在埃塞克的半张脸旁时,我才意识到,厨子、服务员和抽水烟的客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餐厅只剩我们两个在聊天,中间厨子还过来问过“要不要给你俩来点儿小曲奇?”
我看了下手表已经7点半了,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小时,我必须要去买电话卡了,不然无法开始明天的行程,于是我们离开了餐厅,我回房间放行李,等到走下楼到前台的时候,埃塞克站得直直地,朝我说 “a good news”,然后举着手机给我看,原来是他刚刚收到了波兰一所学校研究生的录取通知。我拿着他的手机认真地读着他的录取通知,然后仰头看着他,那表情好像在说“你可真了不起啊”。
“Hug?” 埃塞克跟我说。
我拥抱他的时候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真为你开心啊!”我这样想着。埃塞克会让我想到八年前的自己,收到心仪大学的录取通知时,激动地拉着室友在寝室转圈圈。



买电话卡回来,餐厅还没有关门,于是我去露台吃晚餐,埃塞克坐在了我的对面,也点了一碗西兰花汤。除了我们以外,还有一对以色列夫妇在抽烟喝啤酒,厨子的太太和清洁工坐在第三张方桌前讨论美甲。7天后我和埃塞克一起回忆这个夜晚,所有人,不管是客人,还是酒店的工作人员,都在一起相谈甚欢,真是不可多得的愉悦。
埃塞克跟我一样对神秘学和星座感兴趣,还有灵魂和前世,喜欢世界地理,以及11世纪和12世纪的历史,而16世纪以后他就觉得很无聊了,欧洲控,一直问我为什么从来没去过欧洲旅行……我们就这样聊到了午夜,晚上回到房间我打开行李箱,想到我会在这间酒店住三个晚上,感到一阵欣慰。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餐、厨子特制的巧克力煎饼,还有埃塞克的爸爸,也就是这家酒店的老板,给我切的甜瓜以后,我就出发去了阿塞拜疆国家艺术博物馆。在这间艺术馆中,我第一次发现了雕塑的美,后来去了一些现代的艺术馆,也看到了很多本土艺术家的雕塑作品,我觉得阿塞拜疆的雕塑是真的挺好看的。




从二楼走向三楼,遇到了一位很优雅的博物馆工作奶奶,奶奶的银发发髻、光洁的黑色中跟鞋和针织衫,都让我感受到了“优雅”,每次见到这样整洁的奶奶,我总会想到爱芬女士,就是我的姥姥,那种叠裤子时必须按照裤缝码齐、会随身携带花布手绢的精致老太太。

晚上坐缆车去高地公园俯瞰巴库的夜景,乘坐玻璃小缆车,倒着往上走,看着一点点变小的巴库摩天轮和地毯博物馆,自然而然发出了WOW的声音,和身边的小女孩儿一样激动。
高地公园的后方是一座陵园,安放着130位烈士的墓碑,他们是在阿塞拜疆争取独立与苏联抗争时而牺牲的。走过长长的墓碑长廊,每个人的照片都清晰地印在长方形墓碑的右上角,有很多人的墓前都有烛台和鲜花束,我看了一下生卒,印象中小的好像只有24岁,那时的我,还只知道在铜锣湾买彩色冰淇淋吃呢,可真是惭愧呀。走在公园的大露台上,有很多年轻人悠闲地看海、晒夕阳,这种怡然和愉悦的景象刚好和130座墓碑形成对比。一个为今,一个为夕。

等到晚上回到酒店,埃塞克跟我说:“嘿!我有个提议,其实是我爸爸让我告诉你的,我们可以offer你用比Booking上更低的价格,并且为你升级至阳台房,如果你愿意继续在我们酒店住下去。”
“啊?为啥呀?哇,你爸人太好了,他今天早上还切了甜瓜给我吃!”
“哈哈对,因为大家都很喜欢你,你每次都笑嘻嘻的,看到你就很开心。”
“啊,这样啊,哈哈行啊,没问题,我正好不想拖着箱子跑来跑去。”
于是我在这间酒店的入住,从3天变为了7天,真是一帮好客的阿塞拜疆土著啊,我心里想着。
22:22的时候,埃塞克突然很神秘地跟我说“make a wish”,从那天开始,以后每天的22:22、11:11、00:00,如果我们刚好在一起,就会默契地沉默一分钟,许一个双方都不知道的愿望,放在心里。
到了11点的时候,我俩会同时安静了下来,定在那里不说话,专心用耳朵去听,因为这个时候,他们家前台那架有150岁的意大利老钟就会“duang duang duang”地敲起来,我们都在等它敲11下,但其实只有7下,这真的不太符合数学。

