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曼的《建筑与对象》笔记(7)
哈曼,《建筑与对象》,133。早至1978年,艾森曼就在哀叹建筑界已被功能主义毁了。他认为功能与形式的对立在建筑中根本没有必要。工业革命和大规模的民用建筑助长了这种功能道德主义。奇怪的是屈米与艾森曼都跟德里达,但屈米是坚定的功能主义者:没有程序,没有行动,没有事件,就没有建筑…建筑从不自治,从不是纯形式…建筑也不是风格上的事,不能被贬低为一种语言。中期艾森曼又偏向一点功能主义,认为"屋必须庇护,但过份浪漫化或象征化这一庇护功能,就毫无必要。那是无意义和怀旧的。" 他的设计还故意阻挡功能,如在餐室里故意建两根柱子,真正改变进餐的经验。故意制造不方便。
OOO对艾森曼的批判是:一个柱子的内在结构和与世界的关系之间是有缺口的。同一根柱子在不同场景里会被不同地遭遇。功能也不是建筑师的设计说了就算的。
海德格尔的榔头分析告诉我们,
当榔头坏了,我们就更关注它的功能了,好用时,在手时,我们反而意识不到榔头的功能。尽管艾森曼更喜欢体积和剖面,来做建筑创新的场地,而不喜欢前立面,但是,用直柱在阻挡餐室流动,这种使用是与用前立面无异的。
也就是说,他的House 3和6是将媒介转换成了中介者,或将studium框架转换成了刺点punctum。屋的内部成了前立面。
1973年米兰三年展上,艾森曼指责现代建筑是一种过时的功能主义。但两年后的MoMA的Beaux-Arts展上,他又指责现代建筑是执迷于形式主义。艾森曼看来还是一个审美形式主义者。
康德式形式主义者有两种,
康德自己是押在universal的个人的形式主义,
格林伯格和Fried是押在对象上。
艾森曼也是。
他们都担心观众会毁了艺术和建筑,因为会进入剧场之中的纠缠。
实际上,在OOO看来,人类主体与非人类对象也并不是那么显著地不同的。
而艾森曼太现代主义了,他选边站,像格林伯格和Fried那样,以为选了对象,不选主体,就一定对了。他完全被康德局限了。
OOO认为,主体或人也是对象。
人面对建筑、人与建筑的关系中,人也是对象。从建筑的角度看过来,人也是建筑对象。人是建筑的成分。
哈曼,《建筑与对象》,137。艾森曼的自治和形式主义:建筑物的自治,和建筑学科的自治。但他在巅峰时代又受德里达影响,放弃对本质、中心和真理的寻找,不相信有原初的自治。他坚持德里达教给他的这一条:同一必须从对象那里被移除。一切都是许多,每一个地方都是许多地方。必须批判在场形而上学。同一不是在场。
海德格尔说存在,德里达却说写。
写才是第一在场,而海德格尔的存在是先验所指,内含对在场的怀旧。
这里也带出了斯蒂格勒:写是技术,是人本身,都带毒、瘾和药。人通过写和技术来存在。
德里达对艾森曼的深刻影响:
一物…不是这物本身(207)。
对象不再与实质同一(231)。
字与物从不同一,但…在原初的差异中被一起折叠。
艾森曼的结论是坚定地德里达式的:为了存在,建筑必须总是抗拒存在(203)。
艾森曼是至今为止对建筑自治的最好辩护者。抛开德里达看,艾森曼对建筑的自我指称的强调,也是正确的:
建筑对象应该不要再为人说话,而必须自己为自己说话了,为自己诉说它们自己的对象性。
对象中并没有内在价值。
他要排除人,与Fried一样了。
但OOO与拉图尔、舍勒和后期Fried认为,人类性与非人类性的混合,也是与别的对象一样的对象,不会导致特别的本体论危险。我们不应该同意将人从对象内部移除,至少必须允许将人当成对象的构成成分。
不可能有不带人的建筑的,正如不可能有不带人类性的艺术。
145:艾森曼号称要造概念的房子。房子本身是房子。
这就要经受那个杜尚经受的测试,而哈曼认为杜尚未通过那个测试。
小便池获得了概念这方面的东西,是通过展场的上下文,它是令人吃惊地被放进去的,不是通过概念地被铭写在小便池上的种种概念,尽管在受过教育的圈子里,大家是被重复地期待着必须对杜尚的激进姿势发出惊叹的。
建成物不可能有那一杜尚效应的,因为建筑生产出自己的上下文,也因为它总包含了功能和语义的对象,如墙、浴室、门、柜间、天花板。
150:本章呈现的沙利文的功能主义、艾森曼的形式主义和勒柯布的居中主义都没有挑战到康德美学,他们都只指出了功能是可以自治的,但这不够。
要挑战康德,我们必须说:建筑的功能是可被形式化的,OOO说,建筑的功能是可被零度化的,而不会因此像在雕塑中那样,将这一零度功能变成某种深刻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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