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抑日记(二十三)
近期发生不少事,心里像过山车一样起起落落,悲喜交加。
周末在家里学习,感觉一起身做点实际的事,比如洗衣服、收拾、做饭,就很精神,一旦坐在桌前想要学习,就开始头痛犯困,也不知道是不是药物在阻止我思考。
前几天,总是牙疼,且总是在我心情不好时开始疼,我大概意识到可能牙疼是我的躯体反应,并非牙齿本身出了问题。吃甲硝唑也不管用,说明也不是细菌滋生,而是神经性的疼痛,只能吃布洛芬勉强止痛。
昨天,8点多即犯困,索性合上书本,吃了一片许久未吃的睡前安定,早早睡下了。期间又出现了幻听幻觉。听到有人轻轻用木棍敲门,我被惊醒,而后窗外风雨大作,电闪雷鸣,其中一道闪电直接打在屋内阳台的边柱上,柱子是木头的,能够看到闪电布满木头缝隙后的金黄色亮光,像哈利波特头上的那道闪电。我还听到老张在跟我说话,好像也有爸爸在说话。梦里(亦或是半梦半醒间),我给他详细描述了我这个梦,亦或说是刚刚经历的幻觉。
早上,在拥挤的地铁里,我才恍然回忆起昨晚睡觉时经历的这场风雨,意识到我又出现了幻觉。虽然当时听到敲门声时心里还是害怕的,但已经不是第一次幻听时那般恐怖了。我似乎还饶有兴致地回味了一番,觉得是一番挺有趣的经历。
我会与这些药剂相伴一生吗?我会长此以往难以自主入眠吗?我会再也无法重回勤奋、敏捷、聪明的状态吗?
我不知道。也许性格决定命运的同时,也决定了你将与何种病患共生依附。
昨天突然想起上学时最喜欢的女作家卡森·麦卡勒斯,她在一本小说里描写过这样一个场景:女主是名医生,有一天她目睹了丈夫和另一位女子对她不忠,但那一刻她并没有歇斯底里,而是静静站立着、沉默着、思索着,“仿佛在思考身体里哪一部分正在疼痛”。
这在当时的我看来仅仅是段精妙的描写而已,但时隔多年后的今天回想起来,却是那么感同身受。
每次发病,或是身体出现某种不寻常的反馈,我的第一反应都是记录下来这种不寻常,继而和最近发生的事联想起来,找出唯一变量,看看到底是“谁”在影响着我。
然后我会在这里记录下来,心想着无论这病将来能否痊愈,这或许都可以作为一种临床案例,或许能在我死后出版,对成千上万抑郁症患者起到某种启示作用。
还记得约翰纳什以及他的三个幻想中的朋友吗。
也许,我们也要做好准备,不求克服,只求友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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