那晚我们两个第一次坐在酒店外面那颗石榴树下的台阶上聊天,在我们一起去爬了有悠久历史的厕所的房顶之后。埃塞克让我教他一些中文,他让我教他“我聪明、我自大、我讨厌小孩儿”,我觉得很酷,慢慢地我开始拿他的自我和“自恋”开玩笑,他也不会生气。他突然很认真地问我,“你觉得可以做些什么让客人们可以看到我们酒店内部的样子呢,这样看起来只有外部。”
我说:“你可以弄个大牌子,拍几张内部的照片儿放在牌子上,然后就放在你们酒店的门口呀!是不是可以?”我看向埃塞克的侧脸。
他轻微地抿了一下嘴,又摇了摇头:“不,那听上去很廉价,像是旅游公司会做的事情,我们是boutique hotel。”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他的性格就像他对事物的选择和他们家酒店的家具一样有质感。



第四天一早我就去了阿塞拜疆著名诗人和作家Hussein Javid博物馆,酒店步行五分钟就到了。有一个专门说英语的导览姐姐帮我介绍,然后会在留言簿上留言。可能是因为参观的途中我问了很多问题,姐姐觉得我有在思考她们国家的文化,于是很开心地送了我这位诗人的诗集,有一本是阿塞拜疆语,有一本是英阿双语,姐姐跟我说,“没事儿你要是看不懂阿塞语的话去学一下就好了。”说的就好像把土豆从冰箱里拿出来一样简单。


午饭时我在Nizami街道的一家咖啡馆吃面,拿出诗集来读,读到Each meeting is always accompanied by a separation.(每次的相遇总是伴随着分离)觉得很符合当下的心境,很现实,一种“无可逃避”和“必须承受”的感觉。

星期二约好了和小董在阿利耶夫见面,一早站在被升级的阳台上开始画画,32度的太阳伴着能把头发吹乱的风,画阳台外的景色,不知不觉就过去了40分钟,后来见面时小董跟我说,其实还挺少有事情可以让人3个小时不看手机的,但是画画算一件,我觉得他说的真对。
收拾好后去餐厅吃早餐,今天埃塞克的爸爸和厨子都在,爸爸用他们刚买的新鲜牛角包、酸奶和奶酪包招待我,埃塞克帮我把餐具摆好后就坐在了我对面的位置上。
“哇噻!你们这儿牛角包这么大的吗?”
“你要是吃不掉可以切一半。”
我拿着叉子切了四分之一,埃塞克说“你应该切中间的部分,那里比较好吃,也有巧克力。”于是我又切下来一部分,然后把第一部分的边角给了他“那这个不好吃的部分你就帮我吃掉吧哈哈。”埃塞克对我翻着白眼,把牛角包放进了自己嘴里。


迟到了10分钟,小董已经在阿利耶夫门口等我了,老远超我挥着手“在这里!”
“哇噻,你这么高啊!”因为没有跟小董见过面,看他朋友圈的照片觉得长了一张娃娃脸,没想到是180的个子。
“是啊,我东北人哈哈!”
于是我们的对话就这样自然地展开了,小董背着他的单反相机、很周到地安排着参观路线,说逛完了看我喜欢哪里就拉着我去拍照。我们从一幅幅照片、画作、装置艺术、乐器、模型和娃娃前走过,从人生经历聊到艺术兴趣还有个性。我跟小董说,我有预感觉得我们应该合得来,没想到我的预感是对的。
小董也是个天蝎座,直接、简单、不做作、爱憎分明、有主见……怎么说呢,反正在我眼里,就是有很多优点,而且他的大方和直接会让我有一种放松和安全感,就是在小董面前,不管我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他都不会指责我或者批判我,我非常享受和他之间的对话方式,因为我通常只跟非常非常熟悉的、知根知底的朋友才会这样讲话,不然就很容易被误会。比如我跟小董说“哇,小董你真的好厉害,照片拍得这么好!”
小董会回我:“对呀姐姐,我就是这么厉害!”
我很喜欢他的个性,非常可爱的孩子。

