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微凉
晚上洗完澡去走廊收衣服,站在廊下,睡裙打着小腿,微凉的风划过,突的让我想起高一刚入学那会儿了。也是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时节。在寝室刚修好的宿舍楼长廊下,大家都在晾晒着衣物。密密麻麻挂满了军训的迷彩衫。径直倾倒的浣洗水顺着台阶流下去好远。宿舍是连夜赶工建好的叙利亚风。现在回想起来,二十来人的寝室,一人一个小厨窗。对比已然成年,要求ins风、奶油风、极简风等居家风格的要求的我们来说,那是的我们俨然“难民”。没有人在乎,也没有意识过,连夜赶工的宿舍会不会有甲醛或者其他有害物质。叙利亚式的贫瘠不仅在于物质。更在于思想上的空放。水泥地与墙面交接的地方是草草刷漆接上的。在日后无数次内务整理的时候,桶线对其的时候,总是会让我注意到它的粗糙。这一小小的细节,在那时并未觉得有什么,现在也没觉得有什么;但就如一粒砂石,留在了我的记忆里。那时的廊檐下挂满了迷彩服,除了靠尺码也就是衣架来辨认了。心理总有一万个不确定,是不是穿错了或者是拿错了。夜再深的时候,宿管阿姨拉着沉重铁门关上,滑轨的吱呀声伴随着鼎沸的生活区喧闹声慢慢合上。接着就是熄灯了,抹黑收拾完手里的事情,爬上床躺下。不太熟络的同学,无话可说的生份,伴随着三三两两的细语声。间或查寝重重敲击铁皮门警告的咣当声。翌日等待着我们的依旧是,不太熟悉的教室,不太熟悉的座位,以及不要熟悉的前后桌。在心里回温了一下,九月略有燥热,扇着临时的手持扇,在陌生的不安中渐渐睡去。这样快被遗忘的九月,这样过去了便再也不会有的九月,我不太怀念,但也不想就此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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