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英】塔比·杰克逊/弗蕾亚·罗斯
- 出版社:译林出版社
- 原作名:What Would de Beauvoir Do?
- 译者:吴庆宏
- 评分:8.6
- 阅读时间:2022/7/25-8/2
【第一章】政治与权力
【一、什么是女性主义】
西蒙娜·德·波伏瓦为女性权利的讨论奠定了理论基础。她说,我们所说的“女人”一词意义不明。她指出:女性是被社会教化”成为“女人的,即“她”在不同文化中的内涵不同,根据她所处的社会对她的角色设定,她的存在可能并不令人满意。
她打开了一扇灵活理解女性气质的大门,这在今天的性别流动观念中非常活跃,并确定了女性在争取平等的过程中会反复遇到的三个问题:女性的生理形态、女性所谓的”心里特征”和社会经济权力的匮乏。
(1)生理不能决定命运
>公元前4世纪的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 在《政治学》第一卷中声称:“女性的天性和她们所有的潜能都源于她们的生理特征。”亚里士多德接着起劲地写道:“男性天生优越,而女性天生低劣;他们一个是统治者,另一个是被统治者;这个原则必然适用于所有人类。”
在中世纪,欧洲出现了几位女性权利的独狼,如德国女神学家希尔德加德·冯·宾根(1098—1179)、法国作家克里斯蒂娜·德·皮桑(1364—1430)和弗朗索瓦·普兰·德·拉巴尔(1647—1723),他们“放肆”地反对女性被分配的“自然”地位:主要是男人的助手,使得男性可以追求理想的生活。在18世纪,随着“人权”观念的兴盛,又有一批作家开始谈论不同性别的人类所经历的不同生活,如法国的奥兰普·德 古热(Olympe de Gouges,1748—1793)和英国的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Mary Wollstonecraft,1759—1797)。她们发现当男人谈论“人权”时,他们实际上只在谈论“白人男性的权利”。因此,她们要代表“女性”集体发出反对的声音。女性主义作为一场政治运动由此拉开了序幕,并且迅速发展起来。
(2)女人不是男人
>19世纪末,第一波女性主义者开始打破固有的“女性”概念,主张:女性应该被视为享有完整经济和政治权利的个体公民;
>20世纪出现第二波女性主义者,以激进的姿态出现,把波伏瓦的《第二性》奉为圣经,开始破除女性有着基于生理和心理的“弱点”的陈旧观念,即男性是主体,女性是他者。第二波女性主义者意识到得从根本上审视性别状况,找出女性的真实想法和生活方式,而不是回应男性的观点,从女性的视角和语言探索女性的经历,女性运动在理论上有了巨大的飞跃;
(3)第三波和第四波浪潮
>20世纪90年代第三波要求回归“女性气质”,通过反转性别歧视、种族歧视和阶级的符号、赞美“差异”,认为各种群体和身份都是平等的;
>21世纪,女性之间拥有了相互交流的能力,第四波女性主义正在迅猛成长。
【二、男性拥有的权利我都有了,难道不是吗?】
1975年,在墨西哥城召开的第一次世界妇女大会上,巴西女性主义者多米蒂拉·巴里奥斯·德·琼加拉(Domitila Barrios de Chungara,1937—2012)的讲话更直接地表达了上述观点。她说,她能看到两种解放。其一认为只有当女人的行为举止跟男人的一模一样,而不论这些行为的对错,女人才能获得解放。
她说,那些希望跟男人完全一样的人,都是“拥有一切的富有女性”,她们采用的方法对于劳动妇女是没有意义的。她说,我们希望“自己像个堂堂正正的人一样得到尊重,我们希望我们能参与问题解决和各类活动——文化、艺术、文学、政治和工会活动——解放意味着无论在家中还是在外界,我们的观点都能得到尊重!”
引自 男性拥有的权利我都有了,难道不是吗?
>琼加拉点出女性权利的三个重要问题:
①女性权利是否已经被庄严地载入“人权”法案?
②如果答案肯定,是否贯彻这些权利具体措施?
③女性问题都被视为“家庭内部事务”,它们是否因此被排除在庄严的司法权力之外?
(1)女性权利是否有所不同?
>女性的生活和日常体验引发出各种不同的问题,其中包括女性的身体主权等重要权利,它们始终都没得到考虑。
>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有人信誓旦旦地认为,甚至从怀孕那一刻起,男人对胎儿的权利或未出生的胎儿的生命权就凌驾于女性对自己身体的权利。
女性身体之所以在“人权”方面问题重重,在于女性具有生育的能力。
女性需要掌握自己的身体权和人生选择权,但它们往往因为法律不敢跨越家庭的雷池而无法得到实现。
新泽西州女性全球领导中心创建者夏洛特·班奇说,如果把当今被用于抵债的妇女儿童、家庭奴隶和性奴的数目相加,你会发现人类历史上从未有哪个时代有这么多的奴隶。而奴隶是没有任何权利的。引自 男性拥有的权利我都有了,难道不是吗?
>你所拥有的权利以及各类机构对权利的执行与否,都取决你生活的地方、拥有的财富、肤色、身体状况和周围的宗教氛围。
>夏尔·傅里叶:“女性权利的延伸是社会进步的基本原则。”
【三、我为什么要费心去投票,这又不影响我的个人生活?】
历史上大多数时候,在大多数国家中,舆论在当权者眼中都是微不足道的。世界上最古老的议会的发源地在冰岛,从公元930年,它就开始倾听“所有自由人”的意见,该“民主”思想为后来兴起的议会奠定了基调。引自 我为什么要费心去投票,这又不影响我的个人生活?
1792年,作家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说,不该把女性看作“好像是永远长不大的、无法自立的孩子”。她在其开创性著作《为女权辩护》中,试图证明女性在智力上和男性没有差别,只是女性始终被剥夺了接受教育的权利,使她们无法增加自己的知识,培养理性能力。
她还指出,不让女性接受教育的背后可能有政治的原因。她主张:“开阔视野能够强化女性的头脑,让女性不再盲目顺从;由于权力总是寻求盲目的顺从,暴君和贪恋肉欲者自然努力把女性蒙在鼓里,因为暴君只需要奴隶,而后者只需要玩物。”
引自 我为什么要费心去投票,这又不影响我的个人生活?
(1)轰炸行动
>在埃米琳·潘克赫斯特和米莉森特·福西特的领导下,英国女性采取了新的战斗行动。
>1913年,妇女选举权倡导者爱米丽·戴卫森冲上赛道攫取国王的马缰,结果被马踏伤。虽因伤势过重而过世,但是她的死达到了预期的目的:突显了妇女参政事业。
(2)美国选举权运动
>1848年,卡迪·斯坦顿及其废奴主义伙伴卢克丽霞·莫特在纽约州的塞内卡瀑布举行会议,讨论女性的社会权利、公民权利和宗教权利。
>1893年,新西兰政府最先给予妇女选举权。及至1900年,女性运动迅速波及五大洲。
(3)我先爱不需要再为这一切担心了,是吗?
>虽然如今除梵蒂冈以外,所有国家均已赋予妇女选举权,但有些国家的女性权利依然受到严格限制。
【四、素不相识的男人为什么要喊我“甜心”?】
当完全陌生的男人说出“甜心”等明显“充满爱意”的词时,大多数女性都会产生特定的反应。她们一般会觉得自己在精神上(甚至是肉体上)对这个男人退避三舍。男人只想表现得好像他只是“很友好”,而女人却似乎蛮不讲理。如果她真的反对,他很可能会说“亲爱的,你怎么一点都不幽默呢?”他又用了一个假装亲昵的词,把这种令人不安的交流的所有责任都推给女人。女人感到手足无措,男人却肆无忌惮。引自 素不相识的男人为什么要喊我“甜心”?
