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那些阶段性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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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没有亲眼见过二战时的元首,我还是一直坚定地认为他们都是一眼就能够识别出来的魔鬼。然而,随着身处的社会出现越来越多棘手的问题,我发现这些坐在边缘的同学反而比中间的同学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人。让人感到吊诡的是,我发现这些同学尽管被主流批判为“民粹”(populism),却更敢说出真话,而这些话往往很能表达出普通民众的心声。甚至,当我去调查他们的背景时,我发现他们竟然在某种程度上更像是一个真正努力生活在这个社会并且符合这个社会价值观的人。
比如说德国选择党(AFD)的党魁魏德尔(Alice Weidel,我给她取了一个外号“爱丽丝博士”)。尽管她是一位坐在右边的同学,可她同时也是一位同性恋,她的伴侣是斯里兰卡裔,她们在瑞士生活,共同抚养着两个孩子。
欧洲那些坐在中间的同学批判坐在右边的同学,主要依据有三点:反对移民,反对欧盟(Euroskepticism)和反对少数派群体。
可爱丽丝博士却“身体力行”地做着这些事情呢!这让我陷入了一个最近一直困扰我的疑惑:
“像爱丽丝博士这样的人,如果她当上了班长,她真的会像媒体里警告的一样,变成一个元首吗?”

1992年7月的罗马,一名15岁的女学生按响了“坐在最右边的”学生组织(青年阵线)的门铃。里面坐满了激进的男性,他们调侃地看着走上前的她,递上了一份要求加入他们事业的申请。三十年之后,这个女学生成为了这一帮男性的领袖。她不仅赢得了他们的认可,担任了一个又一个的领导角色,还让他们成为她的朋友和盟友,追随她成为兄弟党的重要人物。她的盟友说:“我们中没有人能够想象到,哪怕是一瞬间......”她甚至即将带领他们管理整个国家。
很难想象,蜜瓜姐出生和成长在罗马坚定的“最左边”社区。她的父亲是共产党员,在她11岁时离开了她和她的母亲。那个年代,在“最左边的”环境里选择坐在“最右边”,本身就是一种非常反叛的行为。 “我们经常会待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受伤是我们的常态”,她的盟友说。人们想要保护这个叛逆的女孩,可是她却不想得到任何特殊的待遇。
“不羁”和“可爱”便成了她的标签,这和她的姓Meloni(意大利语里蜜瓜是melone)还挺搭,所以我取了“蜜瓜姐”这个外号。
蜜瓜姐在31岁成为意大利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部长,然而她仍然和自己的母亲住在一起,因为照顾家庭和照顾国家一样重要。她拒绝使用政府为部长准备的高级轿车,每天开着自己的小车上班。蜜瓜姐说,被父亲抛弃给她留下了一种无法满足的感觉,她只有不停的工作。别人看来是“例行公事”的事情,被她拿来充分地学习和准备。“她最大的优点是对拼命工作感到自在”。不难想象,这样一个人,在她成长的时代,自然而然会身处一个“男性化”的世界。被精英阶层看作“怪物”,被反对者批判为“军国主义”,被媒体痛批“不支持女权”。可她却自称为一名战士,她大胆地说出在不公平的环境中奋斗才是女性变得强大的动力。而她同时又庆幸自己拥有家庭,一个伴侣和孩子。
“她最在意的是她在十几岁时从事政治的情感不被腐蚀”,这是她的盟友对她的评价。
“狼的力量是群体的力量。狼群的力量就是狼的力量”,这是她对“领导”的理解。
读到这里,大家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多多少少产生了一些共鸣和受到了一丝感染?你们是不是也会产生一样的疑惑?
“像蜜瓜姐这样忠诚、上进而又亲民的人,她真的会成为一个元首吗?”
每当这个时候,我不得不立刻在大脑里给自己亮起红灯,警告自己不要被轻易的迷惑,他们可是坐在最右边的同学!个人魅力是一回事,而这个人所在的党派代表的利益群体和基本价值观却是另一回事。
我的感悟是,对于个人我们或许可以抱着欣赏的态度去喜欢,然而对于党派我们应该保持十分谨慎的态度去选择,因为它会对我们的社会产生巨大的影响,同时和我们自身的生活和命运息息相关。
也就是说,要把对个人的喜爱和对党派的选择严格区分开来。
因此,不论是蜜瓜姐还是爱丽丝博士,即使她们作为个人再符合我的品位,我也无法选择她们所代表的党派。因为我是一个多元主义(pluralist)和亲欧主义者(Pro-Europeanism),我更不可能支持他们去反对移民。
但是,当我想到那些坐在中间,本应该代表欧洲主流思想、却养尊处优的同学们,他们中有多少人能够真正“身体力行”地去做他们每天从嘴里呼吁的、宣扬的那些口号呢?
脱离,这是在这次的欧洲危机中我对他们产生的最大感触。
当这些坐在中间的同学作出决策时,也许他们的初衷是好的,他们的意识也是正确的,可是他们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当他们要求大众为了共同的价值去做这做那时,他们把很多事情都当成理所当然,却没有充分地考量,大众做到这些需要付出多少代价?这会给大众的生活带来多少困扰?最糟糕的是,他们不是忘了去考量,而是他们已经脱离了普通人的生活,他们作为社会的决策者却失去了对社会最基本的洞察和感知能力。
如果说一个人长期只说不做,即使他的信仰再正确,他的热情再高昂,却不在生活中通过实践自己的信仰而获得实际而又真实的体验,那么他作为公众的代表说出来的话又有多可靠?他的策略很有可能不切实际甚至是荒谬的空谈。
这就是为什么当今欧洲那些坐在边缘的同学“再次”获得了越来越多的支持。因为他们“再次”深入了社会。 在目前尚处于弱势的情况下, 他们必须得真正融入到社会之中才能在政治层面上生存下来。更重要的是,这样的“深入”让他们更能了解普通民众需要的东西。他们不会蠢到以同样的、注定会被人厌恶的面貌出现,而是以民众最想要看到的样子出现在民众面前,这便是“民粹”。
可民众只是普普通通的人啊......当他们的生活被逼到绝境时,难道那些本应该和民众站在一起,却脱离了民众的欧洲中间派代表们,有资格指责民众选择了最能给他们带来希望的力量吗?
每个人、每个国家都有一把钥匙,掌握了这把钥匙就能打开他们的心门。如果你用对了钥匙,就可以用任何方式操控任何国家或者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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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目前欧洲棘手的问题,以德国为代表,可以参见我的日记:我们的压力来源于要和白痴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