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
电影从飞机落地开始,亚历山大从旧金山赶回巴黎是为了观礼父亲受勋这样一个重要时刻。在机场帮老妇从传送带上取行李的细节,可以看出他对周围人需求的敏锐。导演随后迅速密集地向观众头脑里输入了巨大的信息,即使没有后来的强奸案,也足以让细心的观众了解他是一个一直走在正确路上的优质男青年。 因为父母已经分居,他和父母分别通电话时,会留意不让对方陷入尴尬。即使和保姆对话,也保持配合。方方面面的细节透露出亚历山大的玲珑乖巧。此时,观众大概率已对他产生了正向的期待。 母亲克莱尔,知名左派作家。亚历山大继承了她的温柔。另一方面,克莱尔同时又是女权战士,相信正义,相信世界可以按照程序改造的更好。 母亲把亚历山大邀请到自己的新家中,同她的情人父女一起共进晚餐。从席间的对话,我们了解到他更多学业背景。早些年在音乐学院学钢琴,现在美国旧金山斯坦福大学读土木和环境工程专业。从学业选择可以看出他在艺术,技术与道德上也做到了完美的平衡,超凡的即注重建设发展又重视环保的精英理念。如果没有发生后续这桩案件,亚历山大注定是完美的人生赢家。 但母亲对亚历山大敞开了新家庭的大门,并没有让亚历山大感到舒畅,反而对母亲的情人不以为然。当母亲让他带她情人的女儿米拉一起去参加派对时,就为后续的案件埋下了伏笔。 米拉是一个并不开放的人,她妈妈严苛的宗教信仰对她是深深的束缚,所以她逃到爸爸家。她还渴望逃的更远,向往美国的新世界,想去追求电影艺术。 米拉也不善于交际,甚至由于过去性侵的阴影,对陌生人有很强的戒备心理,但正因为这样才更期待遇到值得信赖的人。亚历山大坐到钢琴旁,弹起妈妈的曲子时一下就吸引到了米拉。在地铁里,两人又用同一付耳机听音乐,年轻的米拉产生了错觉,心底有了期待。后续亚历山大一步步引导她走进那间简陋的垃圾站铁皮屋,两个处在不同世界的年轻人发生了关系。 亚历山大很擅长发现别人的需求。这一点显然遗传自他当记者的父亲,吉恩。作为一名资深记者,典型的右派,自称是好色之徒,引诱者。他非常善于观察,发掘别人心底的需求,从而迅速达成自己的目标。他做节目并不关心网络上的争吵话题,因为他相信人性的恶,他作为引诱者,要让受访者平静的顺从,并把这些展现在节目里。 吉恩没上过学,靠个人天赋和努力登顶。曾经有过一夜情的女下属,现在成了电视台的负责人,偏要在他受勋时取消他做了长达30年的节目。女子报仇10年不晚,但吉恩并不意外,因为这样的女人并不止她一个。 亚历山大也同样擅长捕捉周围人的诉求与弱点,而且可以温柔迎合大家不满的情绪,轻松获得别人的认同,这只是亚历山大的习惯,他享受这样做带来的好处。他身上同时具备父母双方的天赋,亦左亦右,是真正的社牛。但在交往中他所展现出对弱势者的同情,实际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轻松心态,为他们的温柔辩护,也是为了使他们甘心顺从。 亚历山大对男权的体会也是来自于父亲吉恩的。 亚斯米娜,一名政治顾问。经父亲的介绍,亚历山大曾跟随她实习。亚斯米娜是一名成熟女性,具备理性的感知判断,但她对性爱的强烈欲望却被法雷捕捉到,发展出了一段畸恋。对于亚斯米娜,亚历山大父亲应该是了解的,所以亚斯米娜得到了理想的新职位,这点亚历山大也是知道的。父亲事实上比母亲更懂儿子。 奎特丽,一个背景普通的电视台实习生,主要负责跑腿打杂。她对自己的身份有清醒的认知,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工作。所以当老板吉恩邀她同桌而坐,喝酒聊天时,她感激涕零。在她终于让吉恩获得满足后,正期待更多温存时,谁知老板刚一脱出,随即就转身离开,让她品尝到了寡淡。但她毕竟是职场人,完全清楚自己的诉求。她回去单位马上提出辞职,默默地生下了吉恩的孩子,很快她就得到了她想要的生活。她对米拉的经历感同身受,所以她决不支持亚历山大。当吉恩为了米拉的愤怒而愤怒时,奎特丽只说了一句“如果被强奸的是你女儿,你会怎么办?”。吉恩一下就泄气了,“杀了他!”。清醒的奎特丽。 强奸案件的事实真相通过调查和辩论已永远无从断定,整部电影中间,观众也一直在为亚历山大左右纠结。但法律必须给出最终判定。伴随着亚历山大可以自由离开,有期徒刑但缓刑5年的正式宣判,电影最后才给出明确的证据。观众看到门打开,亚历山大一个人面无表情的从铁皮屋出来,随手把米拉的内裤揣进口袋。当随后米拉一脸哀怨的走出来时,观众会瞬间串联起所有铺陈,明白一个17岁的无助女人的羞辱,明白男人拔*无情的发泄和人性之恶。
现实中,女性确实会感受到更多社会压力,面对男性的无理要求,因为害怕报复,无力反抗,而选择默默忍受。实际并不仅仅是女性,权利的落差使不公无处不在。正因为多数人的隐忍,相较于暴力更糟糕的往往是对人的蔑视。处在优势地位的人往往并不害怕后果,甚至并不认为不妥,因为已经习以为常。





一部认真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