美国女性主义者玛丽莲·弗莱注意到,它们常常会造成一种双重束缚。她在《性别歧视的系统性鸟笼》一文中指出,“oppression”(压迫)一词的词根是“press”(按压),因为压迫意味着让一群人承受各种各样的压力,使他们被限制、被约束或者被束缚。女性在生活中面对着一张复杂的压力网络,如果女性违反了任何规则,她们就会受到惩罚,遭受损失或蔑视。
她说,这就是性别歧视的真意;它不仅否定了女性的平等权利,还规定了女性的行为举止。引自 素不相识的男人为什么要喊我“甜心”?
(1)活在鸟笼里
>弗莱说,压迫如同鸟笼。如果凑近看,每一根金属丝都不会困扰到笼中的鸟儿,但后退一步看到整个笼子其实像“铜墙铁壁”一样限制鸟儿。这就是压迫难以被我们察觉和辨别的原因。
她们一生从小到大,单身或为人之妻、为人之母,直至年老体弱,都会在社会中遭遇各方势力联结而成的压力之“网”。而在家里和工作场所,当她们将社会的期望内化,想要“做个好女人”并招人喜欢,这些行为就会起到进一步强化压迫的作用。由社会规则和期待编织出的这只鸟笼既是外在的,又是内化的,以致这个完美的结合看起来“十分正常”。
引自 素不相识的男人为什么要喊我“甜心”?
>如果女人拒绝将压迫状态视为正常,会发生什么呢?
外部世界的第一种反应通常是对女人的抱怨轻描淡写,坚持认为这是因为她太愚蠢或太缺乏幽默感而无法善解人意(这常常足以让女人翻着白眼走开)。在弗莱看来,外部世界的危机感会随着女性的反叛程度而发生变化。我们可以预测,女人如果穿着性感,会被视为卖弄自己的性魅力,可是如果她着装中性,则会被说成不修边幅,或者“不像女人”。如果她言辞激烈,她就成了娼妓或者荡妇;反之,则是“淑女”,却因此太过纤弱而无法应对严肃的探讨或生活的现实。引自 素不相识的男人为什么要喊我“甜心”?
>在日常生活中,如果一个女人发现自己被如此称呼,这可能与当时的情况存在某种内在联系,以致男人要借此重新确立他的支配地位。
罗杰·布朗和阿尔伯特·吉尔曼的经典文章《权力与团结的代名词》,称谓语可以改变对话的权力结构,将平等的成年人之间的对话变成强者与弱者至之间的对话。
如果谈话双方用同等的语言互相称呼的话,表示他们彼此平等。反之,则隐含着高下之分。在这种情形下,亲昵称谓并不表示亲密,而是要宣示优越地位。引自 素不相识的男人为什么要喊我“甜心”?
>记者索菲·古里安对人们的用语进行研究,发现:
那些杀害伴侣甚至屠杀整个家庭的男性常常把自己的罪行归因于伴侣的行为举止(“发脾气”或“崩溃”),而与自己无关。
她还表示,媒体还经常忽视这些案件中男性的长期暴力行为。这些事件可不是所谓的“激情犯罪”或“家庭惨剧”(在男人杀死配偶和孩子后再自杀的新闻里,这是一种典型用语)。
古里安说,这些词汇使得针对女性的暴力行为看上去平庸而正常,甚至微不足道。她说:“语言在杀人。”引自 素不相识的男人为什么要喊我“甜心”?
【五、常言道女人比男人更重感情,这话有错吗?】
美国心理学家彼得·格利克和苏珊·费斯克在论文《模糊的性别歧视清单:敌意和善意的性别歧视之分》中指出,同样的力量(和神话)在男女关系中也发挥着作用。
随着人类向农耕社会转变,男人为了在自身位置上获得成功,希望女人能扮演特定的角色。他们采取了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假装女人“天生适合”扮演这些角色。
这些刻板印象可能会加剧群体之间对抗和反叛。如果它们表现为赞美而不是贬损,它们就更容易被从属群体接受,甚至被她们内化,以致她们真的自以为与生俱来就拥有这些特点。这就意味着女性会认为:支持男人的工作,照顾孩子和家庭,富于同情心、关爱和友善,乃是女性的天职。引自 常言道女人比男人更重感情,这话有错吗?
(1)模糊的性别歧视
>格利克和费斯克认为,男女之间不平衡的权力关系还受到一个额外因素的影响,就是女性拥有的“二元权力”。
二元”指的是任何由两个部分组成的关系,在任何异性恋夫妻之间,双方都存在着一种相互依赖的关系——男人虽然拥有结构性权力,但他们在性关系和生育孩子方面离不开女性。
格利克和费斯克认为,这是敌意随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模糊不清的另一个原因,并最终表现为两种形式:敌意的性别歧视和善意的性别歧视。这两种性别歧视都包含三个方面:父权制、刻板印象和性意味,只是前一种形式公然地充满敌意,另一种形式却看似充满褒义。引自 常言道女人比男人更重感情,这话有错吗?
(2)敌意的性别歧视
>搞敌意性别歧视的男人往往通过暴力和威胁来管束妻子,认为女人柔弱,就应该受男人控制。
>在充满敌意的刻板印象中,女性被描述为婊子、丑八怪、母老虎、老古板和悍妇等。
(3)善意的性别歧视
男性他们表现为对女性怀有感情,但仍然觉得有必要在任何男女关系中占据主导地位。他们为男性主导权辩护的理由更温和,他们所持的刻板印象“更容易令人接受”。这种形式的性别歧视看起来或听起来都相对文雅。
采取“善意”态度的男人表现得更像“父亲”。他们认为女人比男人更柔弱,但不以此为借口威胁她们屈服,而是把自己看作女人的保护者和供养者。引自 常言道女人比男人更重感情,这话有错吗?
(爹味)
>采取善意态度的男人把女人理想化,倾向于崇拜女性,把一些女性具有成为完美妻子和母亲的特性;最喜欢把妻子形容成“更好的半边天”。
>如果奉承令你感到不适,你可能经理过这种歧视。它听起来很有礼貌,却会让你在权力格局总处于劣势。
【六、只有白人女性才关心女性主义?】
(1)由具象来定义
我们每个人都处于一个特定的身体里,这个身体“甚至从最开始……就拥有不止一个身份”。
美国犹太白人作家阿德里安·里奇认识到,不同身份在同一个身体中共处,意味着“我不仅要理解拥有外阴、阴蒂、子宫和乳房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还要理解我所拥有的白色皮肤将我引向的地方,以及未将我引向的地方”。引自 只有白人女性才关心女性主义?
(2)交叉性和差异性
> 金伯利·克伦肖提出了“交叉性”的概念,来解释黑人女性在同时受到多种力量压迫的生活。
>全世界工人阶级女性和有色女性都受到这两种相互交叉的力量的影响。
【七、女性主义为什么没能给我们带来平等?】
2017年,联合国开发计划署根据从23个国家收集的信息,发布了《性别平等指数》,表明认为女性享有平等机会的男性在美国占72%,在印度和加拿大均占76%,在英国占67%。而或许让人并不奇怪的是,在接受调查的女性中,认为自己拥有平等权利的人数比例要小得多(约占45%)。
也就是说,男性和女性的观点都无法准确地反映现实。
美国作家苏珊·法鲁迪(Susan Faludi,1959— )在20世纪90年代初对这种差异进行了研究,并意识到这种对于现实的扭曲是一种更为宏观的现象的组成部分,它最终将导致每一波女性主义浪潮的失败。她将这种现象称为“反冲”。引自 女性主义为什么没能给我们带来平等?
>西方第一本重要的女性主义理论著作是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的《为女权辩护》(1792)。沃斯通克拉夫特被公认为是女性主义的鼻祖。她呼吁人们采取行动,反对女孩和成年女性缺乏教育和经济独立的现状。
美国活动家芭芭拉·桑蒂(BarbaraSantee,1937— )博士在《致年轻活动家的信:不要放下旗帜》(2012)中写道,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其实很简单。1917年,当妇女参政论者站在白宫门前要求选举权时,她们被警察逮捕并拖走。每个人在被带走之前,都把手中的旗帜递给另一个妇女参政论者。
虽然举旗的女人变了,但是旗帜仍在。正如妇女耗费七十年之久才赢得选举权一样,桑蒂说,我们现在也必须为实现平等而献身——我们必须始终高举这面旗帜。引自 女性主义为什么没能给我们带来平等?
