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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山历险记

年高 2022-10-18 12:31:31 北京

秋是北京最美的季节，秋天的山更是可以成为让人一眼爱上北京的理由。每次秋天面对着如画的山，焦虑如我总能恢复平静，成为那个最爱的自己。可这次的秋山行，却全程在恐惧中。

山很美，在房山一个角落，具体位置我也不清楚。上周末，按照我赏秋的惯性，不设目的地，开着车沿着国道走，看到哪儿山色好就直接去那边，找个地方爬爬山或者看看秋色。我们沿着国道108开了1个多小时，到了霞云岭一带，终于见到浓郁的秋色，有小路从国道分岔，就沿着小路往前走。又开了一段时间，秋色更美，停车，开始徒步。

往山上又一条比较明显的小道，也绑着些户外的红布条，我看着山也不高，也比较缓，没做什么准备就往上走。山里有山楂跟柿子树，看着像是有废弃的梯田，但也许也没废弃，也许是附近离得比较远的几个村子的，只是疏于管理。刚走了十几分钟，只听到上面的灌丛哗啦啦响，一只长着弯角的公羊出现在正前面。

此时我们的队形是，公羊在前面，小智牵着嘟嘟在前面，我在后面。小智背着包，牵着娃，我身上挂着水壶，带着相机拍照，一人一根登山杖。最初小智还觉得羊长得挺好看，跟嘟嘟说“你看，来了一只羊咩咩”。可不详的预感已经在我心中升起，这是有缘由的。今年7月在我们常去的农场，一头没有角、看着很温顺、孩子们总拿东西去喂的羊突然在嘟嘟喂它时毫无征兆用头把嘟嘟顶倒在地，当时嘟嘟吓了一大跳，哭半天，后来那头羊还一直在我们身边徘徊，找机会攻击嘟嘟。我很担心今天遭遇的羊也会这样，所以当下我们决定把小路让出来，小智带着往右边一个小平台上走，我退往左边的灌丛中。路是让出来了，可羊并没有往下走的意思，脑袋一歪，开始朝小智和嘟嘟的方向走去。此时嘟嘟脑子里被羊顶的记忆大概被唤醒，开始恐惧叫喊，“羊，你走开，你不要来！妈妈！让羊走开！”听到嘟嘟的声音，我也很害怕，上次的羊没有角，这次的可是带着角啊，赶紧让小智带着嘟嘟走回小道，远离羊。小智想让我领嘟嘟走，他来把羊赶走，可是嘟嘟在他手里，我们中间隔着羊，不好操作，山路狭窄陡峭，也不能让恐惧的嘟嘟离开大人，哪怕只有1秒。小智只好带着嘟嘟走回小道的上方，羊歪着脑袋把目光对准了我。

自从上次遭遇坏羊，我知道它们十分欺软怕硬，你约怕它越容易攻击，所以我只有大声叱喝它，让它走。可它并不走，一步一步离我越来越近。我手里只有登山杖，我横过来拦住它，当时怕它攻击，压根没想去打它。这是我第一次离一头羊那么近，它身上的膻味熏得我头疼，它在不断使劲，我的登山杖快支撑不住它的力量，只好换成手抓羊角顶着。过了一会儿，感觉羊的劲儿泄了一些，我松手往后跳了一步，正对羊，保持了一点距离，竖着拿起登山杖，打了它两下。被打之后，羊站住了，我觉得它可能不敢再动了，内心抑制不住的害怕让我做了最不明智的决定。我扭头就跑。羊一看，我跑了，还是背对着它跑的，立马奔过来顶了我一下，羊角是弯的，而且我握过，也不是很硬，被顶的地方并不疼，可它的力气可真大，我在坡上，没站稳，重重摔在一侧。当时也顾不得多想，赶紧爬起来。此时我终于和小智站在一起，他让我牵着嘟嘟，他去处理。

