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长假读书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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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国庆我的第一件节日礼物是一套书——格日勒其木格的“自然之子”书系,接下来两天,我还会收到他的另外两部书“动物传奇小说”书系和《驯鹿六季》。

有多少朋友知道格日勒其木格这个名字呢?如果家里没有正被学校要求多读书的孩子。在公开信息里,格日勒其木格是个儿童作家、“我国颇具个人风格的动物小说作家”,他还有一个更好记的名字叫黑鹤。代表作动物小说《老班兄弟》获得台湾“好书大家读”年度最佳少年儿童读物奖,台湾新闻出版局推荐为“中小学优秀课外读物”。


“老班兄弟”是一头公狼。除了狼,黑鹤还写驯鹿、马、蒙古牧羊犬、藏獒、警犬、犴……各种各样原野中的动物,其中大部分是他长居呼伦贝尔的生活中在草原、湿地、白桦林、大兴安岭松林里认识的朋友。有评论家把他跟美国作家杰克·伦敦类比,说他写的也是在现代文明中越发珍贵的原始狂野。

我第一次知道黑鹤还是一年多以前的夏天,听一个在海拉尔长大的年轻网友呼吉勒很自豪地提起,他第二天要去黑鹤家赶牛群,黑鹤现在就住在陈巴尔虎旗莫尔格勒河夏营地。当时我不以为然,并没听过这个作家,一个儿童文学作家的书似乎也不适合我读。

第二次听到黑鹤的名字是前天。在鄂温克旗创业园认识的传统皮具制造手工艺传承人苏老板看了我写的寻访日记,说他也做一些文化产业的顾问,“本地文化类的墨水还有点儿”,于是向我推荐了本地作家海勒根那的书,说他写的关于草原的短篇小说不错。鬼使神差的,我却把海勒根那记成了黑鹤,明明这两个名字完全没有任何联系,也许冥冥之中老天安排我该看看黑鹤的书了。确实是冥冥之中,因为今天拿到书以后,我惊讶地发现,其中竟然有很多写敖鲁古雅鄂温克使鹿部落的文章——正好是我现在在恶补的内容。尽管去年给杂志写额尔古纳河专题之前,我已经啃过很多资料,对鄂温克人的源流、历史足迹自诩了然于胸,连统战部网站上鄂温克族介绍里都会提到的鄂温克人作家乌热尔图的书我都看了好几本,我想我未必不比很多本地人更了解鄂温克这个民族。

然而,这次再走呼伦贝尔,尤其是跟我的同伴M一起,我发现我原来并不了解,确切的说,我了解的全是过去的事——我总是喜欢更宏大的时空勾勒,喜欢从更广阔的视角去观察和概括,不论是一个地方,一个国家,还是一群人。当涉及到更细微的视角时,我并不那么有耐心或兴趣向个体和生活的细节中去细细摩挲。而M恰好相反,她不知道鄂温克族有三个分支,对鄂温克人的故乡和历史也还没有多少研究,但她对两个著名的使鹿鄂温克人家族的历史和重要人物如数家珍,仿佛跟他们已是世交,而且她已经决定要钻进没有信号的茫茫林海,跟使鹿部落一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段时日,为他们和他们的生活写些细腻的文字。对一个写作者而言,跟M作伴的那几天就像时刻照着一面镜子或者说看着自己的影子,我突然观察到我的思维有一块缺角——对个体和细节的忽略,我并没有回避它们,我也采访过牧羊人、手艺人,但是我没有为他们、为草原上人们的那达慕活动花费超过一天的时间——总是在赶路,像夸父追赶自己心中永远的太阳,几乎没有为路上的风景驻足。所以她跟向导聊起那些当地人耳熟能详的名字,除了玛利亚·索和《额尔古纳河右岸》里的其他主角的原型,我一概不知,一个关于敖鲁古雅的纪录片也没看过。呼吉勒和苏老板提到的写草原故事的作家,我一个也没听过。我感觉自己像一只总是盘旋在高空的鹰,只有当需要我的写作素材作为“食物”的时候才迅速地在地上掠过。

这样不好,人毕竟是大地上的动物,我们需要认识和记叙的也大部分是大地上的生活。所以我现在开始恶补,刚刚夜幕盖下来的时候我读完了黑鹤这套书里的其中一个中篇故事《驯鹿牛仔裤》,关于著名的鄂温克人作家、鄂温克使鹿部落最后一任酋长的女人芭拉结依与一只名叫牛仔裤的驯鹿的故事,“牛仔裤”因为误食了一条芭拉结依的儿子维佳的破牛仔裤而得名,它出生在敖鲁古雅背后的阿龙山白桦林,曾是敖鲁古雅使鹿部落旅游点备受游客喜爱的“明星驯鹿”。它待的这些地方我都曾经去过,但如果没有看这个故事,它们在我面前仍是一幅平面画,而不是能嵌进心里的文字和生命。这个国庆,就这么好好读一读个体生命的爱恨悲欢,补一补思维空缺、照一照认知盲区,就是我假日的一大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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