【第二章】约会与性关系
【一、约会的男性每次都坚持要买单,我该怎么办?】
(1)骑士风度过时了吗?
西蒙娜·德·波伏瓦在《第二性》第二卷的开篇写下了她最著名的话:“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变成的。”第二波女性主义者跟随她的脚步,探讨了男女了解性别及其社会角色的过程。引自 约会的男性每次都坚持要买单,我该怎么办?
>任何有利于女性却实属性别歧视的所谓绅士行为都是善意性别歧视,因为它满足了人们的刻板印象,将女性置于弱者的位置。
(2)交易型关系
最难听的话说,如果一个男人为所有的约会买单,而你反过来又通过和他发生性关系来回报他,这就为交易型关系奠定了基础。女性主义者会认为,这个男人在收买你,这是有问题的,特别是在考虑到社会上的性工作及其经济运作方式的时候。
所以问题依然存在:你买单是因为你真的想付钱,还是因为你担心约会对象会指望你为他的付出做出一些回报?
对约会中性行为的进一步研究发现,在美国校园里,83%的女性从高中的高年级开始,就在约会时遭到男性的性侵犯。更重要的是,女性主义意识的崛起和约会费用的分担,并没有让约会的侵犯行为减少。
因此,AA制并不能使你免受性侵犯,只有选择合适的伴侣才能使你幸免。引自 约会的男性每次都坚持要买单,我该怎么办?
(3)新规则
>美国激进女性主义者凯特·米利特著作《性政治》中鼓励读者瓦解困扰男女双方的性别刻板印象。
她认为,我们所扮演的角色不仅会限制我们,也会鼓励我们进入连我们自己都难以习惯的行为模式。美国女性主义者格洛丽亚·斯泰纳姆(Gloria Steinem, 1934— )主张,女性需要唤醒自己的全部生命意识,不要害怕以不同的方式行事。斯泰纳姆所推崇的女性主义关注女性自尊,你应该优先考虑自己的行为方式,而不是根据约会对象的行为来判断他是否适合你。引自 约会的男性每次都坚持要买单,我该怎么办?
>明智的办法是谁提出约会就由谁付账。要敢于为约会买单,看看对方是否收到冒犯了。你也许能借此了解他并且了解你自己。
【二、在线交友软件会不会物化我们?】
>从很多方面来说,以貌取人只是一种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伴侣的高效方法,或者是交友APP让你相信这一点。
>约会软件只是一个概率游戏。
>在任何以图像为基础的交流平台上,人们都会根据你的长相来judge你,这是现代生活事实的其中之一。
(1)两性平等?
在《美丽神话》(1990)中,美国作家娜奥米·沃尔夫(Naomi Wolf,1962— )研究了这一转变对社会的影响(当然变化发生在出现约会软件之前)。沃尔夫说:“事实上,女人能像男人凝视女人那样反其道而行之,把男性视作性和审美评价的对象;我们也能毫不费事地从一大堆男人中选出‘理想’的男性;如果我们能像拥有其他一切那样拥有美男子,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不会拒绝。”“但是,那又怎样?”沃尔夫说,“即便如此,女性总体上还是首先选择把男人视为人。引自 在线交友软件会不会物化我们?
>沃尔夫的论点提醒我们,虽然现在男人也遭到物化,但男女之间仍然存在不平等。男人从小受到的教育会引导他去物化女人,而女人却不会经历这个过程。
(2)爱情带有种族偏见吗?
>约会软件正在改变人们寻找伴侣的方式,越来越多地影响了人们对于魅力的看法。
加拿大裔美国女性主义者舒拉米斯·费尔斯通(Shulamith Firestone,1945—2012)在《性的辩证法》(1970)中对父权制的脸谱化标准感到失望,因为父权制下的女性被告知,想要在这世上生存,她们必须让自己符合某种形象。
现代的在线交友世界,有一件事是显而易见的。这个世界并没有更多地接受我们的差异,而是恰恰相反。如果你不符合社会标准,那么你就很可能找不到爱人。你必须泯灭个性、东施效颦,才能在约会平台上增加你的社交价值。“因此,女性变得越来越相像,”费尔斯通说,“而与此同时,社会又期待她们通过外表来表达个性。”引自 在线交友软件会不会物化我们?
【三、一夜情有什么不对?】
(1)亲性行为女性主义
>20世纪70年代兴起的亲性行为运动时期,同时见证了LGBT(女同性恋、男同性恋、双性恋和跨性别者)权利运动:性解放意味着爱任何你想爱的人,用任何你想用的方式表达自己,而无所谓是否通过异性恋关系。
(2)卧室里的父权制
在20世纪80和90年代,安德里亚·德沃金和凯瑟琳·麦克金农等激进女性主义者发起了“性战争”,反对亲性行为运动。她们会告诉你,大多数情况下,当你做爱的时候,你只是在参与男人对于狂喜的追求。德沃金和麦克金农的思想流派认为,只要女性继续生活在对强奸和性虐待的恐惧中,她们就永远不会拥有性自由。
20世纪70年代的激进女性主义者认为,只有获得比现在更大的安全感,你才能真正满足你的性欲。美国女性主义者卡罗尔·万斯(Carole Vance)在《愉悦与危险:走向性的政治学》(1984)中探讨了这一观点的微妙之处: “性既是一个限制、压抑和危险的领域,也是一个探索、愉悦和能动性的领域。只关注愉悦和满足,可能会忽视女性行为的父权结构;只谈论性暴力和性压迫,则可能会忽视女性在性能动性和性选择方面的体验,并无意中增加了女性生活中的性恐惧和绝望。”
格洛丽亚·斯泰纳姆认为,女性在性行为中常常被视为单纯的客体。正是社会理解性的方式,使得你无法掌控自己的性生活。引自 一夜情有什么不对?
(3)性革命的局限性
激进女性主义者舒拉米斯·费尔斯通指出,男人无法在不贬低女性的前提下爱上她们。她说,这就是为什么“性革命”并不意味着女性的解放。因为女性仍然受到双重标准的束缚,她们需要时刻把爱和性结合起来。
对于这个问题,美国哲学家玛丽·戴利(Mary Daly,1928—2010)采用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属灵态度,她认为:女性的性欲和贞洁理想只不过是厌女主义者和父权制的另一种压迫手段而已。引自 一夜情有什么不对?
【四、我为什么要假装性高潮,又不敢告诉伴侣?】
>女性性高潮在很大程度上被忽视,并且被审查排除在文艺作品和媒体平台外。但是性高潮关乎你个人,而与媒体无关。
>研究发现,LES比异性恋女性有更多的性高潮,因此这一困境主要属于异性恋女性。
(1)阴道性高潮的神话
美国的马斯特斯和约翰逊研究小组是对女性的性行为进行科学研究的首个团队。两年后,安妮·科特(Anne Koedt,1941— )写了一篇关于女性性行为的文章,从激进女性主义者的视角审视了马斯特斯和约翰逊的发现。这篇题为《女性性高潮的神话》的文章审视了阴蒂性高潮和女性生理解剖的证据。引自 我为什么要假装性高潮,又不敢告诉伴侣?
(2)女人天生性冷淡?
澳大利亚作家吉尔曼·格里尔在《女太监》(1970)中哀叹道,女性之所以对自己的性需求如此陌生,是因为她们从小所受的教育和男孩不一样,她们并不被鼓励去了解自己。
在谈论女性性行为方面,西蒙娜·德·波伏瓦明显领先于她所处的时代。她对男女性行为进行了比较,在《第二性》中,她提出,如果一个男人想要性生活,他就会去做爱,达到性高潮,然后欲望消退。可是对于女人来说,这个进程似乎并不是线性的,或者说并非如此简单。引自 我为什么要假装性高潮,又不敢告诉伴侣?