于是乎,我就在小董的指挥下,开始了博物馆艺术照的拍摄:
“姐姐你侧身站,脚尖这样垫起来,不会的你放心,相机里看不出来垫脚;”
“姐姐看我啊,看我手啊,别笑;”
“姐姐你知不知道用这里的肌肉和这里的肌肉笑出来是不一样的,你要用嘴巴的肌肉笑;”
“姐姐你站过去,我给你背影拍一张;”
“姐姐撩头发,撩头发你会吧,不是撩刘海;”
“姐姐来,你这包我给你背着,不能入画,天呐!你这包好丑啊!”
“姐姐你跑啊,来我给你示范一下,不是真跑啊,是这样;”
小董,你长的好看说什么都对,我在心里这样想。而且他拍的确实好看。



跟小董去咖啡店乘凉,聊人生轨迹和未来打算。然后赶在现代艺术馆关门之前打车赶到,我们在等出租车的时候,阿塞本地人都会望着我们,可能这边比较少东亚面孔。不得不说,相比于之前都是自己一个人走在街上,今天有小董的陪伴,确实非常有安全感。
我们到了现代艺术博物馆,一起探讨喜欢的艺术风格,发现我俩都不太喜欢拼贴艺术。小董跟我讲了解构主义、基理画,还有怎样去看丙烯颜料。我们坐在白沙发上聊天,我很喜欢小董手机壳后面的“小镇做题家”哈哈。

晚上小董带我去巴库最好吃的俄罗斯餐厅,一进门就被俄式繁复的装饰吸引,小董贴心地说不要点太多,因为等下要带我去吃很好吃的肉桂口味甜品。我们俩用柠檬汁和苹果汁碰杯,嘴里嚼着烤鸡肉和土豆泥。聊了一些很个人、很情感性的话题,小董跟我说“对啊姐姐,我就是很信任你啊!”
我说“小董啊,我一开始只是喜欢你的画和你的性格,现在聊了这么多我感觉我很爱你。”对,没错,小董和埃塞克让我对“爱”的感受变得更加辽阔,不仅是亲人之爱、朋友之爱和恋人之爱,就是一种人对人的吸引,一种人对人的爱,一种相惜之爱,或者说,是一种疼爱。

晚上走回酒店的路上遇到了一架马车,总想找找马车附近是不是有水晶鞋,这些天遇到的这些人和这些经历,让我突然恍惚是不是正身处童话之境。
星期三去Gobustan和Absheron去看了小火山、火神庙和千年的岩石壁画,大概六点多回到酒店,清洁工小姐姐看到我进门,忙去叫埃塞克。回房间喝水的时候听到敲门声,一开门埃塞克一只手撑着墙壁歪着身子站着:“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一般不都是九点多,除了昨晚,昨天好像十二点了吧?”
“妈呀我累死了,今天一早去看火山了,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因为太热了。”说完之后我突然发现,这样伸着懒腰的真实自己,我可以面对埃塞克展现,也可以面对小董展现,但是酒店的其他员工,我依然会保持着社交礼貌“嗯,我很好,今天玩儿的很开心”。
我意识到了,我在他们面前的自由、无束缚和安全感。
“那我在楼上等你,我们一起吃晚餐吧!”
我们面对面坐着,我问他我今天是不是看起来很疲惫,埃塞克咬着一口沙拉摇着头说“No, you look perfect”。然后每天早晨,我见到埃塞克时,我都会跟他说“你看起来很完美!”他会回我“你也是。”
忘记是聊到哪里,埃塞克很自然地告诉我了一件他比较私密的事情,直白、坦诚又很清醒,我真的由衷佩服,而与此同时,我特别荣幸能成为这样被分享秘密的人,我把手伸向他,他也紧紧握了我两下,我感受到了很大的能量。
“你怎么会告诉我呢?”
“因为我信任你。”
我记得小董当时也是这么回答我的。


