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生肉骨茶

昨天上完课去菜场，十一点钟，买了虾和蔬菜，去旁边肉铺看了看，肉铺只剩下猪肝，安哥嘱我明天早点来，七点就开了，他说。我本没打算买猪肉，只是去看看，但是想起在明安服务站买的巴生肉骨茶料包，决定明天早点来买点排骨做肉骨茶。

马来西亚的黑汤肉骨茶与新加坡常见的白汤肉骨茶味道迥异。其实我更喜欢新加坡的白汤肉骨茶，譬如松发这种，因为我对浓郁的白胡椒辛香气味无法抗拒。在马来西亚吃过几次黑汤的——因放了酱油所以叫黑汤——药材和配料都更醇厚温和，谈不上惊艳但，只要是鲜猪肉炖出来，哪有华族不爱吃的道理。

今早先去超市买了黑蒜和香菇——巴生肉骨茶需要黑蒜，然后去到菜场，肉铺案上果然摆满了鲜肉，安哥用福建话讲了一会，我用普通话说我要做bak kut teh，安哥捡起一块整排，过秤说，25。秤上数字我没看太懂，只觉得有点贵。见我犹豫，安哥爽快地给我抹掉一块钱。我还在犹豫，旁边auntie凑上来问，啊，排骨只有一块了？我吓得赶紧掏出三张十块，shut up and take my money。付完钱看了看时间，八点半。八点半排骨都没了！

安哥一边帮我给排骨剁块一边给auntie用福建话说排骨卖得快，下次早点来，然后用普通话摇头晃脑念道，有心栽花花不开。

回去后把排骨、料包、黑蒜、白蒜、香菇一起放到水里，加点黑酱青和鲜酱油，盖上盖子，开小火焖起来。然后开始在桌边写东西，周日白天如果不出去，在家里写东西，抬眼就能看见窗外飞掠的海燕，速度极快。肉骨茶的味道慢慢潽出来，我写着东西，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推开电脑，离案边，去灶间，掀开盖子看看，拿滤勺一点点，笃悠悠，荡漾漾地，把浮上来的血沫撇干净。

再写一会东西，又起身去把料包挑出来，盖上盖子继续焖；再写一会，肚子开始饿了，再也无法忽视满房间的肉香，又起身去冰箱里找了红辣椒和蒜切碎倒在小碟里，淋上酱油和香油——肉骨茶要蘸酱青吃，比老抽更黑更厚的酱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