(3)该怪罪媒体吗?
>美国激进女性主义者约翰·斯托尔滕贝格所言:“色情制品是关于女人的谎言,却揭示了关于男人的真相。”
(4)女性的奥秘
弗里丹援引了心理学教授亚伯拉罕·马斯洛完成于20世纪30年代的一项研究,而马斯洛考察了性欲与女性的“支配感”、“自信”以及“自我水平”之间的关系。与你经常在电视和电影中看到的相反,研究发现,女性的主导地位越高,她对性的享受就越多,也越容易达到性高潮。弗里丹指出,这些女性活得更自我,因此更容易投入到情爱中。引自 我为什么要假装性高潮,又不敢告诉伴侣?
>你的性高潮是你身为女人的权利,也是人权。
【五、我活得既幸福又成功,谁会在乎我是不是单身?】
你的工作进展顺利,你正在享受生活。然而,每次你参加社交聚会,或者更糟糕的是,每次你参加大家庭聚会,所有人都想知道你是否在约会。如果你没有,那是为什么呢?这些对你私生活的频繁打探何时才能结束?为了让他们闭嘴,你该回答自己在约会吗?你为什么在乎他们的想法?
“单身”女性是一种现代现象,你肯定会注意到电视或广播经常提到她。报纸上会有文章提醒你,你快过黄金生育年龄了;你最好的朋友会建议你,赶紧试试新的交友软件。诸如此类的事情表明,我们生活在一个单身女性与现实格格不入的世界里。引自 我活得既幸福又成功,谁会在乎我是不是单身?
(1)老处女vs钻石王老五
与你处于同一境地的单身男性根本不会遇上这类问题。
澳大利亚裔英国女性主义者吉尔曼·格里尔写下了《女太监》一书,深入探讨了这种双重标准:“大龄未婚女性一定是错过了机会……而男人只是还没有找到真命天女。”
格里尔在书中明确说明:社会对两个处于相同情况的人区别对待,仅仅是因为他们的性别不同。引自 我活得既幸福又成功,谁会在乎我是不是单身?
(2)父权制与资本主义
加拿大裔美国人舒拉米斯·费尔斯通。费尔斯通的思想很激进,她特别关注社会主义者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和卡尔·马克思的作品。通过采用他们的政治思维方式,来解释女性在父权制和资本主义制度下是如何受到压迫的。
所以,人们必然会期待你安定下来并与人谈恋爱,但如果你有力量和决心面对这一处境,你无疑会得到费尔斯通的喝彩。她说,女性身份总是和异性紧密相连,这个社会令你只有先被男人爱上后才能爱自己。引自 我活得既幸福又成功,谁会在乎我是不是单身?
(3)先爱你自己
>20世纪60-70年代是反战和性解放的时代,第二波浪潮特别关注自爱和自我实现的问题。
“当我们能够看到真实的自己并接受自己时,我们就为自爱打下了必要的基础。”美国女性主义者贝尔·胡克斯在著作《关于爱的一切》(“2000)中写道:如果我们爱自己,我们就给自己的内在提供了一个机会,让它得以拥有我们一直渴望从别人那里得到的无条件的爱。”引自 我活得既幸福又成功,谁会在乎我是不是单身?
格洛丽亚·斯泰纳姆也对爱情及其与自尊的关系感兴趣。这位美国作家通过自己研究女性主义的方法,鼓励你关注外部压力如何对你的自尊造成影响,你的个人生活如何被社会支配,以及社会对你的期望是什么。
斯泰纳姆敦促女性在别人身上寻找爱之前,先在自己身上寻找爱。她称盲目寻找爱情的女性为“瘾君子”,并表明她们在缘木求鱼,在错误的“外在实在”中寻找自我。“我们中很多人不愿承认:我们仍然相信,我们能在外在实在中,在另一个人的身体和头脑中,找到自己缺失的部分。”引自 我活得既幸福又成功,谁会在乎我是不是单身?
>生活远不是一场等待的游戏,无论有没有男人,你都可能过得快乐或不快乐。
>如果你很快乐,并且真诚面对自我,这本身就是一种反叛。
【六、我能让男友成为女性主义者吗?】
>社会总是期望“主导”地位由男性持有。
>固收传统性别角色的男性更有可能在性生活上胁迫他人,更有可能责难强奸的受害者,更容易接受亲密伴侣间的暴力行为。
(1)为什么女性主义对你的感情有好处?
>女性与自认为是女性主义者的男性的两性关系都更为健康。
美国新闻学教授罗伯特·詹森(Robert Jensen,1958— )对男性女性主义者的议题进行了论述。在2017年出版的《父权制的终结:写给男性的激进女性主义》中,他介绍了男性如何在不试图“拯救”女性(否则将再次陷入掌权者的陷阱)的情况下,成为社会变革的盟友和推动者。詹森把女性主义描述为给予男人的礼物,并认为女性主义是最有说服力的理解性、性别和文化的方式。他还展示了,统治我们所有人的父权规则是如何危害人类和我们赖以生存的地球。引自 我能让男友成为女性主义者吗?
(2)伟大的男性女性主义者
英国哲学家和政治经济学家约翰·斯图尔特·密尔(John Stuart Mill,1806—1873)就位列为争取女性权利而做出重要贡献的第一批男性。
约翰·斯托尔滕贝格则是一位离我们的时代更近的女性主义男性代表,于1987年创办了“男人可以阻止强奸”组织。引自 我能让男友成为女性主义者吗?
(3)女性主义惠及所有人
>女性主义值得我们奋斗的理由不在于女性是我们的家庭成员,而是女性是我们人类的同胞。
【七、我想向男友求婚,这样做好吗?】
>人们对求婚的态度正在倒退。
>在求婚这件事上我们仍然深陷传统的窠臼,例如从女方父亲手中结过新娘的做法,是基于历史上女儿属于父亲的财产观。
(1)爱很简单,婚姻关系不简单
在《性的辩证法》中,舒拉米斯·费尔斯通研究了权力如何在男女婚姻关系中发挥作用,以及同样的权力如何改变我们的个人感受。在费尔斯通看来,爱很简单,婚姻关系才是问题所在。爱“因为权力失衡而变得复杂、隔阂、堕落”。她说:“我们已然明白,爱需要相互示弱,否则它就会有破坏性;爱的破坏之力只有在双方不平等的情况下才会施展开来。”引自 我想向男友求婚,这样做好吗?
(2)男人为什么要求婚
>男人俘获女人,男人向女人求婚。男人行动,女人服从。
研究者发现,男人仍然被赋予“结果权力”,因为他们的伴侣把男性求婚视为“爱和关心的表达”。从“求婚场地”(想想埃菲尔铁塔和海滩)到其他夸张的浪漫姿态,这是男人仅有的被期待展示他们更温柔、更浪漫、更“女性化”一面的时刻,也是男性毫不含糊地表达自身感受的时刻。
对男性的这类求婚姿态,吉尔曼·格里尔通常持典型的怀疑态度,认为它们只不过是烟幕弹,掩盖了某些东西的缺失。
“但是这样的人并不存在,可是生活在性幻想的近视中的年轻女性却容易在子虚乌有中找出他们。当男人打开车门、操纵领班、挑选礼物和挣得钞票时,这些往往被认为是浪漫的举止:许多女性为了寻找浪漫,甚至乐于牺牲自己对伴侣的道德判断。”引自 我想向男友求婚,这样做好吗?
格里尔认为,女性之所以想要浪漫爱情是因为爱情是一种迷幻剂:她们将开开心心地抛弃自己的理性思考,让自己沉浸在男人是救世主、婚姻是避风港的世界里。因此,对于那些相信童话故事的女人来说,向男人求婚是一件根本无法接受的事情。这需要你拥有能动性和自我决断力,这需要你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引自 我想向男友求婚,这样做好吗?
