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0.7 (何谓“看见孩子”)
国庆假期最后一天,带着东仔去玩卡丁车,场地很大,一圈下来有1.5公里左右。东仔第一次玩,觉得很新鲜,很刺激,一圈又一圈,时间瞬间就到了最后一分钟。
我正在想着如何编辑他开卡丁车的视频,东仔瘪着脸,迎面开过来撞上了路边的护墙轮胎:“妈妈,我尿裤子了…”
我抬头,一通责备:“你怎么不提前下来尿尿啊?玩的竟然忘记尿尿了…”
“我解不开安全带…”
“那也是你当时解安全带晚了啊!你当时怎么不叫我和你爸?”
“你们那么远,我叫了,过来也尿完了啊…”
“那还不是玩的憋尿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把卡丁车挪回原位,东仔闷闷不乐地开走了,“赶紧开到终点来,最后一圈了啊…”
到了终点,我跟他爸提到尿裤子的事,他爸决定立马回家换裤子才行,否则得冻感冒,因为这两天实在是太冷了。
谁知道,东仔出了终点后,在回车库的路上来回转圈圈,我连喊几声,他都不应。后来,他爸过来沉着脸:“还不走,下次是不是不想玩了!”
东仔把车开走了,然后瞬间飞跃路边的一条沟,卡在了枯草地上。我吓得大叫一声,跟他爸赶过去后,两人都朝他大吼,训斥一通,甚至扬言要取消晚上的看电影。
东仔一脸不开心,几乎要哭出来:“我就要去看电影…”
于先森连吼带骂地让东仔把车开回车库,朝我扔下一堆话:“我跟你讲,在他懂事前,别想再叫我带他来玩这些危险的游戏!要带你带他去,我是绝对不会带的!”气呼呼地走了。
我回到车库,远远地看到东仔不知所措,哭丧着脸站在原地,我忽然间看出他很在意尿在身上这件事,但是我当时却劈头盖脸把他训斥了一通…
我有些后悔,如果最开始我理解他的感受,也许后面一切都会不一样。
我蹲下来,看着他,“你在生尿尿这件事的气?”
“就是(因为)这个车子的安全带解不开,我才尿裤子的。我坐在座位上,全是尿,很不舒服!”
“妈妈知道尿裤子的感受很不好,湿湿的、粘粘的、还很冷,对吗?”
东仔点点头,“我今晚还能看电影吗?”
“你竟然还在想着看电影!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刚才掉进沟里,很有可能受伤,我们都要送你去医院的,还能看电影吗?!”我有些生气。
东仔不出声,瘪着脸,眼圈在打转。
我有些后悔,因为我还是没有真正“看见”他。我决定不再说话,我站起来,让他靠在身上,我抚摸着他,“尿裤子的感受太不好了…”
他哭了起来。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蹲下来,看着他,“对不起,刚才妈妈误会你了。还有,爸爸妈妈刚才很生气的吼你,是因为爱你,担心你受伤,但是我们的表达方式不对,对不起…”
“你知道吗?爸爸妈妈不在意你尿裤子,我们在意的是你有没有受伤?只有在你安全的情况下,妈妈才愿意带你去要各种好玩的东西…”
“一个不能自己冷静的人,是不能开车的,任何车都不能开,因为那很危险。”
东仔靠在我的肩上,没有说话。
我们一路骑行回家,我问他“你今天尿裤子,应该怪谁呀?”
“怪我自己没提前尿尿。”
“那今天你为什么会撞车呀?”
“因为我在生气,没控制好脾气,乱开车了。”
“妈妈很开心你能这么回答,妈妈相信你以后能做的很好呢!”
“嗯!”
“看见孩子”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