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的记忆
(一)
夏天和雨联系密切了些,雨在北方减少了缠绵之势,是否里面有物以稀为贵的珍惜的心理,北方的雨是没法让人讨厌的。
晚上下雨了,在雨后回家,路灯下湿漉漉的道路,静谧温馨懒洋洋的,这样的人间好,要是和你一起在路灯下慢慢走回家,那么多好。
十点多,透过车窗扫到街上还有穿着白衬衫的男孩举着一只红色玫瑰,快乐地穿过一条街道,他要在表白的日子欣喜地去到心爱的女孩面前。女孩比玫瑰娇羞,而我又怜爱那朵玫瑰。
每一天都在思念,可有什么和思念相关。有没有这样一个人他愿意见证我的里里外外,有没有这样的一个先生。如果有一天别人问我,我说,我是L夫人,到底先生可想还是不可想呢?
雨淅淅沥沥,弄花了玻璃。好羡慕你拥有辽阔的海洋,汪洋里的所有的水漫到你的脚踝,热带洋流在海岸边降温,退回到海里环游了世界,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我也见过海,渔夫的打渔船出海了,他们才见过真正的海,我们只是在海岸眺望,海洋的另一端,还是在地球上啊。
热浪在房顶倾泻,想起了张爱玲,总是想起她,一个好想去央求上帝再好好宠爱她的女子,无法想想她生活的年代距离我们并不遥远。还在读《诗经》,我知道你没有怎么读这样的书,一切关于你喜欢我都不敢怀着希望,六十岁的时候我还能想起去年吗?
过了小满,很快就是六月了,半年了。
(二)当老师的日子——盼雨
喜新厌旧是人的不定性,也是人的劣根性。新事物引起好奇固然可喜,我却怀疑自己早就越活越老,激发好奇心的新新事物恍若晨雾见光后一点点拨开、淡化、直至无痕。
由此,因循旧事物兜兜转转,轮回的怪圈里,可喜久别重逢。今日,午后的一场骤雨毫无征兆而来。
安徽的气候不太像老家那般,亚热带季风气候在安徽脱了一件衣裳,晴天可人,许我远道而来,了解不深。记得第一天来就是雨,淅淅沥沥下了半月有余,行李安置未定,带来的衣服轮番穿了一遍,我们七手八脚筑起一个临时的小家。
近半个月的雨,天气逐渐日头郎朗,“热死了!”从不穿过头目,酷日下攀折丝丝气力幽幽埋怨。之后又十天,雨像从来没有来过,人顶着酷热,眩晕。盼望变成一场憨实的雨。
从闷热的午后醒来,星眼微饧,愣怔地望着屋外的防护栏上反射的白光像只只小太阳,出神地想,一场雨若没有意外,怎么深刻?擅长遗忘如是,生活不为怀想也是一面。
……雨下得毫无征兆,而我们不能停罢的是饥饿的胃。
厨房是饥饿时第一个扑去觅食的地方,会做饭的洋洋得意自诩大厨,每日品尝饭菜和试毒同样冒险,更无法对抗一张张挑剔的嘴巴,好歹我有擅长,从灶台下来洗菜切菜,虽然厨艺不被承认,记恨着等一日扳回他们一道喝彩,则没有什么可需笑话的了。
厨房外的过道上方盖铝板棚,阳光从透明塑料口近来,我们拼凑两张矮桌椅,围着八个人刚好坐满,吃饭。
在切南瓜片,刀和砧板,击打、梆梆音、分明的节奏,盈满耳朵,像是下雨了,记忆爬到童年里,童年爬去屋外窥一窥屋檐,雨窜珠帘,天空比平常矮,那时候白日梦打盹,人理所当然慵懒,唯有雨是唯一的行动,喧闹和静谧,两者都齐备,所以闹中有静。
也没有抬头瞧,雨的声音在夏天再好辨认不过,是一场骤雨来了。个个祈盼着雨更久更长,延滞了到下午,造成交通障碍更是妙,懒得上课,真的,若能偷一场懒。上课终究不容易,听的雨声,这里还是惹人眷恋的南方,地方虽小,也是一方城镇。
照旧吃饭,两张矮桌摆放到正中央,菜陆续炒出来端出来,大口大口香喷喷的米饭,不知为何胃口奇好。
大家一共八人,一个月吃了三袋米,似乎是三十斤,似乎更多。年轻力壮,大家的胃口都很好,虽然抱怨很累,但总归得坚持下去。
聒聒碎碎念,改不了。不适合拿笔,也不适合做一个反思的人,反思后追求完美,有人说昙花一现好过一蓬荒草任凭糟蹋,可是做一棵草真的挺适合我。
当老师的日子——骤雨忽至
不知什么雨停了。比昨些日早吃好午饭,溜去三楼的房间,自每日学生到校异常早,我们遂不在二楼午休,纷纷躲到三楼,二楼悉数留给早到的学生,供他们打野自习,休息也好,总之老师逃遁了。
饭桌上讲起小时候遇大雨,撑伞把自个吹进农田,还有盼望一场雨,拯救一个学生渴切不上课的愿望。头上的铝板棚乓乓乓,老天有多少的黄豆,真是挥霍
我需要时刻提醒,这就是最平凡的幸福,小日子的安稳与深刻。雨下给天空下的所有,我们不管,吃我们的饭,争取三十分钟的午休,几个人从不约定做什么,也不够团聚,也没有聊不完的话题。这就是最平凡的幸福,幸福总看得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