(3)求婚表演
如果你向男友求婚的话,这会不会使你看起来太主动、太独立或太具有攻击性?
美国哲学家朱迪丝·巴特勒(Judith Butler,1956— )在性别建构方面做了大量工作。她在富有影响力的著作《性别麻烦:女性主义与身份的颠覆》(1990)中进一步发展了西蒙娜·德·波伏瓦的思想:“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变成的”,并提出“变成女人”也可以被看作是一种表演。引自 我想向男友求婚,这样做好吗?
【第三章】婚姻与家庭生活
【一、童话般的婚礼,童话般的婚姻?】
>婚姻体制不仅取决于你生活的世界、信奉的宗教、家人和朋友的习俗惯例,以及你受到的文化和经济影响。
(1)我们是否将婚姻置于爱情之上?
西蒙娜·德·波伏瓦在《第二性》中认为,女人常常忽视爱情,而关注社会对于她们结婚成家的期望。引自 童话般的婚礼,童话般的婚姻?
>由于社会条件的局限,婚姻才成为问题的解决方案,而不只是爱情的归宿。
>我们相信婚姻是爱情的幸福结局,却忽视了现实。有多少部迪士尼电影是关于一对中年夫妇需要克服婚姻问题的?幸福的结局就是故事的终点,这就是婚姻的目标。
(2)童话般的婚礼:花钱,花钱,花钱
>向你贩卖婚姻梦想的不仅是杂志,从儿童文学到广告和电影,所有媒体都试图让我们相信:婚姻以某种方式让生活变得更美好。
(3)那么,女孩该怎么办?
美国哲学家玛丽莲·弗里德曼(Marilyn Friedman,1945— )会告诉你,你在婚姻中付出的最大代价是失去你的独立。在大多数文化中,新娘都是转让给丈夫新家庭的财产。
弗里德曼在《自主、性别和政治》(2003)一书中指出,婚姻对女性来说比对男性更危险:因为人们认为女性相比于其丈夫,好像给婚姻关系带来的东西不多。女性是被带到或转移给新家庭的。用极端的说法就是,你的丈夫供养你,给你安全保障,他是你的救世主。他可能是你的白马王子,也可能不是。引自 童话般的婚礼,童话般的婚姻?
【二、婚后我该不该随夫姓?】
(1)传统对我有何用?
>你会发现传统有一个反复出现的中心思想——“传统”规约在大多数情况下有利于男人,不利于女人。
【三、我和丈夫都是全职职工,为什么家务活都得我来做?】
(1)我想讨个老婆
男性可以从女性伴侣身上获得如此特殊的待遇,以致一位激进的女性主义者甚至宣布:“我想讨个老婆。”
1971年,格洛丽亚·斯泰纳姆主办的第一期《女士》杂志上就刊登了女权活动家朱迪·布雷迪(Judy Brady,1937—2017)的这篇极具讽刺意味的文章:《我想讨个老婆》。布雷迪解释了如果她有个全身心地支持她、让她的生活变得更美好的老婆,她将获得哪些好处。“我想讨个老婆,她会照顾我的生理需要。我想讨个老婆,她会使我的家干净整洁。她会照顾我的孩子,也会照顾我。我想讨个老婆,她会洗衣、熨烫、修补,必要时更换,她会把我的私人物品放在合适的位置,以便我在需要时能立即找到。”布雷迪彻底抓住了男性的特权精神,在文章结尾写下一句发人深思的话:“天哪,谁不想如果大家都没有老婆会怎样?讨个老婆?”引自 我和丈夫都是全职职工,为什么家务活都得我来做?
(2)第二份工作
“第二份工作”是阿莉·罗素·霍克希尔德(Arlie Russell Hochschild,1940— )首先提出的概念,也是她在1989年出版的作品名称。
霍克希尔德强调:家务分配不均不只是“家庭”问题,也对职场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影响。她说,无论是身为家庭主妇还是职业母亲,女性都被要求做出巨大的牺牲。引自 我和丈夫都是全职职工,为什么家务活都得我来做?
>家庭主妇付出的代价是与主流社会渐渐脱节,职业女性付出的代价是由于进入劳动市场而缺少额外的情感能量来应对家庭。
【四、我真的想要孩子吗?】
任何说过“我不确定我想不想要孩子”的女性都会明白,在现代社会的大多数圈子里,这仍然是一句忌讳的话。不想要孩子?你不可能是认真的。遇到对的人,你会改变主意的。当你的生物钟开始嘀嗒作响时,你会改变主意的。等你怀上自己的孩子,你会改变主意的。
你原以为这只是你和配偶之间私下决定的事情,但是到了某个时间节点,它会突然在家人和朋友之间,在工作单位或网上的任何场合成为公众审查的话题。因为即使在21世纪,一个不想要孩子的女人也是不可理喻的。引自 我真的想要孩子吗?
>吉尔曼·格里尔在《女太监》中发表认为,撇开舆论不说,生育不是女性的义务。
(1)男人比女人更想要孩子吗?
阿德里安·里奇在《生为女人:母性作为经验和体制》(1976)中指出,在任何这些领域中,母性从来没有真正得到正确的理解。母性实则是一个需要探索的新领域。 然而,利用女性的身体来控制女性却并不新鲜。“男人对女人身体的控制毫无革命性可言,”里奇解释道,“女人的身体正是父权制得以确立的基础。”引自 我真的想要孩子吗?
她甚至更进一步思考:对一个真正独立的女性而言,生活会是什么样子?这样的女性不用母亲或妻子来定义自己的身份:“你能想象有些人会多么羡慕你能自由地工作、思考、旅行,以自己的身份而不是以孩子的母亲或男人的妻子身份进入各种场合吗?……我们还没有耳熟、现成的名字来称呼这样的女人:她通过自己的选择来定义自己,既不借助孩子,也不借助男人,而是采取自我认同,自己选择了自己。” 引自 我真的想要孩子吗?
(2)为人父母是一种受压迫的形式?
>对于一些女性主义者来说,孩子只是社会压迫女性的另一种方式。
费尔斯通认为童年的问题在于:“缺乏与童年现实的接触,使得每一个年轻的成年人都易于陷入自己儿时所轻视的孩童式的情感用事。”
她建议社会开发让孩子在母体之外孕育的技术。在她看来,这将是实现男女真正平等的唯一途径。引自 我真的想要孩子吗?
(3)“你的想法会变的”
英国记者凯特琳·莫兰(Caitlin Moran,1975— )在《如何做女人》(2011)中写道:“如果一个女人说她根本不想要孩子,那么世人肯定觉得很奇怪。他们会说:‘噢,不管你最后做出怎样的决定,别这么快就下定论。’——仿佛(也不管你愿不愿意)性交、怀胎,再把一个大活人从肚子里生出来,然后把余生都投入到孩子的福祉中,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引自 我真的想要孩子吗?
>世界不需要那么多孩子。
>生养孩子只对想要孩子的人来说是快乐的。
>社会需要接受女人做女人的新方式。
【五、究竟什么样的家庭才算是正常?】
>20世纪后期,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模式受到广告推崇;
>20世纪60年代末,同性恋解放运动逐渐走向兴盛;
>20世纪80年代,酷儿理论与当时的女性主义理论都迅速发展。
女性主义者贝尔·胡克斯则以其典型的注重感情且和平的方式加入了这个问题的讨论。她在《一切都是为了爱》(2000)中指出,家庭并不是人际关系的最佳运作方式。相反,我们应该在爱的基础上建立生活。她认为给予人类爱和安全感的是社区,而不是核心家庭。“在我们的社会中,很多关于‘家庭价值观’的讨论都突出了核心家庭,即由父亲、母亲以及最好是两个孩子组成的家庭。”胡克斯指出:“在美国,核心家庭被当作最主流也最可取的养育孩子的组织形式,人们认为它将确保每个人获得最大程度的幸福。当然,这只是关于家庭的幻想。在我们的社会中,几乎没有人仅仅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
引自 究竟什么样的家庭才算正常?