害怕极了，嘟嘟在哭，我也想哭，更怕小智也会被羊顶倒。恐惧和慌乱中，顾不得看小智是怎么处理的，只见他倒退着一点点往我们这边走，羊立在原地。“好了，我戳了它两下，它应该知道疼了，再来我就不客气了，你们先走，我盯着它。”嘟嘟还在崩溃大哭，“爸爸，你让它走！你让它走！”可那只羊并没有真的走，小智走两步，它跟两步，保持着距离继续对峙，而且它不再走正道，从侧边的灌丛中穿行。过了五分钟，我心情稍微平复，想到，羊这种欺软怕硬的东西，也许嘟嘟一直哭，它会觉得我们有弱小，它仍有攻击的机会。赶紧把嘟嘟抱起来，告诉她，先别哭，不要怕，爸爸妈妈会保护她，但也许没有哭声，羊就会走。嘟嘟一直是个理解能力强的孩子，立即很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哭声，涨红着脸，嘴巴紧闭，眼泪还在淌，可没有哭声了。没一会儿就听不到羊在灌丛走的声音，羊似乎走了。

终于，山恢复了宁静，只有风和秋叶秋草秋枝干燥的沙沙声。嘟嘟还是很委屈，可已经好很多，她的诉求变成“我要回家！”，这很合理，但我和小智不愿再回头走这条路，万一那只羊还在原路等着我们，再来一场遭遇战也是受不了，更何况，风景真的很美，或许往前走走，能有其它下山的路，绕开那只羊岂不更好。

就这样，我们仨又走了十几分钟，一个平台到了，这里被群山围绕，被五彩斑斓的秋树围绕，阳光正努力撕开雾霾，一切如走入了国画中。正面前有一座小山看似由白色巨石堆砌而成，侧面长一棵黄栌，树形浑圆，紫红紫红，特别醒目。近处这些黄得耀眼的树是栾树，红、橙、紫则是黄栌和元宝槭多。山风很凉，飒飒吹着，在这样的美景中，我们终于从恐惧中走出。不远处能看到小路继续向前延伸，也许过了这条沟，有另外下山的路，我们打算去探一探。刚准备走，小智眼尖，看到了对面密密的山林里几个走动的大黑影。“年高快看，那是猪？？”我也看不清，用相机长焦端一看，可不是猪嘛，看那后背的样子，大概率还是野猪，而且还是好几只。这下好了，吓得我又一哆嗦。遭遇野猪可比遭遇公羊恐怖多了，赶紧沿原路下山。

下山的路很顺利，那只羊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除了中途嘟嘟不小心摔了一跤，一切都很好。直到坐上车，悬着的心才落下来。准备从裤兜拿出手机看时间，发现手机屏幕右下方碎了一大块，玻璃碴直掉，再摁，已无法开机。翻过来发现厚厚的手机壳被击穿一个洞，脱下手机壳才知道，原来手机背屏也碎了。也许是我摔的时候落点处有个尖石，手机正好在裤兜帮我挡了一下。又连忙开回城里买了新手机，导出旧手机数据，手机店的人说这个手机已经没有任何修的价值，最后以55元回收了。晚上到家才发现嘟嘟的右眼下方红肿得厉害，也许是摔那一跤摔到的。我的大腿，正好裤兜的位置，有一个5厘米的大淤青，轻轻一碰就很疼，手上还有大小擦伤若干。

山是好山，景是好景，但是！这次经历告诉我，第一，以后还是不要在人少的时候带着孩子乱走什么野路了，带着孩子很多情况会变得更复杂棘手，如果没有事先做好充分准备，还是老老实实去景区吧。第二，羊真的是顶顶讨厌的动物，以后要多吃几顿烤全羊、烤羊腿、涮羊肉、烤羊肉串解恨（开玩笑），面对各种生物，尤其是野外，非专业人士，很难判断它们的行为，不主动招惹，不挑衅。但遇到这种主动攻击的，也不要害怕，保护好自己，不能把脆弱一面流露出来以免被重重攻击。希望这些经验对大家来说没有可用之处，希望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欣赏到美景！