从七点到凌晨两点,我们从餐厅到前台到外面的石阶和露台,聊了整整七个小时,我们不忘在22:22、23:23和00:00的时候默默许愿,并且互不打听。埃塞克说他从没跟别人这么聊过,“You are rare, the first and the last”,然后他望着遥远的夜空,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After you check out, I will be boring, I will miss you”。我们把身体分别窝在两把藤椅里面,听着巴库老城的风声。然后一起走下楼梯,分别去房间睡觉。
“如果我这个夏天没有来阿塞拜疆,没有选择这间旅店,我是遇不见你的。”
“当然。”埃塞克特别喜欢说这个词。

第二天一早小董约我吃阿塞拜疆当地早餐,又送了我两幅自己的画,只因为他记得我在博物馆说过自己很喜欢买纪念品,他就记了下来,可真是细腻的天蝎。一开始小董不想我打开,因为他觉得自己画的不好,临走前还是打开了,我喜出望外,因为其实从一幅画的配色和内容是可以读出一个人的性格的,小董用的蓝色清澈又洁白,我感受到了他个性中的那份无暇感,所以我特别喜欢。我们在地铁站轻轻地拥抱,然后告别,我去艺术馆看最后一个展,小董去图书馆背俄语单词。
我十分坚定地觉得,能够遇见小董和埃塞克,是我生命中的加分项。他们太特别了,是很少见的如此迷人的人类。他们让我感受到了人类身上的一种鲜活感,是真实,也是比真实更加灵动的一种姿态,我特别喜欢。这些人曾经在你生命中留下过一些什么,或者是在你黯然神伤的时候给过你一束光,或者是间接改变过你的生命,他们的重要性在于,都在你的人生中下过锚。

晚上回酒店门口画画,遇到小朋友坐在我的身边,他的爸爸看见了,一会儿拿着面包给我吃,一会儿拿玻璃杯要给我倒果汁,一会儿又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了个垫子让我坐着,可能怕我直接坐在石头地上会着凉。
画完了整个轮廓,我就坐在酒店门口开始画一些相对细节的地方,埃塞克出来坐在我旁边,指着门上贴的号码“你要把我的电话也画进去吗?”我突然一愣,因为这样的情景我好像曾经经历过,我和一个人坐在一棵树下,我在画对面的房子,旁边的人跟我说过一样的话,我惊讶地跟埃塞克说,他一点也不意外地回答我:“也许我们前世就认识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餐,埃塞克帮我把箱子从房间拎到前台。然后转头拽拽地对我说“Get out of my hotel”,我轻轻地抱了他一下,然后对上了他那双真挚的蓝眼睛,埃塞克不紧不慢的说“我觉得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去欧洲吧,迪拜我没什么兴趣,因为太现代了,我们可以约在波兰或者德国”。我嘱咐他一定要看好offer上面的截止日期,千万不要错过入学,他点头同意,然后又抱了我一下,白茶一般的香水味,就像我第一次见他闻到的一样。
“那……我走了。”
“好,我会看着你走的。”
“So sweet.”
我拉着箱子走下台阶,走了两步之后我回头向埃塞克挥手,他像一座雕塑一样直直地站着、看着我,一只手拿着手机横在身前,一只手朝我轻轻地挥着,冷静又优雅。
在去机场的路上,坐在出租车上时我突然流下了眼泪,我想到小董跟我说的一些话,人之所以不喜欢分别,是因为离开这个人之后你就离开了一部分的自己,告别了小董和埃塞克,我就告别了可以“自大地讲话”的自己。



最后想讲一个小故事,跟旅游团来看火山这一天,中间经过里海的时候车突然停了下来,导游跟我们解释说是第一次这么操作,因为车上有个俄罗斯爷爷想去里海游泳,所以剩下的,两个阿塞拜疆人、两个荷兰人、四个哈萨克斯坦人、他的太太和我,大家都陪着爷爷走去了海边。爷爷脱下凉鞋和T恤,一个人静静地走进里海。看着爷爷入海的背影,那一刻我感受到,人类必定一生会与孤独为伴。

他的爱人拿着T恤和凉鞋就那样站在岸边,望着海里那个人。我突然意识到,是啊,我们注定要独行走过很多路,很崎岖、很辛苦,但是我们忘记了,会有人在望着我们和等着我们,有人在过去等着,有人在未来等着,相逢必定是离别的开始,而再见的另一层含义是:等你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