【六、谁应该休假带娃?】
它一直以各种不同的形式出现在女性主义议程上,因为儿童养育涉及女性主义理论的许多重要领域。母性、生物本质主义、家务劳动、资本主义、阶级、机会平等
它会将女性带出公共领域,带回私人领域,它使女性无法外出工作。即使她最终回到了工作岗位,也可能会使她在工作中的机会受到限制。母性妨碍了女性的发展。 引自 谁应该休假带娃?
(1)机会平等始于家庭
1973年,社会主义女性主义理论家希拉·罗博瑟姆在《女性的意识,男性的世界》中写道,无偿家务劳动和照顾孩子是女性受压迫的核心议题。罗博瑟姆认为:“我们在家庭中的劳动得不到认可,只会令我们远离行业中更好的工作,并成为令我们被指责为游手好闲和不够可靠的借口。家庭和工作之间的断裂,加上女性承担家务和照顾孩子的责任,助长了长期的不平等。” 引自 谁应该休假带娃?
(2)难道女性不比男性更擅长育儿吗?
你可能被大自然设计成生孩子的人,但这并不是让你整天一个人在家照顾孩子的理由。
西蒙娜·德·波伏瓦在《第二性》中指出,女人从婴儿期开始就被反复告知,她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生儿育女。她们被灌输“母性的光辉”,母亲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的“非凡荣耀”可以压倒她所有的缺点。
波伏瓦指出,这样的想法影响了女性为自己做选择的能力,她们甚至不清楚自己是否想要做母亲。引自 谁应该休假带娃?
(3)为什么爸爸也需要女性主义?
研究表明,那些早早参与照顾孩子的父亲,在后续育儿中也会更加积极主动。这对于那些在职业和个人两方面寻求平等合作的家庭来说,分配好照顾孩子的工作至关重要。引自 谁应该休假带娃?
【七、我女儿非要人叫她“公主”,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1)生来命已注定
西蒙娜·德·波伏瓦对孩子婴幼期和童年期的思考超越了她所处的时代,她对塑造年轻人生活的成长岁月做出了具有说服力的论述。对她来说,孩子的身体是他们第一次体验(父权)世界的工具,因此,基于生理特点而对孩童身体所做的任何预设都会影响他们的自我认知。
“如果在青春期之前,甚至从孩提时代开始,女孩就已经表现出性别特征,那不是因为她受到了‘神秘的本能’的影响,才变得被动、爱撒娇或具有母性,”波伏瓦说,“而是因为从她生命之初,她就被强行灌输了天职的概念,其他人对婴儿生活的干预才是问题的根源。”
“女人是后天变成的,而不是天生的。”引自 我女儿非要人叫她“公主”,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世界从他们出生的那一天起就在塑造他们。
(2)玩具教会孩子什么?
>儿童玩具包含很大的性别歧视。
>你给孩子买的玩具类型正在影响他们在生活中获得的机会。如果你的女儿想当公主,那也没问题。只要你向她证明,她也可以成为一位擅长数理化的公主,并且可以追求她想选择的任何一条道路。
【第四章】工作与薪酬
【一、我只想做个家庭主妇,可以吗?】
(1)女性的奥秘
>鉴于全球女性重度抑郁症的患病率高于男性,研究表明,这种情况不因社会阶层、收入、种族、文化、饮食、教育或其他社会经济因素二发生变化。
【二、我的收入为什么比他低?】
英国女性主义哲学家詹妮弗·索尔(Jennifer Saul,1968— )在2003年发表的著作中指出,女性所面对的一大问题在于她们一直被社会视为抚养孩子的人。如果女性被认为有(或以后可能有)其他责任,并且会干扰工作,那么她们在这个过程中将被降级。
问题的核心是,女性很难从这种文化视角中解放自己,很难被视为专业人士,而只会首先被视为女性,其次被视为劳动者。引自 我的收入为什么比他低?
(1)提高自我价值
>巴布科克和拉斯切夫指出两个影响女性协商工资的原因:
①许多女性在社会中对自己和成功的期望值很低,因此她们光是能得到一份工作就很感激了,以至于没有想过要和老板协商薪资;
②女性不知道自己工作的市场价值。
(2)“女性工作”价值较低
《全球性别差距报告》(2017)指出,只要女性开始大量进入某个行业,那么“该行业与工资相关的福利就会减少”。这意味着,尽管一些国家已立法确保“同工同酬”,然而当女性占工人的大多数时,工作本身似乎就贬值了。引自 我的收入为什么比他低?
【三、我太心慈手软,做不了领导?】
>传统视角贬低了“女性”特征,让有事业心的女性陷入奇怪境地:
①太友善:你不是一个领导者;
②不友善:你不是一个正常女人
无论友善与否,“我们都不想雇你做领导。”
(1)符号女性
1977年,美国教授罗莎贝斯·莫斯·坎特(Rosabeth Moss Kanter,1943— )出版了一本开创性的著作,名为《公司里的男女》。该书考察了《财富》杂志评选的500强企业中女性高管的经历,指出在任何一家公司或机构的高层职位中,女性所占比例都不足15%。
罕见的高层女性在组织内部通常被视为“符号”成员,她们因此承受着特殊的压力。
符号女性会有一种受到高度关注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并无裨益,反而会导致工作压力增加,让她们觉得有必要抑制任何情绪表达(因为这种情绪会被周围的人夸大)。其次,她们会在社交上被其他员工孤立:她们与(在数量上占主导地位的)男性之间的差异会被夸大,导致她们遭到排斥,同时也令她们与公司里的其他女性关系疏远。再次,符号女性认识到,她们容易受到性别偏见和期望的伤害,这对她们不利。引自 我太心慈手软,做不了领导?
(2)宠物、母亲、狐狸精还是铁娘子?
坎特发现,当一个组织中仅有少数女性担任管理角色时,她们会被不习惯与女领导共事的同事和主管划分为四种刻板印象:宠物、母亲、狐狸精和铁娘子。前三种类型是男人“可以接受的”,因为她们本质上是无能的。最后一种类型指的是有能力的女性,她们被看作另类和怪人,因为她们既“不友善”又缺少“女性”特征(因此不完全值得信任)。引自 我太心慈手软,做不了领导?
>铁娘子:注重成果和效率,被认为不够注重关系性品质,被视为过分男性化和“过于有男人气概”。
>宠物型女性:因女性比例过低而象征性地获批进入公司董事会的女性。好像吉祥物一样,对男性的威胁等级很低,被当做一种消遣,通常被认为是不称职,且不能作为董事会上的严肃参与者。很容易被架空。
>母亲型女性:人们只注意女性领导富有同情心和善于照顾人的一面,抵消了她们可能对竞争者构成的威胁,周围人视她们为傲慢的女教师,既无聊又专横且笨拙。对她们的刻板印象是:虽然有一定能力,但不能担任关键领导角色。
>狐狸精:身居高位,善于利用自己良好的人际关系进行职场社交,可能会被看做狐狸精。这种刻板印象使人们得以利用女性的吸引力来贬低她们的能力。
【四、当我要求涨工资时,领导却说工资算法太复杂,怕我被绕晕了,他这是在想什么?】
>你的领导可能认为女性缺乏理性,进一步假设女性对数学的理解弱。
>知识就是力量。女性无论如何一定要接受教育。
【五、上司坚持要我穿高跟鞋上班,这合法吗?】
(1)荡妇羞辱,罗马风格
古罗马人得为很多事情负责。直到公元前3世纪左右,男女都穿宽松的“托加”袍。然而在公元前215年,罗马颁布《奥皮亚法》,禁止女性拥有超过半盎司的黄金(历史学家认为这相当于征用女性的财富),并规定了她们的着装规范。已婚妇女必须穿一种名叫“斯托拉”的长及脚踝的束腰外衣(纽约港的自由女神像穿的就是这种衣服),引自 上司坚持要我穿高跟鞋上班,这合法吗?
【六、为了拼职场,我必须跟男同事一起出去喝酒吗?】
(1)男性视角
>无论本身的专业水平如何,女新都可能会被套上狐狸精的刻板印象。
>在“我无法抗拒”和“让人无法抗拒是你的错”之间存在着一片模糊的灰色地带。
>如果男女之间的每一次互动都被看做性的互动,那么很多日常工作就完全不可能完成。
(2)女性视角
>如果你想跟同事一起出去喝酒,以此建立人际关系,你现在就会琢磨,男同事是否与你想得一样。他们可能会认为,这种互动存在性暗示,当然他们也可能不会这么认为。令人恼火的是,即使他们不认为会有性行为,他们也可能会把你的行为解读为具有潜在威胁,并以一种性贬低的方式“让你回到自己本来的位置上去”。
罗伯·威勒(Rob Willer,1977— )等研究人员将此归因于“男性气质的过度补偿”,男性为了应对威胁,开始表现出一种极度的阳刚之气:他们不仅以“男性”的方式回应,而且以一种过于男性气概的方式回应。
根据罗斯·麦克米伦(RossMacMillan)和罗斯玛丽·加特纳(Rosemary Gartner)1968年的研究,失业丈夫的在职妻子面临着更大的家暴风险]。引自 为了拼职场,我必须跟男同事一起出去喝酒吗?
(3)性骚扰
从事领导力研究的詹妮弗·伯达尔(Jennifer Berdahl)教授建议我们使用“基于性的骚扰行为”,来讨论在性的基础上贬低或羞辱个人的行为,因为这种行为并不意在“性”,而是意在控制。引自 为了拼职场,我必须跟男同事一起出去喝酒吗?
>如果跟你交谈的男人害怕自己在女人面前控制不住自己,那就准备好离开他,或者准备好失业。
【七、女性画像非要裸体才能被收入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人们经常反复问道:“为什么没有伟大的女艺术家?”1988年,艺术史学家琳达·诺克林(Linda Nochlin,1931—2017)就以此为题发表了一篇论文。她认为,女性在艺术领域受到许多体制的束缚,她们能创作出当前数量的作品已然是奇迹,而要想让作品进入博物馆展出则比登天还难。引自 女性画像非要裸体才能被收入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1)承认女性的贡献
。历史学家贝蒂尼·休斯(Bettany Hughes,1967— )指出,女性始终占人口的50%左右,但只有0.5%左右的历史在书写女性。公元前5000年左右出现了一个“巨变”——衡量成功的标准变了。此前,衡量一个文明成功的标准是它的连续性,此后却变成了它的扩张性。引自 女性画像非要裸体才能被收入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2)为什么得到称赞的总是男人?
“玛蒂尔达效应”,这是科学史学家玛格丽特·罗西特在1993年创造的新词,指的是历史上女性科学家的许多成就都没有得到足够的承认,而史书中对男性科学家的称赞却数不胜数。引自 女性画像非要裸体才能被收入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第五章】媒体中的女性
【一、我敢在网上畅所欲言吗?】
>社交平台是现代重要的获取信息工具,一方面帮助世界变得更美好,但也成为剧中侮辱他人的新场所。
>相当多的受害者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她们都是女性。
互联网而言,这说明了什么?或者正如作家、博客作者和网络犯罪专家塔拉·莫斯在2017年的一次演讲中一针见血地指出的那样:“这并不是出自深渊,也不是出自‘互联网’,而是出自我们自己。我们作为一种文化,正把偏见倾注到我们使用的技术中。”引自 我敢在网上畅所欲言吗?
>如果把现状单纯看做是互联网的问题,等于没有抓住问题关键。
>只要任何公共领域的女性仅仅因为她们是女性而受到攻击,我们就不会拥有平等。
>“你的沉默不会给予你保护。”
【二、我为什么对女明星的长相如此着迷?】
>社交媒体平台,图像和视频正逐渐主导公共话语,并且助长了大众的肤浅。
>公众人物面临持续的审视,不是以为他们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而是因为他们的外貌。这种审视更针对女性。
>太阳下无新鲜事。
>媒体总是和女性过不去。
正如沃尔夫在《美丽神话》一书中所言:“尽管许多女性意识到,自己的注意力就这样被集中到外表上,但很少有人完全理解,这种注意力的转移在政治上的作用:当人们对运动的注意力被分散,转而聚焦女性领袖的身体特征时,人们就可以不理会其他方面,而只是评价她们要么太漂亮,要么太丑。”引自 我为什么对女明星的长相如此着迷?
(1)通过镜头看自己
桑塔格还表示,当我们花时间看别人的照片时,这其实并非无害的乐事,或者一种“负罪的享受”。实际上,“照片在向我们传授一种新的视觉编码过程,它改变和扩大了我们对值得看和有权看的事物的界定。它是一种语法,更是一种观看伦理”。
如果你花费太多时间通过别人的图片看世界,你可能会开始相信你所看到的一切。但是,这些图片不是现实,它们经过编辑,是别人希望你看到的世界。引自 我为什么对女明星的长相如此着迷?
【三、也许我没有我想的那么“直女”..】
>在网络的帮助下,我们开始慢慢认识到性欲的广谱性。
奥德丽·洛德就是这样一位女性主义者,作为一个黑人女同性恋者,她因为自己的性取向而受到歧视。她在《年龄、种族、阶级和性别》(1980)中写道,人类将自己看作不是“男人”就是“女人”,这其实具有很大的局限性。引自 也许我没有我想的那么直女……
(1)所有的女人都是女同性恋吗?
在20世纪60和70年代,这是一个备受争议的话题。如第三章所述,吉尔·约翰斯顿在这方面尤其直言不讳。这位著名的美国女性主义者有句名言:“除了尚且不知道同性恋是怎么一回事的人以外,所有的女人都是女同性恋。”引自 也许我没有我想的那么直女……
>性取向来自你的内心,如果社会试图让你认为异性恋是唯一的真爱,这将是一种极端的限制。
>洛德说:试图满足别人对你的期望,这是一种浪费精力的行为。人们需要学会同时保有自己的所有不同之处,并拥抱它们。
【四、我为什么要不停地购置新衣?】
(1)女人从什么时候开始与购物联系在一起?
>品牌会告诉女性,她们的身份是由她们所购买的东西决定的。
娜奥米·沃尔夫在《美丽神话》中指出,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对消费文化形成最佳支撑的市场主要由刻板的性别克隆人组成:想要物品的男性和想要成为物品的女性,以及由市场支配的不断变化且用后即弃的物品”。引自 我为什么要不停地购置新衣?
(2)购物病:自恋和购物狂
西蒙娜·德·波伏瓦是第一位就此进行探讨的女性主义者。在《第二性》论自恋的章节中,她探讨了女性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么无能为力,因此必须找到一些东西来赋予她们的人生以意义。引自 我为什么要不停地购置新衣?
贝尔·胡克斯在文章《吃掉他者》(1992)中所说的那样:“时尚界也开始认识到,利用他者文化可以增加产品销售量。”引自 我为什么要不停地购置新衣?
【五、电影行业的女性身影在哪里?】
>电影行业的女性要想在四十岁以后继续工作,就必须克服种种困难。
(事实上,目前越来越多的行业现状都是如此)
(1)少数派女性主导的电影所面临的压力
>“那部电影承受的压力很大,”盖伊在谈到《伴娘》时说道,“[它]必须制作精良,这样其他女性主导的喜剧才有希望被制作出来。这就是女性在娱乐圈的现状——所有的事情都悬而未决。”
引自 电影行业的女性身影在哪里?
(只有正常且富有同理心的女导演才能创作出更多立体且多面的优秀女性角色)
(2)镜头和男性凝视
劳拉·穆尔维(Laura Mulvey,1941— )认为,摆脱好莱坞男权体制的唯一途径,是用女性主义的方法从根本上挑战和重塑经典好莱坞的策略。在起步阶段,他们鼓励在传统的工作室路线之外创作电影;世界各地的独立电影都经常挑战好莱坞大片的固有模式。
穆尔维特别指出,女性往往在电影中被描绘成被动的角色。她写道:“在女性传统的展示主义角色中,她们既是被观看者,又是展示者。她们的外表被赋予了强烈的视觉和性欲的冲击力,因此她们具有了被人观看的特性。”在穆尔维看来,如果女性要在工作场所或任何地方实现平等的表现,她们必须像男性那样被描绘,而不是被物化。引自 电影行业的女性身影在哪里?
(3)一幕属于女人自己的场景
但正如英国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在近一个世纪前所指出的那样,这个问题并不仅仅是性的物化问题。在《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中,她发现男性总是不厌其烦地描绘女性,而他们的笔触往往非常狭隘。“她们时而是母亲,时而是女儿,”她写道,“但几乎无一例外,她们都因为与男人的关系而得到呈现。引自 电影行业的女性身影在哪里?
>为了让女性扮演更多的角色,保持性别平衡,男性需要接受更多并非主角的演艺工作,并接受较低的薪酬。有助于创造一个更为平衡的娱乐产业,让每个人都能得到他们想要和应得的媒体内容。
【六、我们为什么需要女性杂志?】
>女性需要争取到自己的言论空间才能推动真正的改革。
【第六章】这是我的身体
【一、不可能的完美】
英国心理治疗师苏西·奥巴赫指出,全球化本来可能带来许多不同的美丽观念。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全球化不仅将美丽理想浓缩为一种特定的类型,而且还导致这种刻板印象被全世界的人接受并采纳。引自 我为什么总觉得自己胖?
(1)女人为什么在乎模特?
娜奥米·沃尔夫认为,女性必须留心“女性气质”这个关键词,谨防自己被指向一种看似“自然”而实际完全由男性建构的观念。
沃尔夫认为,资本主义和父权制在此携手合作,制造出消费者、廉价劳动力以及有偿男性劳动者家中的无偿劳动帮手。不断变化的“女性气质”观念是用来控制女性的工具;让她们认为父权制资本主义制度想要从她们身上得到的一切都是“自然的”,而实际上这是一种“社会胁迫”。引自 我为什么总觉得自己胖?
(2)独立和身体形象
1920年左右,沃尔夫提到了女性主义时尚史学家安妮·奥朗德的著作,因为奥朗德首先发现:在这段时间之前,人们对女性美的观念是非常不同的。
15至17世纪的艺术作品所描绘的“美”女有着“丰满的腹部”,18至19世纪的“美”女有“丰满的脸庞和肩膀”。她们看起来健康强壮。然而,奥朗德指出,在1918至1925年间,“新的流线型身材以惊人的速度取代了更具曲线美的形式”。突然之间,对女性的视觉描绘呈现出“病态的模样、贫穷的模样和紧张疲惫的模样”。 引自 我为什么总觉得自己胖?
曾经被锁在家庭“监狱”里的女性,现在被锁在自己身体的监狱里,试图不断地关照身体,评估身体,以一种永无止境的方式改变身体,以实现一个完全无法达到的目标。沃尔夫说:“无穷无尽却转瞬即逝的美丽取代了无穷无尽却转瞬即逝的家务劳动。引自 我为什么总觉得自己胖?
【二、如果男人能生孩子,是否一切都将改变?】
印度教万神殿承认两种形式的女神:孕育神,如帕尔瓦蒂和悉多;凶神,如迦梨。
迦梨戴着颅骨做成的项圈,穿着被肢解的手臂串成的裙子,经常被描绘成站在湿婆身上,似乎要把湿婆踩死(有点类似社会对于女性主义者的刻板印象)。在这里,女性被“显示”为一个强大的弑男者。
迦梨这一形象有助于我们理解身体是如何在权力动态中发挥作用的,因为她不仅代表了男性对女性权力的恐惧,同时也代表了对湿婆所代表的“意识”或灵性的“身体”的压制。引自 如果男人能生孩子,是否一切都将改变?
(1)身体的诅咒
>子宫被看做是导致女性软弱无能的原因。
【三、我真的需要脱毛吗?】
在《高加索女性体毛与美国文化》(1982)一文中,女性主义者克里斯汀·霍普(Christine Hope)调查了女性脱毛的历史。她提出,最有助于我们理解某种特定文化的东西,恰恰是被看作“理所当然”的日常习俗,所以脱毛问题值得关注。
1920至1940年腿毛被接受;1941至1945年腿毛遭轻度排斥),它们恰恰与女性在政治和经济上取得重大进展的时代重合。引自 我真的需要脱毛吗?
(1)女性主义与色情
女性主义社会学家盖尔·迪内斯(Gail Dines,1958— )对色情行业进行了广泛的研究和书写,她声称色情业的广大受众正在影响人们对现实世界的期望。这意味着色情制品已经成为儿童性教育的主要形式,他们正在通过这些网站了解“作为一个男人(或女人)应该是什么样子”。引自 我真的需要脱毛吗?
【四、如果我怀孕了,别人能决定我该不该把孩子生下来吗?】
(1)必要的自主权
在20世纪60年代,法国的莫妮卡·威蒂格(Monique Wittig,1935—2003)和美国的凯特·米利特等第二波女性主义者将生育政治作为女性主义运动的核心。她们说,女性必须对自己的身体拥有自主权,任何人都不应该控制别人的身体。这适用于任何情况,而不仅是“复杂情况”。引自 如果我怀孕了,别人能决定我该不该把孩子生下来吗?
(2)要两个人才能怀孕
1991年,女性主义哲学家苏珊·舍温(Susan Sherwin,1947— )发表了《女性主义伦理视角下的堕胎》一文,她指出在对待堕胎的方法上,女性主义与其他运动或学科不同,因为女性主义重点分析的是女性如何怀孕。她认为,女性应当有自主权,而其自主权要有意义,就必须包括堕胎的自由,原因在于女性的从属地位使她们难以拒绝男性对她们身体的性接触。
性胁迫是一种常见的做法,尽管有些女性可能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为她们已经被社会化,成为顺从和顺应男人愿望的人。女性还受到生育胁迫(这是一种亲密伴侣之间的暴力行为,指的是男性伴侣为了使女性怀孕,不顾女性的反对,强迫女性进行不受保护的性行为)和强奸的威胁。女性有可能意识到自己遭受了生育胁迫(当男性使用威胁手段时),也可能意识不到(在避孕方法被以某种形式破坏的情况下)。引自 如果我怀孕了,别人能决定我该不该把孩子生下来吗?
【五、我为什么害怕走夜路?】
(1)强奸的正常化
1975年,激进女性主义者苏珊·布朗米勒(Susan Brownmiller,1935— )出版了一部关于强奸的历史巨著:《违背我们的意愿》。布朗米勒认为,强奸被男性视为征服者的行为,让他们感到巨大的成功。
男人往往凭借“四大神话”,为自己的强奸罪辩护。第一个神话是“所有女人都想被强奸”。这种说法暗示了,即使女性说“不行”,她们实际上也是在说“可以”,进而取消了征求同意的必要。
第二个神话是“如果强奸确实违背了女性的意愿,那么她们就不会被强奸”。
第三个神话是“她自找的”。这是“强奸犯把责任从自己身上转移到受害者身上的典型方式”。言下之意是,这个女人身上有某种东西(比如她的短裙,她的“轻率行为”,她的性经历)足以促成强奸。这种悲剧在于,它给女性带来极度的不安全感,以至于许多(可能是大多数)强奸受害者事后都在为“她们自己的行为、举止、衣着引发了针对她们的可怕罪行”而痛苦万分。
第四个神话是“如果你躲不过强奸,你不妨放松一些,享受一下”。引自 我为什么害怕走夜路?
>受害女性总会因公开曝光感到羞耻而没有告发强奸犯,社会的双重标准让她们在某种程度上自己为遭遇承担责任,并且害怕遭到报复。
>“强奸即使没有发生,也已经实现了对女性心理健康和情感健康的最终影响”。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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